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美人們抱怨完後,倒也識趣地不再過多糾纏,“那咱們就等着安生小姐主持公道。”
莫安生拱手告辭後,去了廚房劉嬷嬷處,直接開門見山,“劉嬷嬷,爲何各院最近貴重膳食的份量,比以往少了?”
劉嬷嬷兩手一攤,“食材采購是由前院負責,送來的總量少了,分到各主子頭上的,自然跟着減少了。”
莫安生皺眉,“爲何會送少了?”
劉嬷嬷道:“老身也曾詢問過,管事的回道,最近這些貴重食材漲價了,賬房支的銀子數量沒變,所以供貨商行送來的總量少了。”
“市場食材價格變化,管事的爲何不同前院總管事說明,讓賬房支多些銀子?”
“這個老身就不甚了了,安生小姐若有問題,直接去問管事的。老身隻能保證送多少,這廚房便做多少,其他的,老身管不了。”
典型的老油子加看好戲的心态,兩不得罪,兩不相幫,置身事外。
莫安生心知這劉嬷嬷對她,不過是面子上的尊敬,自不會真心實意替她想辦法解決問題,“安生知曉了。”
負責食材采購的管事姓肖,莫安生與他照過兩次面,貌似當時兩人均很客氣地,朝對方點了點頭,并沒有什麽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莫安生邊想着,沒留意迎面而來的盧繡娘,“安生小姐?”
莫安生擡起頭,露出微笑,“盧嬸嬸。”
盧繡娘遲疑問道:“安生小姐,看您剛才心不在焉的樣子,可是爲了廚房食材的事情?”
這麽快就傳開了?莫安生有些意外,“盧嬸嬸也聽說了?”
“嗯,”盧繡娘欲言又止,“奴婢倒是知道個事情,不知當講不當講?”
“盧嬸嬸請講,安生定不會講與第三人聽!”
“肖管事與趙嬷嬷年輕的時候,有過一段情,因爲肖管事阿娘不同意,才各自娶嫁。
有傳言說趙嬷嬷的兩個兒子,并不是她去世的相公的,而是肖管事的。”
盧繡娘道:“奴婢猜測,食材的事情,說不定可能是因爲針線房的事情而起。”
盧繡娘一生不曾講過人是非,如今爲了報答莫安生的恩情,一次講這麽多,有些不好意思的一笑,
“安生小姐,事實如何,奴婢也不是太清楚,安生小姐不要被奴婢的想法所誤導。”
原來還有這等風流韻事,若不是府中老人,怕是不會知情。
莫安生清楚盧繡娘的性情,她特意前來同她說這番話,想來最少有六七成的可能性,她感激道:“多謝盧嬸嬸!”
前院的肖管事正要出去,見到莫安生,鼻孔一朝天,一副不屑加仇視的樣子。
如此一來,莫安生幾乎有八九成肯定,盧繡娘所講的是事實了。
“肖管事,”莫安生矮身福了福,也不多說客套話,“安生前來,是關于食材數量一事,想向肖管事您咨詢一下。”
“付多少銀子,商行送多少貨,坊間規矩都如此!”肖管事陰陽怪氣地拉長語調,“本管事忙得很,安生小姐自便吧。”
莫安生站着不動,仰着小臉問道:“肖管事,王府向各商行預訂食材,價格是一早就說好的。
如果價格突然有變動,爲何不提前向王府說明?”
“安生小姐,”肖管事冷笑兩聲,十分不屑,“坊間食材的行情,别說一天一變,上午和下午都有可能發生變動。
倘若商行每次價格變動,都要向王府說明,那王府就算請上十個八個人來,也應付不了此事。”
“行情有變化,自然不需要每次都說明,但雙方肯定有一個約定的價格幅度,超過了便需要提前說明。”莫安生道:
“安生雖不懂這中間的合作細節,但此次的變化,安生覺得定已超過了約定的幅度。”
肖管事未料到一個後院的小丫頭,居然懂得這麽多商行的操作,心下微驚的同時,又惱羞成怒:
“安生小姐,你這話的意思,是指責本管事辦事不力,花多了銀子進少了貨?”
“肖管事誤會了!安生的意思是,或許是肖管事您事多繁忙,商行趁機鑽了空子,您要不要…”
查查兩個字還未出口,肖管事已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厲聲道:
“安生小姐若要是覺得本管事,擔不起這管事之責,大可向總管事提出!
至于這食材供應之事,安生小姐若能尋到價錢更便宜、質量更優質的商行供貨,請便!
若不能,請不要不懂裝懂,指手劃腳!
本管事不是針線房那幫沒腦子的,被人哄兩句,花點小銀兩,便背棄舊主,讓人不恥!”
說完不管莫安生何等表情,袖袍一甩,重哼一聲,一副因受辱而氣憤不已的表情走了。
莫安生站在那,也不管一旁用奇怪眼神,上下打量她的小厮,盯着莫管事遠去的背影良久,唇角微勾,帶出一抹冷意。
這肖管事,想用她手中無商行資源一事來壓她,若是其他人,定會就此作罷了。
畢竟肖管事從事食材采購幾十年,哪家的貨最好,哪家的貨最便宜,論資源,确實無人能比過他。
但,這點小問題就想難倒她莫安生?沒有資源,不代表她沒能力解決這次的問題。
莫安生如今代王妃掌家,别的好處不說,至少自由出入王府這一點,是不受限制的。
第二天早上,她同如玉簡單交代想外出走走,便帶了點銀兩出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