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琴聽得入神了,半響說:“狗日的,你分析地很對,你這麽一說,我覺得老潘這次真的要完了,别的不說,就光憑這李燕的事,就一定能把他辦進去……你還寫這材料幹鳥?沒用了!”
“這你就不懂了,凡事要從兩面考慮,萬一爆炸案的事王軍和四秃子就是不交代,找不到證據是老潘幹的呢?那不就白費臘了?我這是推波助瀾,給他來個雙保險,就是沒有爆炸案,光憑我寫的東西,加上證據,也能讓老潘直接放倒,再說了,我這麽弄,也能博得梁市長的青睐,别到最後大家論功行賞的時候,我排不上号,還落得個牽連進去,那咱們就都慘了!”老鄭抖落了一下手裏的紙:“我不會打字,你也不會,待會我寫完了,你讓于林打印一下……”
于琴說:“嗯……行,不管這次的動機是什麽,我還是支持你的,我本來還擔心這張偉報複你的事,如果你這裏立功扳倒老潘,說不定張偉張偉會放你一馬……”
老鄭搖搖頭:“收購假日旅遊的事,張偉可能會放過去,也就是等于多坑了他們幾十萬,大不了我給他們點錢,王炎被抓進去受辱和他與陳瑤被綁架的事,他不知道便罷了,要是知道了,絕對不會罷休的,他必定會找我報仇的,這人太重情義,陳瑤和王炎受了這麽大罪,他能罷休?不過,從目前的情況判斷,他還不知道我告密的事,如果老潘能被直接扳倒,那就好了,就讓這事成爲永久的秘密……
“其實,我不怕張偉别的,我就是讨厭他動不動就動武,媽的,打人很疼的嗎,有本事咱們玩心眼啊,唉……秀才遇上兵,有理講不清……北方的粗人。”
于琴笑了:“男人都是要文武兼備,你這樣的,也就長個雞巴算是男人,那心眼,那氣度,那力氣,那膽量,我看連個女人都不如……”
“去,去,去,臭娘們,淨寒碜老子,滾出去,我得幹正事。”老鄭沖于琴擺擺手:“我寫完喊你,你叫于林進來。”
于琴剛要出去,突然用鼻子靠近老鄭的嘴巴使勁嗅了嗅,接着突然一伸手卡住老鄭的脖子:“馬拉戈壁的,你嘴裏什麽味道?說,你是不是又溜冰了?”
老鄭心裏一陣狂跳,臉色煞白,用力拿開于琴的手,裝作一副委屈的樣子:“臭婊子,老子哪裏去溜冰了?你胡說什麽?”
于琴又使勁嗅了嗅:“我日你娘,鄭一凡,這味道不是冰是什麽?你狗日的是不是活膩了,說,老實交代,不說,我讓你死得很難看……”
老鄭害怕了,他知道如果于琴要是知道自己溜冰的事,自己真的死定了,于琴現在可是在公司裏執掌财政大權,要自己滾蛋,易如反掌。
老鄭橫下一條心,打死也不招。
“我絕對沒有溜冰,我冤枉啊,老婆,”老鄭忙說:“我就是去老潘那邊的時候,他溜得滿屋子煙霧,我可能呆地太久……”
“真的?騙人死你全家!”于琴說。
“真的,騙人全家死光光!”老鄭一急,連父母都不顧了,急忙發誓。
“哦……”于琴将信将疑:“你口裏怎麽還有這麽重的口味?”
“我這不忙着弄這事嗎,哪裏來得及刷牙呢?我呼吸的那種煙霧太多……”老鄭一看,忙趁熱打鐵:“我哪裏還敢再吸這玩意,好不容易戒掉的,我傻啊,不知道愛護自己的身體……”
于琴看老鄭的表情,不像是假的,站起來:“老娘就相信你一次,以後你不準再在那種環境裏呆久了,被動吸毒,傷身體也很厲害。”
“還以後,你沒看見我這正在和他訣别嗎,我要和他劃清界限,一刀兩斷一了百了,我以後也要堅決做個好人,先過了這一關再說……”老鄭說。
“嗯……那好吧,你這一關要是能過去,也算你有福氣了,老潘和你密謀的事情太多,還有老高,老高已經廢了,你還沒有廢,但願老潘出事不會牽扯到你……多争取立功表現吧,寫得詳細點,把受賄、賭博、吸毒、涉黑全部寫進去,寫得越詳細越好,再附上咱們手裏的證據,書面的加視頻的,我就不信他能跑得了……”
“還有完女人……殘害良家婦女……”老鄭說:“也都寫進去!”
“媽的,你是不是也打算把我寫進去?說我和老潘有男女關系?”于琴瞪了一眼老鄭:“是不是我不給你戴綠帽子你不舒服?要不要我再給你戴上一頂?”
“胡扯什麽,我當然不會寫你,我想寫;老潘迫害陳瑤的事情,一來是加重老潘的罪過,二來呢,還能博取陳瑤的好感……”老鄭說:“媽的,我這綠帽子恐怕不僅僅是老潘給我戴過吧,這兔崽子張偉,是不是也給我戴了?”
“你少他媽胡扯,張偉沒有給你戴,要不是他意志堅決,就戴上了,老娘我把持不住,想勾引他,他這家夥不動心,說不能對不住你,不能給你戴綠帽子,”于琴撇撇嘴:“我都把綠帽子給你放頭上了,他又摘下來了……”
“操——”老鄭氣急敗壞:“還真有這事,放頭頂上又摘下來是什麽意思?你狗日的讓他插進去了,是不是?”
“放屁,老娘我脫光了,等他放進去,他愣是沒往裏面放,不過,老娘的身體可是讓他看了個遍……”于琴不屑地說:“你大驚小怪什麽,比起你給我戴的綠帽子,我算是對你客氣的了……過去的不說了,今後都不犯規,如果誰犯規,哼……魚死網破……還有,你寫老潘迫害陳瑤的事情,完女人的事情,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事實和證據,包括詳細的過程和細節……”
老鄭被于琴說了一通,悶頭不語。
“好了,你寫吧,我去給你做飯去,老大!”于琴換了個口氣:“怎麽說你也是我男人,我罵你打你都是在疼你,我還得好好伺候你……再過段時間,咱就得開始要孩子了,唉……有了孩子,這家,就像個家了,我也覺得自己像個女人了,這沒當過媽媽的女人,不是個完整的女人。”
老鄭一陣心跳,想起了宋佳,想起了那銷魂的感覺,腦子裏一陣激烈的碰撞。
看着于琴出去,關好門,老鄭抽了幾口煙,又開始凝神思慮,奮筆疾書。
哈爾森家,吃過飯,張偉和大家一起在客廳裏聊天。
張偉把抓獲那兩個爆炸案疑犯的過程講述了一遍,大家聽得入了神,感覺既離奇又真實,同時,還覺得很驚心,沒想到這驚天大爆炸的人和事離自己是如此之近。
講完後,張偉舒服地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丫丫在旁邊黏糊着張偉說話,邊給張偉捶肩膀。
張偉的腦子還在思考着問題,對丫丫的話敷衍應付着。
張偉腦子裏一直盤旋着:王軍和四秃子到哪裏去了?
從四秃子的馬仔說的話來看,包括潘唔能都以爲這王軍和四秃子被自己給綁了,剛子之所以北上,就是帶着解救他們他們和綁架自己和陳瑤的雙重目的。
潘唔能認爲四秃子和王軍被自己綁架這事并不奇怪,因爲這兩人和自己有仇。不過,這傻鳥也太高估自己的能量了,老子有這麽大本事,也不用被逼出走,離開興州了。
那麽,王軍和四秃子到底是被誰綁架走了呢?黑道還是……
張偉腦海裏突然想起了梁市長,是不是這老家夥先下手,覺察到爆炸案的某些線索,把這兩人悄悄秘密關押了呢?
那麽,又是誰指使制造了爆炸案,炸死了李燕?又是誰指使小胡子要殺死老徐?潘唔能果真的北京,這一切都和他無關?還是他在北京遙控這一切?或者,他根本就沒有離開興州,一直龜縮在某一個地方指揮着這些罪惡的活動在繼續進行……
張偉苦苦冥想,潘唔能一日不出,自己和周圍的人就一日不能安甯,陳瑤就不能擺脫潘唔能的陰影。
“哥——幹嘛呢?眉頭皺得這麽厲害。”丫丫伸出手指,揉了揉張偉的眉心:“别皺眉頭,像個老頭子,心不老人先老了……”
“你哥剛立了一個大功,抓獲了兩個壞人,正琢磨如何去領獎,能獲得什麽獎勵呢!”何英也過來,坐在張偉旁邊,笑呵呵地說。
“這種功咱不立也罷,這種獎勵咱不要,這是拿命玩,抓壞人有警察,你操的什麽心?”王炎過來訓斥張偉:“怪不得陳姐說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儍熊一隻,就知道動用武力,沖動做事。”
三個女人圍着張偉數落個不停,張偉隻是嘿嘿笑,并不還口。
等她們說累了,張偉看着何英:“阿英,陪我出去走走。”
“幹嘛?到哪裏去?”何英站起來,張偉極少主動邀請自己出去活動,這次邀請讓她很開心。
“出去你就知道了,别問這麽多,溜達溜達!”張偉站起來。
何英點點頭:“是,不問了,老大。”
“喂——你倆出去玩,不許在外過夜,早回來,否則,我給陳姐彙報!”丫丫不知道張偉和何英的從前,看何英和張偉關系這麽親密,心裏不停犯嘀咕,擔心何英鑽了空子,她心裏可是最喜歡陳瑤的。
丫丫這麽一說,何英臉上有些尴尬:“那算了,我不出去了,你自己出去吧。”
“丫丫,你胡說什麽!”張偉訓斥了丫丫,又轉頭沖何英笑:“我不叫你一起出去,怕你打我小報告啊,嘿嘿……丫丫不懂事,胡說的,不要在意。”
王炎和拉了拉丫丫的小辮子:“傻丫頭,你不懂的,别亂說話!”
然後,王炎沖張偉和何英說:“去吧,注意安全。”
何英這才随張偉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