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陳聽塵手上大概有一千顆百草丹,這不是什麽秘密的事,如果這一千多顆百草丹給了她,就一下子拿到了一半的丹藥,她再讓人帶回國内,肯定可以驚掉一地的眼珠子。
可惜陳聽塵又怎麽會如她所願?陳聽塵就沒打算先把丹藥給誰,他想的是攢夠了一萬顆,直接分給五個國家的人,讓他們一起回去,免得心煩。
陳聽塵頓了頓,開口說道:“溫師兄,俗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我若是把手頭上的百草丹都給了燕公主,那其他四個國家的人,我要如何向他們交待?”
“這有什麽需要交待的?隻需知會一聲便是!”
溫雄對其他什麽國家的什麽心态毫不在意,反正都隻是一個凡人國家而已!怎麽比得上他身邊這位嬌柔的美人?
陳聽塵搖搖頭反駁道:“師兄這話就說差了,這五個國家都是一起下的訂單,既然是一起訂的,那怎麽能先交一個國家的單呢?這樣是對其他國家的不公平,有損我們宗門的名聲!”
陳聽塵臉色堅決,配合上他今天剛剛突破,還未來得及收斂的陽氣,讓他看上去一臉正氣,好像一個衛道士!
溫雄看傻子一樣看着陳聽塵,這種新人的心态他最了解了,剛剛入了仙門,一想到未來的美好,宗門都不需要給他們畫好大餅,他們就自己給自己畫好了,對宗門就像對自己家一樣,自然認爲什麽都要循着道理去做,不肯做一點有可能損害宗門的事。
他爲什麽這麽了解?
因爲他也曾經是其中一員啊!
不過過不了幾年,你就知道什麽叫現實了!
溫雄心中腹诽,面上卻說:“師弟,你給師兄一個面子,師兄也不讓你難做,我們各自退一步,你拿五百顆百草丹出來給燕公主,怎麽樣!”
陳聽塵死倔地搖頭,“不行,給一千也罷,給一顆也罷,那都是不公平,不過五十……走了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别,都是走了,沒有區别。”
本想說“五十步笑百步”的,但聯想到這個世界可沒有那樣的典故,又連忙改了口。
燕環見陳聽塵如此堅決,失落地扯了扯溫雄衣袖,細聲說:“溫大哥,我們回去吧,不要讓李公子爲難了!”
“不行!”溫雄拍拍燕環的手,安撫住她,說道:“放心,大哥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又轉過頭來向着陳聽塵,溫雄覺得他是太溫柔了,以至于讓陳聽塵都有勇氣怠慢他!
“小子!”一巴掌拍到陳聽塵肩膀上,陳聽塵頓時感覺自己的肩膀上好像被壓上了一塊石頭,如果是真正的李和甯,以他那身材,絕對是痛出叫聲來了!
溫雄此時也是奇怪,他覺得他的力度應該可以讓這小子痛一下,打壓一下他的氣焰的了,誰知他這一掌下去,居然泥牛入海一般,這小子一點反應都沒有!莫非這瘦瘦的小子還是個硬種,硬撐下來了不成?
這一個月來,陳聽塵有用換形術調整過體形,讓自己看起來長了點肉,畢竟這些天來好吃好喝地被人供着,怎麽也不可能繼續那種骨瘦如柴的身材。
不過哪怕是這樣,他現在的體形跟人高馬大的溫雄相比,還是像一根瘦竹杆。
陳聽塵不帶表情地掃了溫雄一眼,隻不過煉氣八層而已,又不是沒殺過!
這一眼,正奇怪的溫雄沒有看到,反倒是他旁邊的燕環看到了,渾身就是一顫。
她覺得陳聽塵是要發火了,雖然她理智上覺得不可能,畢竟師弟對師兄發火,那豈不是她跟父皇發脾氣一個道理?
不管這小子是不是硬種,溫雄都繼續說下去了,“小子,你知道師兄是什麽人不?”
陳聽塵撥開溫雄的手,平靜地說:“什麽人?”
你姓溫,難不成你老爸姓李?
溫雄用拇指指着自己,仰起頭驕傲地說:“我可是大長老的親傳弟子!”
他又看着陳聽塵加了一句:“最近正在負責抓捕那批丹賊!”
丹賊指的就是那批守墓人,他們一直想奪回墳墓,丹墓派也一直跟他們鬥争。
而這場曠日持久的鬥争自然也吸引了無數眼球,所以丹墓派自然不能說對方是守墓人,那豈不等于說:“我是占了别人墳墓開宗立派的變态?”
所以丹墓派一直說守墓人團夥是搶丹賊,想要攻破丹墓派,洗劫丹墓派裏的丹藥。
不管修仙界的大家信不信,他們都這樣說,說得久了還真就有人信了!
聽到溫雄暗含威脅的話語,陳聽塵也毫不在意,溫雄負責抓捕守墓人那又怎樣?
他是不可能暴露身份的,溫雄無非是在暗中威脅他,說他可以把他當成守墓人來處理罷了,或者他真的隻是在顯擺他的身份。
不過他的“叔叔”可是宗門的精英丹師,會看着溫雄這樣做?
“大長老是你師父那又怎麽樣,與我無關!”
陳聽塵臉上一派正氣,一副不懼強權的樣子,若是白求在這,必定知道他這副樣子全是裝出來的。
“反正我是不會做出這種有害宗門聲譽的事情來的!”
久勸無用,溫雄看見燕環越來越失望的眼神,頓時就急紅眼了!
“最後問你一次,你是給還是不給!”
溫雄瞪着陳聽塵,活像一頭發怒的水牛。
陳聽塵看着溫雄的臉色,已經做好了最好的打算,右手藏在背後,黃泉劍随時準備着。
妥協?
這個詞語在陳聽塵的字典中是存在的,他并非是一個不能妥協,至剛至硬之人。
但是可以讓他妥協的情況絕對不包括眼前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若這溫雄之前好言相勸,再付出對應的報酬,那也并非不能看在師兄的面子上,把百草丹給他。
可是他上來就是一句指令性的話,分明不把他放在眼裏,之後更是展露肌肉,暗中威脅,這更加深了他的惡感。
若這種情況還妥協……他賤不成?
說了不給就是不給!
陳聽塵也毫不示弱地瞪着溫雄,場面看起來就像兩頭蠻牛在對峙,一旁的燕環隻能像一個牧童一樣,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