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少俠,你先幫我看着這兩人,安生進去通報王妃一聲。”當着外人的面,莫安生還是要給小胖子幾分顔面的。
小胖子也很上道,表情認真地點了點頭,“安生小姐請!”
隻是表情再認真,配上因贅肉過多擠得變形的五官,反而有種說不出的喜感。
莫安生忍住想撲哧笑出聲的沖動,進了王府内。
如今的莫安生想見甯王妃,輕而易舉,隻讓丫鬟通報了一聲,便順利地進入了王妃房中。
“王妃,請爲安生作主!”莫安生一進門行完禮後,便說了這麽一句。
甯王妃神情一頓,這莫安生代掌家十來天裏,發生過不少事,但她從來都是盡力解決,從未說過要爲她作主這樣的話。
“發生了什麽事?”
“王妃,今兒安生外出……”莫安生将趙大趙二抓她的詳細過程,仔細說了一遍。
對于一些他們交談的細節,也一字不漏地講給了甯王妃聽。
甯王妃聽完後,沒有勃然大怒,反而雙眸微垂,淡淡道了一句:
“趙嬷嬷已非王府中人,她如今在外,無論犯了多大過錯都好,本王妃都無法對她作出懲罰。
安生你想必也十分清楚,那爲何會來找本王妃?”
莫安生道:“趙嬷嬷雖已不是王府中人,但安生如今,還是倚着王府讨生活的人。
先前安生并不知曉背後之人是趙嬷嬷,隻是想着抓着了犯人,該如何處置,才能既讓犯人繩之于法,又能不影響王府的聲譽。
故而将人帶了回來,想向王妃讨個主意!後來将人帶回後,才知曉這二人是趙嬷嬷的兩個兒子。
他們口中的阿娘,自是趙嬷嬷無疑,但他們口中的貴人,安生不敢擅自猜測是誰。
趙嬷嬷出自王府,除了王府中的貴人,安生想不出,她還認識哪裏的貴人!
若安生将二人送至官府,隻怕二人嚴刑逼供之下,将那背後之人交待了出來。
倘若真跟王府扯上關系,影響到王府的名聲,最後這事,反而變成安生的不是,辜負王爺王妃的厚愛,安生擔不起此責。
所以安生不敢自作主張,隻能求王妃替安生作主!”
甯王妃邊聽,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最後露出激賞的神情。
“安生,先前你處理事情有規有矩,張馳有度,如今面對問題心思缜密,顧全大局。
對于何事該作主,自行承擔風險責任,何事該向上報,由主子定奪,這其中的分寸,拿捏得十分得當,實在是令本王妃刮目相看!
單單沖着你這幾分靈性,本王妃答應你:這事,本王妃替你作主了,定會爲你讨回公道!”
“謝王妃!”莫安生面上露出欣喜神色。
“李嬷嬷,去将人帶進來!”
“是,王妃!”
不一會,李嬷嬷便回來了,兩個下人的兒子自是無顔見甯王妃尊容,被人壓着跪在了院子中央。
然後有個高亢的嗓門大叫求饒:“王妃,求您大發慈悲,放過老奴和兩個兒子!
老奴下半輩子願吃齋念佛,保佑王妃和世子一輩子平平安安!”
李嬷嬷無奈道:“剛剛老奴去到府外,這趙嬷嬷不知從哪聽到風聲,正在門外糾纏不休,撒潑耍賴。
老奴怕被路過的人看笑話,況且這事她是幕後人之一,老奴便将她帶了進來。”
甯王妃呵了一聲,“來得正好,免得嬷嬷您還要再跑一趟,将個老賤奴帶過來。”
說罷清清嗓子,提高音量,“趙嬷嬷,你可是對本王妃因爲羅裙,趕你出府之事,心存不滿,故而唆使你兩個兒子綁架安生,要将她遠遠發賣?”
“老奴不敢!先前羅裙的事,是老奴自己疏忽,犯了天大的錯誤,王妃看在老奴爲王府效勞多年的面上,特意網開一面,隻是将老奴趕出王府,老奴心中隻有感激,哪有怨言?”
趙嬷嬷連忙喊冤,“老奴的兩個兒子,不過是在外面遇到安生小姐,看在安生小姐可愛的份上,逗她玩玩而已,沒想到安生小姐當了真,将他們抓來了王府。
老奴知道自家兒子身份低下,同安生小姐開這種玩笑,已是犯了大罪,故而求王妃開恩,放過老奴和兩個兒子!”
開玩笑?莫安生心裏冷笑一聲,這種謊話虧你說得出口!
“是嗎?”甯王妃不置可否,“聽說有位貴人在背後出了不少銀子,讓你們去辦這事,那位貴人是誰?”
趙嬷嬷心中将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兒子,狠狠罵了一頓。
原本想着不過是個瘦小的丫頭,随便一人便能将她抓去賣了,爲了省銀子,趙嬷嬷沒有另行找人,而是讓自己兩個兒子出手。
一來可以多拿些銀子,二來也可以在貴人面前長長眼,說不定将來有什麽好事就輪到他們頭上了。
哪知這點小事辦不好不說,還将背後的貴人也給暴露了出來。
趙嬷嬷此時打定主意,那貴人是她最後的希望,決不能将她供出來!
她矢口否認:“對老奴兩個兒子來說,這府中人人都是貴人,他們不過是随口說說,而且本就是場鬧劇,哪有什麽指使之人?”
“是嗎?”甯王妃冷冷吐出兩個字,将桌上茶盞用力往地上一摔,發出碰的巨響,吓了所有人一跳。
她面罩寒霜,不怒自威,厲聲道:“來人,将趙嬷嬷趙大趙二三人,送至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