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忘記了所有,腦中隻有陳瑤的身影,再也揮之不去,同時思念之情越發炙熱,盡管那僅是幾張照片。
但卻倍感親切,内心壓郁已久的情緒似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再難平複。
同時心中陣陣激動,終于,終于有了陳瑤的下落了。
隻是轉念一想又是一陣的擔心。
盡管此時看到陳瑤的照片心中一陣激動,卻能保持一絲的情形,他擔心的什麽,是陳瑤的下落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而是别人手中,故此才會感到一陣的擔心。
尤其是掌握在敵對勢力的手中,那才是最令他擔心的。
看到張偉的表情變化,老鄭不由暗自點了點頭,心道,于林果然分析的沒錯。
看張偉的樣子的确不知道陳瑤的下落。
對此反應很大。
随後聽老鄭說道:“照片你看到了。”
“你想做什麽?”從照片上收回目光後的張偉看着老鄭問道。
在看到陳瑤的照片被老鄭送過來後,他就知道自己被老鄭吃定了,難怪老鄭會這麽嚣張,原來他掌握這一張大牌。
大到讓自己都毫無對策。
真正打在自己七寸之上。
“我?”老鄭不由大笑一聲:“我一個囚犯能做什麽?那都是我在道上的朋友給我的照片,我一個被人看押的人能做什麽?就算我想也不能。”
張偉知道這是老鄭在調侃自己的話,心道,你這不是廢話麽,你要是沒有能耐又怎麽會有陳瑤的照片。
你沒能力都能找到陳瑤,而自己四肢健全,自由度高的人卻找不到陳瑤,這不是說我無能又是什麽?
再說了,你都找到陳瑤了,還說自己什麽也不能做,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麽,你要真沒有辦法又怎會弄到陳瑤的照片。
“說吧,你要什麽條件才肯放過陳瑤”老鄭雖然并沒有明着說要對付陳瑤,但是他知道陳瑤的行蹤,而自己卻不知道,他不想要背地裏搞什麽動作鬼才相信。
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不是沒有做過,上一次自己和陳瑤差點挂了不就是個例子麽。
聽老鄭的話威脅的語氣極爲明顯,張偉又不是傻子,自然能明白過來,所以才這樣說道。
“我想要怎樣?張偉,你是聰明人,你看我現在一無所有,連自己的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中。我還能怎樣你,怎樣陳瑤?”老鄭笑道。
砰!
這時,張偉在忍無可忍了,不由捶打了一下桌子,然後怒喝一聲道:“老鄭,我不跟你打馬虎眼,你到底有什麽條件盡管提出來。隻要我能做到的。”
哼!
老鄭哼了一聲,然後表情也從原先的戲谑轉變成了陣陣嚴肅的神情,聽他說道:“我要你讓鬼子六住嘴!”
張偉聞言愣了一下,然後說道:“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哈,我忘了張老闆不是道上混的人,對于滅口的黑話聽不明白。”老鄭調侃道。
“你要我殺鬼子六?”張偉一字一句的問道。
老鄭聳了聳肩,然後說道:“怎麽,你不敢?”
随後張偉沉默了。他知道老鄭會爲難自己卻沒想到老鄭的想法竟如此的瘋狂。
老鄭說道:“張偉,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很得意,你是守法公民,沒有嘗試過犯法的事情,我也不爲難你,隻要你讓鬼子六在上法庭那天住嘴就行了。或者幹脆讓他上不了法庭,怎麽樣我夠寬宏大量吧。”
張文聞言,腦門不由冒出一陣冷汗。
說來說去老鄭還是在逼迫自己去做犯法的事情,不讓鬼子六上法庭,說來簡單,卻不知道這其實是一種最極端的舉動。
站在張偉的立場,老鄭要他這樣做無疑是要拉他下水,明顯是在耍他。
這就像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招收小弟,第一句話就是你先給捅個人看看一樣,毫無誠意可言。
或許年少輕狂的少年一時頭腦發熱會去做,但是張偉畢竟是過來人,早已過了不理智和沖動的時候,所以老鄭的要求對他來說無疑是在爲難他。
“你好卑鄙……”想通其中關鍵的張偉說道。
老鄭笑道:“不先看你的誠意如何,怎麽和你談接下來的事情呢。”
随後又說道:“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陳瑤的下落。怎麽樣,難道你不想知道麽?”
最後老鄭語氣一轉變得嚴肅起來,說道:“想的話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否則一切免談。”
“别以爲你威脅到我了!”張偉說道。
老鄭聞言拍拍胸膛說道:“哎呀我好怕啊,張偉我可沒有威脅你啊,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那樣,你現在是商界成功人士而我不過是一個囚犯,我有什麽能威脅到您的呢?”
張偉沉默了,聽老鄭說道:“我這個人很記仇的,别人給我的我必然會加倍奉還。”
“你就得意吧……看你能得意到何時。”張偉恨恨說道。
“我得意什麽啊,對了,張偉你考慮清楚了沒有啊,我的忍耐度是有限的,但是你要知道我的人的忍耐度是多少我這個做老闆的人卻不敢保證了,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隻是偷拍,說不準那天就會變成‘藝術’照了。”老鄭說道。
“你敢!”張偉不由怒道,自然聽出了老鄭話語中透出的下流意思。
“怎麽你還想打人啊,這裏可是探監室,你要打人也得分時候地點,想急着進來也沒有你這個樣子的。”随後雙手按在桌子上站起身來,說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事情就是這樣,要麽鬼子六閉嘴,要麽……嘿嘿,偷拍變自拍。”
“現在陳瑤還不知道我的人已經注意到了她的行蹤,說不定那一日她不走運碰到壞人被欺負了,到那時我就愛莫能助了。”說完老鄭大笑着走出了探監室。
隻把張偉一個人留在那裏。
此時見張偉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面色發白,嘴唇也氣的有些發紫,雙拳緊握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指甲深深掐如肉掌中留下淡淡血絲都沒有發覺。
最後陰沉着一張臉站起身來從探監室走出去,來到外面,直到坐上汽車那一口氣憋在心頭怎麽也難以下咽,或許前幾日時老鄭也和自己一樣的感受吧,隻是此時風水輪流轉換做是自己了。
正想着發動車子,還沒有擰轉鑰匙,就聽這時放在衣服口袋的手機忽然響起。
張偉愣了一下,拿出來一看,是司徒浪子打來的。
皺着眉頭,張偉點了下接通的按鍵,随後接通電話後,說道:“喂,司徒,是我。有什麽事。”
“怎麽樣,有沒有時間一起坐坐。”司徒浪子說道。
張偉愣了一下,看了一下手表,然後說道:“不了,我有些累了,下午你安排我見老鄭的事就不用了,今天我休息。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司徒浪子回答的很爽快,說道:“好吧,那就不打擾你休息了。”随後挂斷了電話。
此時坐在辦公室的司徒浪子放下電話後,扭頭看了眼旁邊電腦顯示屏中所顯示的探監室的攝影畫面,臉上挂起了一種難以言喻的笑容。
回到家後的張偉把自己關在房間中,坐在陳瑤的書桌前,看着那上面擺放的陳瑤的相冊,微微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幾張老鄭遞給自己的陳瑤的照片。
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看着那上面顯現的陳瑤的影像,手指觸摸在那裏,心中沒有來得一陣擔心,目光變得深邃,那是一種對陳瑤的愧對。
自己不能給她幸福也就算了,爲何還要接二連三的牽連她受險。
這讓他覺得自己很對不起陳瑤,雖然口口聲聲說要愛她,卻隻能眼睜睜看着她背對着自己離去,那是一種傷痛。
是自己讓她感覺不到安全感,是自己害苦了她,以至于到現在被人盯住,無時不刻都處在危險之中。
這是他的罪責。是他對不起陳瑤。
看着陳瑤的照片,張偉心中的痛就更加激烈,喃喃自語一聲:“對不起,讓你一個人在外,受苦了。”
“你,瘦了好多……”
“你過得還好麽,我好想你……”
可惜陳瑤聽不到他的思念之情,回應他的隻是那毫無動靜靜靜躺在桌子上的幾張照片中陳瑤的身影。
最後收拾好情緒,張偉從座位上站起來,來到窗前,撩起窗簾,這時一屢午後微光透過那一絲縫隙透射進來。
金黃色的光亮照射在張偉的臉龐,目光慢慢變得深邃。
放下窗簾,光芒消散,房間中又陷入了一陣寂靜陰暗。
張偉一扭身推門走了出去,下了樓上了車,很快發動起車子驅車照着司徒浪子那裏駛去。
正在忙于手頭工作的司徒浪子在秘書走進來後告知他張偉來了。
楞了一下,司徒浪子不由笑道:“快請。”然後站起來朝着門外迎去。
這時張偉在那秘書的引領下來到辦公室。
看到司徒浪子,張偉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然後在司徒浪子的招呼下坐了下來,那秘書臨走關上門,随後傳來一聲關門的響聲。
房間中坐着兩個男人,一度陷入沉默之中。
張偉不說話,司徒浪子也不語。
隻是在中間吩咐秘書送兩杯熱茶進來。
茶水端進來後秘書又走了出去,這時望着桌子上冒着熱氣的茶水,張偉抽了抽嘴角,然後歎息一聲,說道:“司徒,我見過老鄭了。”
司徒浪子聞言哦了一聲,他當然知道張偉在就見過老鄭了,但是心裏明白歸心裏明白,表面功夫還是要做一做的。
随後聽到張偉歉意的說道:“不要怪我的,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
司徒浪子點了點頭,并沒有過多的再問什麽,隻是說道:“什麽情況。”
張偉幹笑一聲,說道:“老鄭看上去還不錯。”
“不錯麽?”司徒浪子笑道。然後饒有興趣的看着張偉,卻見這時張偉問道:“司徒,我想問一句,如果說按照正常程序,鬼子六招供了,那麽你們接下來怎麽做?起訴老鄭麽?還是把他送往檢察機關?”
司徒浪子聞言啊了一聲,随後煞有其事的說道:“這個嘛,按照正常程序,是必須的。但是老鄭的情況比較特殊,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正在着手抓捕大魚的工作,對于老鄭的事情還無暇顧及,或許等過了這一陣才會一起起訴吧。”
張偉當然明白司徒浪子的意思,以爲他是認爲自己想要托他盡快解決老鄭的事情。想到自己的利益才會這樣回避着說的。
心中稍定不由問道:“有沒有可能……老鄭最後會無罪釋放?”
“那不可能,他的事不是小事,雖然我們現在還沒有具體的證據,但是他判刑甚至判死刑是遲早的事情。”司徒浪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