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你看不上人家閨女, 四舍五入就是我看不上她了。”
“還說我眼瞎???”
“這事兒跟我有一毛錢關系麽?你眼瞎也是我的錯了??!!!”
林向遠好心解釋:“池阿姨可能是覺得您的眼瞎遺傳給我了。”
“哦,有道理,應該是這個意思。”
林振東剛說完, 蓦地反應過來。
“是你大爺!老子眼光好着呢!”
“是是, 您眼光最好。”
林向遠說着換了鞋要上樓回房間。
“你給我等等。”
林向遠停下腳步,回頭。
林振東:“不管怎麽說, 你是說還是暗示人家女孩子不漂亮, 那都是不對的!”
林向遠:“…………”
他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麽池以柔給家裏的說辭是自己看不上她了……
要是說她看不上自己,那回到家裏……
這是得有多豐富的相親經驗啊?
林向遠一臉無奈:“爸,人家女孩兒挺好的,我挺喜歡的,是人家沒看上我……”
林振東:“你說什麽?”
林振東:“沒看上你?”
林振東說話也有力氣了,喘氣也順了,連腰闆都直起來了。
“還說我瞎,我看是她瞎, 我這就她打電話好好掰扯掰扯。”
林向遠:“…………”
************
毫無意外的, 在早上上班時間, 公司衆人又看到了勞模出沒。
緊接着又看到了小可愛出沒。
衆人:“???”
勞模來了能理解, 小可愛萬年見不着人影的居然都來了。
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過今天的勞模開完早會, 簡單處理着手頭上的事兒,金鴿兒就鑽進池以柔辦公室, 一臉八卦。
“我聽說你昨天去相親了, 還跟人家吃飯了。”
“嗯。”
金鴿兒:“不容易, 這可是頭一回。怎麽樣?”
池以柔:“吹了。”
金鴿兒促狹着調侃:“又是卸了妝把人家吓跑了?”
池以柔輕歎:“還沒卸呢就跑了, 就向他做了個非常真誠的自我介紹。早知道這自我介紹這麽管用,以前就這麽辦了。”
池以柔起身:“行了,你先在這兒吧,我得出去一趟。”
說完,池以柔拎着衣服往外走。
她一出門,鄒帥一眼看見,問了句:“幹嘛去啊。”
池以柔邊往外走邊說:“我去采個血。”
鄒帥跟了過去:“采血幹嘛啊?”
池以柔:“玩。”
鄒帥:“…………”
鄒帥:“你自己去啊?”
池以柔:“當然不啊,我身後有人啊,你沒看見嗎?”
鄒帥:“…………”
這個鬼故事真冷。
鄒帥:“那我跟你去吧,不然你采完血,急刹車什麽的再抻着。”
池以柔:“沒事兒,不用。”
跟出來的金鴿兒正巧聽到這一句,說道:“我送你~”
鄒帥:“…………”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池以柔。
金鴿兒的車技是有名的一言難盡。
據說當時練車的時候,教練覺得她在城市的任何地方練,都會對周圍人造成有如彗星撞地球的威脅。
于是帶了金鴿兒去了郊區一望無際的荒草地上練。
據說可靠消息稱,金鴿兒把車一頭撞進旁邊的荒草垛子裏面了,摞到一人高的荒草垛子呼啦呼啦砸了一車。
池以柔連連後退:“别、别,你送我我不知道到醫院了該去急診室還是采血室。”
金鴿兒:“柔哥兒,你不信我麽……”
小語氣可憐巴巴的。
池以柔:“…………”
鄒帥趕忙說道:“我正好事情做完了,我送吧。”
剛才還連聲說着不用的池以柔:“好啊好啊。”
************
到了采血中心,做了例行的準備之後,池以柔就坐在一旁靜等着。
很快科室主任就來了,把池以柔和鄒帥帶到裏面。
科室主任隻看了一眼鄒帥,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池以柔身上。
“我這兒還想着,你怎麽還沒來。”
池以柔:“這兩天工作太累,休息不好,就拖了幾天。”
科室主任笑:“你稍等一會兒,我把東西都拿過來。”
池以柔“嗯”了一聲。
旁邊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小護士,坐在那裏低頭玩手機。
不知怎麽了,突然“啊”了一聲,跳了起來跑到另一位收集血樣的護士那裏,聲音中滿是興奮。
“我老公又上頭條了!!”
“老公?誰啊?”
小護士把手機拿給另一位護士看,那位護士看了一眼,說道:“你說沈欽從啊?”
“哈哈就是他~”
“人家都結婚了啊。”
“什麽?!”
“不騙你,我一個小表妹的男朋友就在沈欽從的公司,全公司都知道他有主了。據說他太太還去過公司幾次,她說什麽,沈欽從就是什麽,事事都順着,寵蛀牙簡直。我小表妹的男朋友還說什麽公司上下一緻奉行‘甯肯得罪老闆,也不能得罪老闆太太’的終極原則。你說我怎麽就遇不上這種好男人!!”
小護士失落着:“别說了,讓我先哭一會兒……”
鄒帥聽着小護士閑聊,坐在那大氣兒都不敢喘。
他偷瞄了一眼的池以柔,發現池以柔安靜坐着,在手上一圈一圈纏着衣帶,恍若未聞。
周主任忍不住看了一眼池以柔。
池以柔面色平和,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
周主任稍稍放下心來。
那位剛剛兩位同事提及的那個沈欽從,其實她是知道的。
以往池以柔采血的時候,都是血液中心的車直接到她池以柔家樓下。
她上去爲她采血,而後把血液直接送到血庫深低溫保存。
盡管她也是醫院的醫生,有爲人采血的能力,但實際上她是沒有資質代替血液中心做這件事的。
隻是池以柔是個例外。
她的所有要求,一一被滿足。
那時在池以柔家裏,陪在她身邊的就是後來在網絡上一夜聞名的沈欽從。
能看得出來,兩人的關系不一般。
甚至她一度以爲兩人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直到有一次池以柔的母親池太太與她通電話的時候,池太太說起池以柔暈血。
她就笑,說“是啊,池小姐的男朋友一直用手幫她遮着眼睛呢”。
池太太驚詫着:“男朋友?”
她這才驚覺失言,趕忙說道:“還以爲是男朋友呢,也是頭一次見。”
就聽池太太笑道:“噢我知道了,一定是她的同事了,抽完血開車容易抻着也容易暈,同事就順帶送了,我見過,那幾個小年輕挺好的,人也踏實穩妥。”
她也跟着笑。
可明明不是在醫院,而是在池以柔家裏,根本不存在開車暈車、抻着的情況。
甚至,她還曾見過池以柔坐在那兒抽血,把頭埋進立在一旁的沈欽從懷裏。
那絕不是同事間該有的行爲。
隻是周主任也不是多事的人,她暗暗心中好奇,倒也不會多說多打聽。
不過……
她餘光掃過鄒帥。
身邊陪着的人都換了,想必是換了一位男朋友?
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她并沒有多想,隻是出聲叫着池以柔:“裏面空出來了,我們進裏面吧?”
池以柔說了一聲“好”,起身跟着周主任往裏走。
鄒帥也跟着進到裏面的房間。
盡管池以柔已經是采血常客了,出于嚴謹,周主任還是說了一句:“該注意的近期都要注意。”
池以柔笑着點了一下頭。
鄒帥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
他本以爲池以柔是來做檢查的,可當他看到紮入池以柔的手臂靜脈的針管後面連着的儲血袋的時候,他有點懵。
“你這是要做什麽啊,抽那麽多血?”
一般的檢查不就是一小管嗎?
池以柔别過頭去,不去看針頭,輕輕咬着唇,說了句:“周醫生,您慢些紮……”
周主任笑着應了聲“好”。
鄒帥“撲哧”笑出聲:“你多大了,還怕這個啊?”
鄒帥這一笑,倒是分散了池以柔不少注意力。
“你過來一下,離我近些。”
“啊?”
鄒帥不疑有他,起身走到池以柔身邊。
池以柔不輕不重地踢在鄒帥腿上,鄒帥反射性地彎腰揉腿。
“祖宗,你屬母夜叉的啊?一言不合就踹人,嘶——疼死我了。”
池以柔:“你多大了啊,還怕疼?”
鄒帥:“…………”
女人就是小心眼!
鄒帥想說話還沒說的時候,一眼瞄到那已經收集了不少血液的儲血袋,看着都暈。
他忍不住問道:“就是獻血,也就用這麽大的袋子吧?”
池以柔:“這就是獻血的袋子。”
鄒帥:“…………”
鄒帥:“您可真有愛心。”
池以柔:“謝謝,第一次有人說我有愛心。”
鄒帥:“無償獻血還不有愛心?”
池以柔用關愛傻逼的眼神看了鄒帥一眼。
“我這叫自給自足。”
鄒帥:“…………”
感覺這話題沒法兒聊下去了。
自給自足?
難不成自己一年一年存好自己的血液,等以後用得上的時候用自己的血液?
這得是多奇葩的人才能想出這種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