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檢察官同志,你們有什麽問題盡管問,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我不怕這狗日的潘唔能,要是怕,我就不會再海州親手抓住他了……”張偉大大咧咧地:“這狗日的手裏拿槍我都不怕,何況他現在是個囚犯……”
“哎呀——對了,這潘唔能就是你從海州抓住的,對,對,”檢察官互相看了一眼,又看着張偉,豎起大拇指:“小張,不簡單,抓持槍歹徒,有勇有謀,佩服!”
“嘿嘿……小事一樁,要不是我腳底打滑,他那一槍都打不中我,我那飛刀就能直接刺中他喉嚨,一刀斃命……”張偉突然來了興緻,開始吹噓。
陳瑤碰了碰張偉的胳膊,示意傻熊别把牛皮吹破了:“張偉,咱還是開始辦正事吧,先配合檢察官同志工作。”
“哦……對,對,先工作,你們問吧!”張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撓撓頭皮。
于是,陳瑤和張偉開始訴說,将潘唔能欺壓他們的事情原原本本,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包括潘唔能拍剛子帶人到瑤北來綁架他們。
二位檢察官記錄得非常詳細、認真。
等張偉和陳瑤說完,他們又問了陳瑤和張偉一些牽扯到潘唔能的相關問題。
問完後,張偉又忍不住問道:“潘唔能什麽時候槍斃?”
“這個要由法院來判決,我們隻不過是調查完畢之後向法院提起公訴,”檢察官說。
“哦……潘唔能一定會被槍斃,是不是?”張偉又問。
“呵呵……這個我們說了不算,得由法律說了算,我們提起公訴的材料越充分,證據越确鑿,對伸張正義就越有利,所以,我們千裏迢迢來找你們調查取證。”
“哦……那你們可要把證據弄好弄齊,弄得有理有利,不能讓他逃脫了,這家夥可是有人命的,不光是李燕,我也差點成了他的刀下鬼,兩次,一次被他指示人追殺出興州,另一次被他派出的人綁架扔到海裏,差點就做了他的冤魂……我看,不能讓他活了……”張偉說。
兩位檢察官互相看了一眼,接着一位看着張偉和陳瑤:“張先生,陳小姐,如果讓你們去做檢方證人,你們願意不願意幹?”
“檢方證人?什麽意思?幹嘛的?”張偉不懂,問道。
“就是出庭作證啊,在法庭上做證人,人證,證明潘唔能勾結黑社會對你們的迫害和欺壓,這樣,對審判會更加有利。”
“我就不明白,光憑那爆炸案不就可以槍斃潘唔能了,爲什麽還要我們這些證據呢?有用嗎?”陳瑤插言問。
“有用,當然有用,而且很重要,”檢察官表情嚴肅:“我們的目的不僅僅是要判決一個人的生死,更重要是要伸張正義,讓所有的冤屈和正義得到公平的對待……要讓所有的正義和公理大白于天下……”
張偉一聽,看了看陳瑤,握住陳瑤的手,對檢察官說:“行,幹,我們願意去做檢方證人,我要親眼看到潘唔能是如何被判處死刑,如何上絞刑架的。”
陳瑤剛要說什麽,張偉握住陳瑤的手用力一攥:“姐,這次你聽我的,咱們一起去。”
陳瑤聽了,也就不再說什麽,沖兩位檢察官點點頭:“我聽他的,他說去,我就去。”
“太好了,感謝你們對我們的支持,這樣,我們終于可以在爆炸案之外,再确定涉黑這一項起訴了,終于多了一個佐證!”檢察官很高興。
“怎麽?你們沒有抓到他别的罪證?起訴他的就隻有爆炸案和涉黑?”張偉很奇怪:“潘唔能吸毒、淫亂、賭博、受賄……誰不知道啊?怎麽都不立案?”
“呵呵……”檢察官們笑笑:“這些……我們有辦案紀律,不能多說的!不過,你要知道,在咱們國家,司法不是獨立的,法制也不健全,有些事情,并不是完全由法律說了算……我們都是要講大局講政治的。”
張偉和陳瑤似懂非懂,點點頭。
張偉又問:“什麽時間走?怎麽走?”
“最好明天就走,我們馬上就要提起公訴,此案即将開庭,”一位檢察官說:“至于怎麽走,我們是坐飛機來的瑤北,然後坐公共汽車來的瑤水,明天我們從瑤北坐飛機回杭州,你們怎麽走,就看你們自己的想法……”
張偉看了看陳瑤:“咱們走陸路吧,反正時間來得及。”
“聽你的!”陳瑤順從地對張偉說。
“那我們開車去,走高速奔杭州,明天出發,明天晚上或者後天就到!”張偉說。
“那行,到了之後你們直接和我們聯系!”檢察官寫了一個地址和号碼給張偉:“到時候食宿有我們負責。”
“不用,我們自理就好,”張偉說:“我們喜歡自由自在,也不用你們派人保護……”
陳瑤看看天色已晚:“今晚我們請你們吃飯吧,吃這裏的特色。”
張偉也說:“是啊,到了俺們這地方,請你們吃山裏的野味!”
二位檢察官欣然答應。
晚飯前,張偉對陳瑤說:“吃完飯時間就比較晚了,今晚咱們在公司住吧,反正兵兵有媽媽看着,也沒什麽問題,明天一早,咱們直接走,去杭州……”
陳瑤說:“你媽媽還要我們回去吃飯的呢,最好是說一聲。”
張偉一聽,就打通了家裏的電話,正好是媽媽接的。
“媽,今晚我和陳瑤不回家了,有事情,明天我們要去杭州,一大早就走,兵兵你在家裏看好了。”張偉說。
“什麽?啥?不回來了?明天就要去杭州?”媽媽一愣,接着說:“不行,今晚你必須得回來,嘛有重要事情和你說!”
“哦……什麽事啊,電話上說吧?”張偉說。
“不行,當面說,電話上說不清,聽見沒有,吃晚飯,抓緊回來。”媽媽又叮囑:“别讓小陳知道媽要和你說事。”
張偉看了看陳瑤,陳瑤在旁邊聽見電話裏的聲音了,抿嘴笑着沖張偉點點頭。
張偉回答說:“那好,吃完飯就回家!”
打完電話,陳瑤笑着對張偉說:“喲——怪不得我來之前你媽一個勁囑咐咱們回家吃晚飯,原來是有重要事情要告訴寶寶哈,還得瞞着兒媳婦……”
張偉撓撓頭皮:“什麽事情啊還非要我回去說,還不讓你知道,真是的。”
陳瑤也想不明白是什麽事:“回去聽聽就是,應該是好事,我回去就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晚飯後,張偉和陳瑤辭别二位檢察官,開車直接回了張瑤村,回到了家裏。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多了,爸爸媽媽正在堂屋裏看電視,兵兵在堂屋和裏間來回跑着玩。
“來,兒子,跟娘去睡覺覺,”陳瑤抱起兵兵:“有沒有惹爺爺奶奶生氣?”
“木有,兵兵很乖很聽話!爺爺奶奶好喜歡兵兵的。”兵兵摟着陳瑤的脖子親熱地不得了。
大家都笑了,媽媽看着陳瑤這麽喜歡兵兵,神色裏露出幾分欣慰。
“瑩瑩,帶兵兵去睡覺吧,我和媽聊會天……”張偉記着媽媽要和自己談重要事情。
陳瑤抿嘴一笑,沖張偉擠了擠眼睛,抱着兵兵去了西廂房卧室,爸爸也起身去了裏間,堂屋裏隻剩下媽媽和張偉。
張偉迷惑地看着媽媽:“媽,什麽事?這麽神秘兮兮?”
媽媽站起來關上堂屋的門,然後進屋坐下,看着寶寶,神色很鄭重:“寶寶,媽給你說個重要的事。”
張偉看見媽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想笑,強忍住:“好的,媽,您說,俺聽着!”
“寶寶,這個事俺和你爸商議了好長時間了,俺心裏也琢磨了很久了,越琢磨這事越不能拖,正好你們明天又要去南方,幹脆就今晚和你說了,你們明天就去辦了,俺們也安心了……”
“什麽事啊,你安心了?你這都琢磨的什麽啊?莫名其妙。”張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明天你們倆就去登記結婚!”媽媽盯着張偉。
“啊——這麽急,幹嘛這麽急?”張偉有些發懵:“這不是都給你們說好了,春節結婚,這不就還有半年多時間嗎,幹嘛這麽急啊?”
“傻孩子,俺和你爹都是過來人,自然有俺們的考慮……你們倆到春節結婚可以,但是,得抓緊登記,現在都講法律,從法律上你們倆登記了,這娘和爹就放心了……”媽媽說。
“放心?你們有啥不放心的?”張偉一瞪眼:“你們怕我把陳瑤蹬了?”
“你這個死孩子!”媽媽伸手打了張偉的後腦勺一下:“你看你能的,誰怕你蹬陳瑤了,你有這個難耐嗎?這樣的媳婦,打着燈籠難找,你要是敢蹬了陳瑤,我和你爹就不認你這個兒子……”
張偉嘻嘻一笑:“媽,我怎麽舍得呢?”
“媽知道你不舍得,看你把陳瑤天天疼的,放在嘴裏都怕化了,媽現在是擔心人家陳瑤看不中你啊,别那一天,看你不順眼,把你一腳蹬了……唉……咱們老張家就你一個單傳,好不容易祖上積德,找了這麽一個好媳婦,要是跑了,你說,咋給老祖宗交代?”
張偉樂了:“媽,你放寬心,陳瑤是絕對不會跑的,她跟定我了,這兒媳婦絕對跑不了。”
“那可難說,這沒上上保險繩,誰也說不準,你三大爺家的狗子哥,不就是找了個媳婦,都過門1年了,就因爲沒登記,結果月黑頭裏,跑了……”
“嗨——您這是說哪裏了?狗子那媳婦是花錢買的,不是合法婚姻,人家當然要跑了,就那樣的,過10年,有機會,人家一樣跑……咱這個不一樣,是自由戀愛,跑不了……”
“你可不行,還是弄個保險的好,先登記,法律上是兩口子了,登了記,你們想啥時結婚就啥時結婚,俺們心裏就安慰了……”媽媽繼續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