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鄭看到這一點,猶豫了一下,随後還是給于琴打了個電話回去,他覺得自己就算自首也應該對她說點什麽,或者說被她痛罵一頓,他從沒有覺得自己打電話過去要嘲諷别人什麽,因爲自首而讓她無功而返的嘲笑。
可惜他不知道現在的于琴已經被司徒浪子控制住了,所以打了許久都沒有打通,最後無奈歎了口氣麽,看來自己自首前怕是于琴不會知道了,就算以後知道了恐怕也不會來見自己了……
想着,老鄭便挂斷了電話。然後緩了口氣,先給張偉打了一個過去。
這時,遠在小區門口的張偉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拿起來一看是老鄭的不由一怔,随後接通了過去。
“喂,張偉?”老鄭沉吟問道。
張偉不明白這個時候老鄭打電話給自己做什麽,但還是回應了一聲:“是我……”
“張偉,鬥了這麽久我才發現,原來看似我占便宜,實際上你才是笑到最後的人。”老鄭苦笑一聲說道。
張偉幹笑一聲說道:“怎麽會忽然說起這個?”
老鄭來到窗前看着窗外的一切,然後說道:“因爲……我現在一無所有了。”
“怨誰呢?”張偉說道。
老鄭聞言呵呵的幹笑兩聲,說道:“我都快要完蛋的人了,你難道還不放過諷刺我?”
張偉聞言沉默了一會,他有些搞不懂這個時候老鄭打電話來做什麽,和自己道别麽?以他的爲人會麽?
于是又聽老鄭說道:“張偉,其實你也不用說什麽,我明白你們恨我,所有人都恨我。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隻剩下一條命,誰要是想要……誰就拿去好了。反正我知道牆倒衆人推。我這樣說是給你事先提個醒,你要是想報仇就快點否則過了這個時候,你想報仇就說了不算了。”
張偉說道:“怎麽會說起這個?是不是你想不開了?想要自殺?”
老鄭要搖頭說道:“自殺?我沒那麽傻,現在我的命不屬于我自己了,再過段時間也不屬于任何人了……”
張偉聽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微微怔了一下,随後說道:“你想做什麽?”
自首?
這兩個字幾乎呼之欲出,但是老鄭不點破,誰也不可能猜到。
張偉不是神仙自然也不可能猜到。
但他還是從老鄭所說的字裏行間感覺到了什麽。
而後聽老鄭說道:“張偉你還記得第一次你到牢房看我的時候帶的小蔥蘸醬麽?我現在忽然想吃了。”
張偉說道:“你沒有選擇餘地了,想吃恐怕也沒機會了。這一次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你的結果。”
老鄭點了點頭,說道:“别說得那麽悲觀……”
悲觀麽?
張偉輕笑一聲,被老鄭敏銳的察覺到了,聽他說道:“本來我以爲你們找我找的辛苦,你在見到我打電話後會很驚詫,同時會想方設法套出我所在的位置。現在看來,你似乎并不着急?”
“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在哪裏自然有人會查到,我不過是個局外人,在适當的時候添把火而已。”說着張偉看向車窗外面的一切。
老鄭哦了一聲,說道:“也對,你不落井下石已經很照顧我了。”
“你今天打電話過來難道就隻爲了和我聊天:?”張偉問道。
老鄭要搖頭說道:“是對你說一句話。”
“什麽話?”
“祝你今後生意大紅大紫,身體健康,萬事如意。”老鄭說道。
問聽老鄭此言,張偉忽然愣住了,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怎麽也不會想到老鄭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通過仔細聽并沒有感覺出他語氣中的諷刺和威脅的韻味,同時更覺得老鄭此言極爲真誠真摯,到叫他摸不着頭腦,好一陣費解。
其實這也不能怪張偉詫異了,想想一個你曾經視你爲眼中釘,欲除你而後快的人忽然對你說出祝福的話語,那種感覺不怪才怪。
張偉此時就是這樣的一種心态,剛想再問些什麽,就見老鄭在說完這句話後就挂斷了電話,張偉皺着眉頭,愣愣的看着手機,再給老鄭打回去的時候卻已經占線無法接通了。
再放下電話的老鄭微微緩了口氣,他對自己剛才蹦出的那句話也感到一陣的莫名其妙,本來他沒那個意思的,隻是一時所感,不由自主地說出來的話。
想他一代商業奇才最後淪落到如今的地步,也的确讓人感慨的。
這些張偉自然不知道。
随後老鄭停了一下後,又拿起電話給司徒浪子打了個電話過去,很快電話接通。
在另一邊的司徒浪子本來正密切關注着事态的發展,冷不丁的又感覺到一陣手機震動,本能的拿起來想要關閉,卻再看了一眼電話号碼後微微怔了一下,這一怔神的功夫就發現原來打電話進來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密切關注的重要人物——老鄭。
随後反應過來,很快接通電話,聽他問道:“喂?”
老鄭在沉默了一會後,說道:“是我,老鄭……”
老鄭?
盡管一開始就懷疑是老鄭打來的電話但是當老鄭親自報出身份的時候,司徒浪子還是楞了一下。
随後聽他說問道:“你在那裏?打電話幹什麽?”
老鄭吸了口氣,然後盡量平複内心的不平靜,淡淡說道:“我要自首……”
什麽?
聞言司徒浪子明顯楞了一下,随後驚叫一聲道:“什麽?你說什麽?”
老鄭的話不禁讓司徒浪子大吃一驚,盡管早已知道結局,但是在等候多時忽然隻見接到通知說可以收工了的時候,那種慣性的使然令他一時腦子轉不過彎來,他本來打算再堅持一會,不行就隻有撤了,原本打算再堅持一會老鄭可能會在最後關頭堅持不住自首大的,但這些畢竟也隻是自己的猜測做不得準。
此時聽到老鄭要自首的話,司徒浪子自然感到吃驚。
不過随後反應過來,緩了口氣,問道:“你要自首?”
老鄭點了下頭,然後說道:“你沒聽錯,我要自首。”
“你現在在哪?”司徒浪子一方面處于面子功夫,一方面爲了驗證老鄭此言的真僞所以這樣問道。當然他是早知道老鄭位置的。
随後老鄭将自己的所在告訴了司徒浪子,再确認無誤後,司徒浪子說道:“我這就派人過去。”随後挂斷了電話。
司徒浪子眼見事情完事,連忙吩咐手下準備接手工作,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那些警員也都在此時卯足了勁等候調遣,聽到司徒浪子的話很快忙碌起來。
緩了口氣,司徒浪子又拿起手機給張偉打了個電話。他也該收手了。
沒過多久張偉那邊的電話就接通了,這時聽張偉問道:“喂?你找我?是不是頂不住了?”
司徒浪子哪裏還有心情解釋什麽連忙說道:“張偉,老鄭自首了,老鄭自首了!”
語氣中透着一股股的振奮和驚喜慕名,聽在張偉耳中讓他不由一愣,随後反應過來,詫異的問道:“你說什麽?”
這也由不得他詫異了,畢竟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
不說一時間接受不了,也有些猝然。剛剛他還和老鄭通過電話,面對老鄭的異樣的表現,心理同樣有些不解,還不等他想明白,司徒浪子就打電話來說老鄭向他自首了,這如何不讓張偉感到驚詫。
于是張偉脫口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剛才,就剛才!”司徒浪子說道。
張偉想了想,很快明白其中關鍵,聯想起老鄭先前的舉措,和司徒浪子對他說的一切他已經将整件事的經過推敲了七七八八,看來老鄭是真的頂不住要自首了,剛才和自己的對話也不過隻是道别而已。
目前他的狀況并不好,唯一能寄托心靈的人或許就隻有自己這個仇人了。
想着張偉搖了搖頭,不由苦笑一聲,面對老整最終的結局隻是一陣感慨。
随後聽司徒浪子說道:“張偉,你現在停下你們那邊的活動吧,我準備抓捕老鄭了。”
張偉點了點頭說道:“本該如此……”
随後緩了口氣,張偉說道:“剛才在你沒有打電話進來的時候,老鄭已經和我通過電話了。”
“那你早知道了?”司徒浪子聞言怔了一下。
張偉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他隻是和我說了一些……一些道别的話。”張偉想了想最後說道。
“道别的話?”司徒浪子楞了一下。微微皺起眉頭,然後說道:“他是怎麽說的?”
随後張偉将老鄭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又一字不差的告訴了司徒浪子,随後司徒朗子沉吟了一會,點頭說道:“這就對了,我說老鄭怎麽會忽然向我自首,聯系起來就說通了,他早打算好了,隻是在向我自首以前還有些猶豫不決才會給你打個電話,同時堅定下來。”
張偉聞言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随後兩人又聊了幾句張偉便挂斷了電話,又從新拿起電話給那些人打了個電話過去,說明情況,讓他們完事收工都撤了吧。
那些人在聽到張偉诶的話後巴不得現在就走,面對那些反應激烈的群衆他們也實在堅持不住了,早就想撤走了,此時接到命令更是樂得屁颠屁颠,最後很快就都撤走了。
包括那個在天上駕着飛傘的人,以及那些走街串門的人都全部撤離了。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這時就聽到遠處一陣警笛聲想起,随後就見一輛輛的警用車飛馳而至,很快穿過小區門口來到老鄭所在的樓下,從車上跳下十幾名公安幹警,裝備好後很快就撲進了老鄭所在的大樓内。
沒過多久來到老鄭門前,然後幾個人相互遞了個眼色,其中一個人蹲下拿出一個儀器在門口先探測了一下,然後沒有發現異常後,那人又從後背的包裹中拿出開鎖工具,将工具插入鑰匙孔中随後擺弄幾下後就聽咔嚓一聲,防盜門的所被人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