莫安生是您的人,府中上下都知道,如今她背着您做下這樣的事情,若傳了出去,說不定讓外人以爲是王妃您指使的!
妾身不願見到王妃您背上這莫須有的罪名,請王妃您大義滅親,将莫安生這個賤人送到宗人府!”
甯王妃的面上瞬間罩滿了寒霜。
這個杜歡顔,居然敢口口聲聲暗示,在她補藥裏下毒,是她沈霜指使的!
什麽東西?不過是個玩意兒,你也配?
甯王妃氣得肝火上升,偏又發作不得,隻得拼命忍住那股怒氣。
熟知她的李嬷嬷看在眼裏,立馬上前一步,大聲道:“杜側妃,請慎言!這事安生小姐還未說話,豈能容你随意污蔑?”
莫安生一聽此言,順勢上前,扯住杜側妃的衣袖,大聲哭道:“杜側妃,您爲什麽要冤枉安生?
這端藥的人,還有夏荷,她是接觸最多的,爲何您一字也不提她?”
在無人看到的地方,有包藥偷偷地從她的衣袖裏,滑到了杜側妃的袖子裏。
杜側妃跪在地上,被莫安生這樣一拉扯,整個人就有些不穩。
她用力地想甩開莫安生,哪知莫安生此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竟是甩不開。
杜側妃隻好站起身,然後使出全身的力氣一推。
莫安生在她用力的一刻突然松手,整個人被大力推倒在地。
而剛剛放進杜側妃袖子裏的東西,也在那大力一甩之下,飛了出來,正好落在了陳大夫的腳下。
陳大夫撿起來,放在鼻下聞了聞,面色大變,“這…這…”
甯王妃被這突來的變故給弄得楞了一下,見到陳大夫神情,不由問道:“陳大夫,那是什麽?”
“禀王妃,這是催情藥!”陳大夫沉聲道。
“什麽?”甯王妃驚得從椅子上站起了身。
要知這催情藥最傷男子身,用得多了,對子嗣不利。
就算甯王爺是普通男子,若這府中有姬妾敢下此藥,也是要被重責的大罪,何況甯王爺還是皇子龍孫?
這企圖危害現在的皇子,以及其未來的皇家子嗣,這可是要誅九族的重罪!
杜側妃傻眼了,“這…這…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甯王妃厲聲逼問道:“杜歡顔,你當所有人都是瞎子嗎?這藥從你的袖子裏飛出來,不是你的是誰的?”
杜側妃一時語塞,偏找不出話來反駁,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無奈之下,隻得向一旁的夏荷看過去。
若杜側妃出了事,她這個丫鬟也讨不了好!
夏荷心知肚名,忙走上前,跪在陳大夫和甯王妃中間,伏地叩頭,“王妃,陳大夫,這藥真不是側妃的,奴婢可以作證!”
莫安生叫道:“你是杜側妃的丫鬟,你當然維護她!”
在場衆人面露不屑,看來誰都是這樣想的。
夏荷忙擡起手,拼命擺動,用動作來增強她否定的語氣,“不是不是!那真的不是側妃的!”
她這一晃動,所有的人目光自然集中到了她不斷晃動的手及衣袖上。
“慢着!”就在夏荷欲放下手時,陳大夫突然出聲阻止了她。
夏荷茫然地看向陳大夫。
陳大夫兩步上前,抓住夏荷的衣袖,用手指粘了一點那袖口上的粉末,放在唇邊輕輕試了試。
“王妃,是砒霜!”陳大夫毫不猶豫地道。
“什麽?”剛剛站起來的甯王妃,此刻被氣得重新跌回椅子上,“杜歡顔,搞了半天,你這是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
表面上是想對付安生,實際上是想對付本王妃!是不是?”
甯王妃想起杜側妃先前的言語,氣得渾身顫抖,恨不得上前刮她兩大耳光子。
杜側妃身子一軟倒在地上,與癱倒在地的夏荷跌作一團。
此時的她已知辯解無用,心裏明白自己明明是想除掉莫安生,卻被人一早識破,布好局等着她往裏面跳!
而那個人,說不定就是甯王妃自己!
杜側妃根本不相信以莫安生一個小丫頭,能識破自己的計謀,或買通自己身邊的人。
對,買通!杜側妃看着在她身邊瑟瑟發抖的夏荷,懷疑的種子像風一樣滋長。
這件事,是她瞞着史嬷嬷和夏荷兩人策劃的。
趁着今日下午,史嬷嬷被主子緊急召走,她便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和夏荷導演了這出戲。
如今事情敗露,一定是夏荷被王妃收買,出賣了她!
杜側妃氣得不行,索性決定将所有責任都推到夏荷身上。
她用力推開茫然不知所措的夏荷,指着她大聲道:“王妃,都是這個賤婢!
所有事情都是這個賤婢搞出來的,妾身也是被蒙在鼓裏啊!求王妃爲妾身作主!”
夏荷楞楞道:“側妃,您說什麽?”
她以爲此時杜側妃應該是不顧一切幫自己辯解才是,哪知居然将矛頭轉向她?
夏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冷意從四肢百骸蔓延開,冷得像在冰窖裏一般。
倘若王妃相信了側妃之言,那她會有什麽下場?夏荷根本不敢想像!
反應過來後,夏荷慌忙向甯王妃磕頭求饒,“王妃,不是奴婢做的,真的不是奴婢做的!”
此時的夏荷還隻是一心爲自己開脫,并沒有想将整件事是蘇側妃策劃的事實供出來。
“就是這個賤婢!王妃,每次王爺來妾身院裏的時候,這個賤婢都要扮得妖妖娆娆的,不停地向王爺抛媚眼!”
蘇側妃像突然明白過來似的,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本側妃明白了,你是想趁本側妃身體不适,将本側妃毒死。
然後在王爺過來的時候,下那催情藥,與王爺成其好事,趁機取代本側妃是不是?”
夏荷徹底傻眼了。
要說這王府裏,有哪個丫鬟不想着得到甯王爺的青眼,從此飛上枝頭當鳳凰?
她夏荷确實也有這樣的心思,可她從未要害側妃并取代的心思啊!
甯王妃不屑地哼了一聲,此時情緒已基本恢複平常,靜靜坐在那看着主仆反目的好戲。
當然,本着看好戲心思的又怎會隻有她一人?莫安生和廚房一衆人,也是幸災樂禍地看着這對仆。
莫安生自不必說,廚房等人,卻是因爲之前被杜側妃和夏荷刁難多了,此時有這等好戲看,不看白不看。
“側妃,您怎可這麽誣陷奴婢?”夏荷不敢置信道:“奴婢對您一心一意,從未有過二心。
無論您吩咐奴婢做什麽,奴婢都盡力去做,您怎麽可以這樣對奴婢?”
若是沒有二心,此次的事情怎會被甯王妃提前知曉?
杜側妃不管出于想推托責任還是其他的心思,死死咬定這事是夏荷幹的,“王妃,妾身錯怪安生小姐了。
妾身願意給她賠不是!至于這個想害本側妃和王爺的賤婢,妾身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的。”
“不,王妃!”夏荷此時已完全相信,這個她一心當成主子來侍候的人,最關鍵的時刻,不僅放棄了她,還踩了她一腳。
她大聲呼道:“這一切,都是杜側妃的計謀,是杜側妃對安生小姐心懷不滿,一心想趕她出王府,所以才讓……”
啪的一聲,夏荷話未說完,臉上已被杜側妃重重打了一巴掌,“你個賤婢!死到臨頭了,還想誣陷本側妃?”
這一巴掌徹底打醒了夏荷對杜側妃最後一絲的敬意。
夏荷臉也沒捂,舉起手,同樣毫不留情地朝着杜側揮過去。
啪!比剛剛那聲更響亮,更清脆。
杜側妃嬌嫩的面容上,立馬出現了鮮紅的巴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