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呢?”
“先、先生……出門兒了。”
“嗯。”
池以柔面色不改, 語氣也淡, 可小趙知道, 她生氣了。
小趙來這裏的時間并不長,在她的認知裏,先生和太太男才女貌很般配。
先生說起話來溫和又有耐心, 看起來性格似乎很好。
太太模樣标緻, 就是脾氣差了一些。
可這也不算什麽, 女人嘛, 難免會有些小脾氣,以先生的性格肯定會溫溫柔柔地哄。
可她後來才漸漸知道,先生和太太的關系是有别于常的。
那日太太回來, 正巧趕上先生外出未歸,太太什麽都沒說,隻是坐在那裏等。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屋子裏的氣壓越來越低, 讓她坐立不安。
就在她呆不下去想要找借口離開的時候, 門口傳來了啓鎖聲關門聲。
她松了一口氣,先生回來了。
太太眼皮都沒撩一下,話說的随意散漫,聲音不高,與平常無異, 卻帶着讓人難以忽視的壓迫感:“你還知道回來?”
那不是備受冷落亦或是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姿态, 不是質問與不滿, 不是調情, 那感覺就好似眼前人理應順從臣服。
房間内異常安靜。
她站在那兒,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而太太似乎絲毫不顧及還有她這個外人在。
“過來。”
是命令的口吻。
在先生走近時,太太又伸手輕拍了兩下身側的沙發面,就好似逗貓狗一般,漫不經心。
那意思太過明顯。
先生看着太太的眼睛,沒有坐,也沒有說話。
大約是過了兩三分鍾,先生順從着坐了下來。
太太似乎并不滿意先生順從中的不屈,她手指輕勾着他的下巴,言語輕佻,目光玩味,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冷意:“我準你出門了麽,嗯?”
“說你看不上人家閨女,四舍五入就是我看不上她了。”
“還說我眼瞎???”
“這事兒跟我有一毛錢關系麽?你眼瞎也是我的錯了??!!!”
林向遠好心解釋:“池阿姨可能是覺得您的眼瞎遺傳給我了。”
“哦,有道理,應該是這個意思。”
林振東剛說完,蓦地反應過來。
“是你大爺!老子眼光好着呢!”
“是是,您眼光最好。”
林向遠說着換了鞋要上樓回房間。
“你給我等等。”
林向遠停下腳步,回頭。
林振東:“不管怎麽說,你是說還是暗示人家女孩子不漂亮,那都是不對的!”
林向遠:“…………”
他瞬間就明白了爲什麽池以柔給家裏的說辭是自己看不上她了……
要是說她看不上自己,那回到家裏……
這是得有多豐富的相親經驗啊?
林向遠一臉無奈:“爸,人家女孩兒挺好的,我挺喜歡的,是人家沒看上我……”
林振東:“你說什麽?”
林振東:“沒看上你?”
林振東說話也有力氣了,喘氣也順了,連腰闆都直起來了。
“還說我瞎,我看是她瞎,我這就她打電話好好掰扯掰扯。”
林向遠:“…………”
************
毫無意外的,在早上上班時間,公司衆人又看到了勞模出沒。
緊接着又看到了小可愛出沒。
衆人:“???”
勞模來了能理解,小可愛萬年見不着人影的居然都來了。
今天這是怎麽了?
不過今天的勞模開完早會,簡單處理着手頭上的事兒,金鴿兒就鑽進池以柔辦公室,一臉八卦。
“我聽說你昨天去相親了,還跟人家吃飯了。”
“嗯。”
金鴿兒:“不容易,這可是頭一回。怎麽樣?”
池以柔:“吹了。”
金鴿兒促狹着調侃:“又是卸了妝把人家吓跑了?”
池以柔輕歎:“還沒卸呢就跑了,就向他做了個非常真誠的自我介紹。早知道這自我介紹這麽管用,以前就這麽辦了。”
池以柔起身:“行了,你先在這兒吧,我得出去一趟。”
說完,池以柔拎着衣服往外走。
她一出門,鄒帥一眼看見,問了句:“幹嘛去啊。”
池以柔邊往外走邊說:“我去采個血。”
鄒帥跟了過去:“采血幹嘛啊?”
池以柔:“玩。”
鄒帥:“…………”
鄒帥:“你自己去啊?”
池以柔:“當然不啊,我身後有人啊,你沒看見嗎?”
鄒帥:“…………”
這個鬼故事真冷。
鄒帥:“那我跟你去吧,不然你采完血,急刹車什麽的再抻着。”
池以柔:“沒事兒,不用。”
跟出來的金鴿兒正巧聽到這一句,說道:“我送你~”
鄒帥:“…………”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池以柔。
金鴿兒的車技是有名的一言難盡。
據說當時練車的時候,教練覺得她在城市的任何地方練,都會對周圍人造成有如彗星撞地球的威脅。
于是帶了金鴿兒去了郊區一望無際的荒草地上練。
據說可靠消息稱,金鴿兒把車一頭撞進旁邊的荒草垛子裏面了,摞到一人高的荒草垛子呼啦呼啦砸了一車。
池以柔連連後退:“别、别,你送我我不知道到醫院了該去急診室還是采血室。”
金鴿兒:“柔哥兒,你不信我麽……”
小語氣可憐巴巴的。
池以柔:“…………”
鄒帥趕忙說道:“我正好事情做完了,我送吧。”
剛才還連聲說着不用的池以柔:“好啊好啊。”
************
到了采血中心,做了例行的準備之後,池以柔就坐在一旁靜等着。
很快科室主任就來了,把池以柔和鄒帥帶到裏面。
科室主任隻看了一眼鄒帥,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池以柔身上。
“我這兒還想着,你怎麽還沒來。”
池以柔:“這兩天工作太累,休息不好,就拖了幾天。”
科室主任笑:“你稍等一會兒,我把東西都拿過來。”
池以柔“嗯”了一聲。
旁邊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小護士,坐在那裏低頭玩手機。
不知怎麽了,突然“啊”了一聲,跳了起來跑到另一位收集血樣的護士那裏,聲音中滿是興奮。
“我老公又上頭條了!!”
“老公?誰啊?”
小護士把手機拿給另一位護士看,那位護士看了一眼,說道:“你說沈欽從啊?”
“哈哈就是他~”
“人家都結婚了啊。”
“什麽?!”
“不騙你,我一個小表妹的男朋友就在沈欽從的公司,全公司都知道他有主了。據說他太太還去過公司幾次,她說什麽,沈欽從就是什麽,事事都順着,寵蛀牙簡直。我小表妹的男朋友還說什麽公司上下一緻奉行‘甯肯得罪老闆,也不能得罪老闆太太’的終極原則。你說我怎麽就遇不上這種好男人!!”
小護士失落着:“别說了,讓我先哭一會兒……”
鄒帥聽着小護士閑聊,坐在那大氣兒都不敢喘。
他偷瞄了一眼的池以柔,發現池以柔安靜坐着,在手上一圈一圈纏着衣帶,恍若未聞。
“你是不是傻,人家女孩子好不好看,你當面表現給人家看?”
“你池阿姨剛才給我打電話,劈頭蓋臉一頓罵。”
“說你看不上人家閨女,四舍五入就是我看不上她了。”
“還說我眼瞎???”
“這事兒跟我有一毛錢關系麽?你眼瞎也是我的錯了??!!!”
林向遠好心解釋:“池阿姨可能是覺得您的眼瞎遺傳給我了。”
“哦,有道理,應該是這個意思。”
林振東剛說完,蓦地反應過來。
“是你大爺!老子眼光好着呢!”
“是是,您眼光最好。”
林向遠說着換了鞋要上樓回房間。
“你給我等等。”
林向遠停下腳步,回頭。
林振東:“不管怎麽說,你是說還是暗示人家女孩子不漂亮,那都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