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分鍾後,張偉走進了大軍辦公室,摩擦着拳頭:“行了,我弄完了,你去問吧。”
大軍扭頭看着副隊長:“你去吧,先不問了,先用家法,下午再問,别打腦袋……”
副隊長答應着下去了。
陳瑤坐在旁邊:“刑訊逼供,太殘忍了……”
“嫂子,這就是咱們的中國特色,破案,哪裏有不用刑的,進了刑警隊,沒有什麽好人壞人,沒有什麽地位高低,沒有什麽貧賤富貴,都一樣,一個待遇,先用刑,一打,什麽都招了……很省事。”大軍滿不在乎地說:“特别是對付南方的這種黑社會,膽子小,怕死,硬打就是……”
張偉:“這小子不說,我也能大概猜到了……”
“那不行嗎,得讓他親口說出來,簽字畫押,這才算是證據,”大軍笑着:“你說了不算,這案子屬于典型的黑社會性質犯罪,現在咱們市裏正開展打黑集中行動,正犯在槍口上……”
張偉站起來:“好了,我私憤也洩了,你忙吧,審問出結果來告訴我一聲,我去醫院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大軍也站起來,對陳瑤說:“嫂子受驚了……”
陳瑤笑笑,挽住張偉的胳膊:“沒事,倒是麻煩你了……”
大軍:“哪裏,職責,應該的,必須的,虧了你機靈,撥了我的電話,不然啊……我想一想,還真有點都怕。”
“是啊,爲夫的這條命也算是你就救回來的,”張偉攬着陳瑤的肩膀:“不然,我可能就到黃海裏喂魚去了……”
陳瑤微笑了一下。
然後,張偉和陳瑤告辭去了醫院,重新對傷口進行了包紮,陳瑤又開了一些補血的營養品給張偉。
下午回到辦公室,小花上午就把兵兵帶回來了。
張偉和陳瑤見到兵兵,格外高興,陳瑤抱着兵兵,親個沒夠:“乖兒子,乖兵兵,叫娘娘……”
兵兵和陳瑤很有緣分,一見陳瑤就很熱乎,摟住陳瑤的脖子就不放:“娘娘——”
張偉伸手摸了下兵兵的小雞雞:“兵兵,叫爹——”
“爹——”兵兵很乖,看着張偉笑:“不許摸兵兵小雞雞……”
“哈哈……”張偉樂了,看着陳瑤:“咱們還沒給兒子買禮物呢!”
“走,這就去!”陳瑤抱着兵兵:“走,兒子,娘給你出去買東西去。”
張偉開車,帶着陳瑤和兵兵,去珠寶店給兵兵買了一個長命鎖,又去商場給兵兵買了玩具和衣服。
兵兵的出現,給張偉,特别是給陳瑤帶來了無限的歡樂。
買完東西,張偉和陳瑤剛回到公司辦公室,大軍過來了。
“什麽情況?招了沒有?”張偉劈頭就問。
“招了,全部都招了,”大軍看着張偉:“你這幾天去興州綁架人了沒有?就是那四秃子和王軍……”
“靠,你去死,我天天在瑤北和你一起鬼混,上哪裏去綁架人。”張偉瞪了一眼大軍。
大軍笑了:“呵呵……那剛子說是來興州救人的,說那四秃子和王軍被你綁架了,王軍的姐夫叫什麽潘市長的,委托他帶人來救小舅子……”
“這倆人被綁架了?”張偉沉思了半天:“在興州,潘唔能是遮天老大,誰敢在他頭上動土呢,還有四秃子……”
“這事是很蹊跷,是誰幹的呢?”陳瑤抱着兵兵坐在沙發上邊玩邊說。
“潘唔能讓剛子來救他小舅子,幹嘛要把我們綁架去?”張偉說。
“兩個任務,一個是救人,一個是綁人,綁的是嫂子,至于你,準備在路上就把你做掉,先是準備扔長江,後來打算扔海裏……你啊,福大命大造化大。”大軍說。
陳瑤皺皺眉頭:“難道興州這些日子也沒有安甯?”
“肯定的,興州這些日子一定出了不少事情。”張偉說:“我憑直覺,感覺興州不太平……”
陳瑤看着大軍:“大軍,那些人呢?”
“我們和興州警方聯系了,對方要求将這些人羁押到興州去,說是上頭的指示,他們在興州有案子,”大軍說:“我們局裏也同意了,已經安排了幾輛警車,押送這些人去了興州……”
“操——”張偉急了:“你上當了,去了興州,這些人馬上就被放掉了……那裏是潘唔能的天下……”
“不會,什麽潘唔能的天下?是共産黨的天下,公安再胡來,也不敢這麽随意就放人的,再說了,這個案子好像是興州市高層領導親自指示的,要求将他們押送興州,說什麽好像還有幾個案子一起,合并在一起……”大軍說:“再說了,我馬上就要飛興州,他們在陸上走,我在天上飛,今天晚上,我就抵達興州,辦理移交……”
張偉一聽,看了看陳瑤,神色凝重,思考了一下:“我和你一起去,現在我就頂機票……”
陳瑤一聽急了:“不行,那不安全,你不能回去。”
張偉搖搖頭:“不,我必須回去,我的直覺告訴我,興州最近出了很多事情,而且,很可能和我們都有關聯,我們在這裏,什麽都不知道,悶在葫蘆裏,太被動……”
陳瑤:“不行,我不放心,你要去,我和你一起回去。”
“開什麽玩笑?你去了,兵兵誰看?公司誰看?”張偉急了。
陳瑤也急了:“那你就不能去,你和我一起呆在這裏,哪裏也不準去。”
張偉:“不行,我必須得去,再不去,說不定還得出什麽漏子……”
“嫂子,沒事的,讓他去吧,還有我呢,俺們兄弟兩個在一起,你放心好了。”大軍插話了。
陳瑤不說話了,一會說:“那——好吧,我不攔你了,但是,你手機必須24小時開機,随時和我保持聯系……”
張偉點點頭:“嗯……知道了,那我這就訂機票了。”
陳瑤憂心忡忡地看着張偉:“嗯……”
張偉訂完機票,看陳瑤一副悶悶不樂地樣子,笑了笑:“瑩瑩,你放心,我會小心的,再說了,還有大軍和我一起呢,别擔心……”
陳瑤點點頭:“不可魯莽,切記!”
“嗯……一定不再魯莽。”
“我和兒子在家裏等你呢……”陳瑤将臉貼在兵兵的臉上,喃喃地說。
看着陳瑤充滿了母性的溫存,張偉心中一動。
然後,張偉和大軍直奔瑤北機場,直飛杭州蕭山機場。
飛機上,大軍遞給張偉一個卡:“呶——給你。”
張偉一愣:“這是什麽玩意兒?”
“看不懂啊,銀行卡!”
“給我幹嘛?行賄找錯人了,我沒權。”
“靠——退贓,30萬還給你。”
“咋了,人家不要,退給你了?”張偉很失望。
“不是,我根本就沒送。”大軍說。
“爲什麽?幹嘛不送?”
“累,我這幾天琢磨了,這他媽的要是這麽送下去,什麽時候是個頭啊,我參加工作,爲了進刑警隊,送了一次,當副中隊長,送了一次,當中隊長,又送了一次。”大軍搖搖頭:“操——想想就累,何時是個頭?就算我當了所長,下一步爲了保住這個位置,還得送,要是想再提拔,有的送……累!不想折騰這個鳥玩意兒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随他去吧……你賺點錢也不容易,給你省省吧。”
張偉接過銀行卡,默然無語。
“人的裕望是無窮的,但是,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無窮的裕望和有限的能力之間,是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啊,我看還是知足常樂的好,一切随其自然吧,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想也白搭……”大軍又說。
張偉看着大軍:“媽的,你突然成聖人了,思想這麽純潔……”
“老這麽折騰,累了,自然就想反省一下,這也算是一個心得吧。”大軍自嘲道。
張偉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下飛機後,大軍直接去聯系接洽興州警方,張偉則聯系王炎和丫丫。
“我現在還是興州警方抓捕的對象,你小心點啊……”張偉對大軍說。
“啊——”大軍吓了一跳:“暈倒,你在興州犯事了?”
“呵呵……媽的,給黑社會勾結警方追殺……豺狼當道……”張偉說:“就是那潘唔能指使的。”
“嗯……小心點,随時保持聯系。”大軍和張偉告辭。
張偉直接去了王炎家裏,知道了何英昨晚受傷的事情,急忙趕去了醫院。
在醫院老徐的病房裏,張偉見到了何英,見到了老徐,見到了顧曉華,知曉了這幾天興州發生的事情,不由大爲震驚。
如果真的如顧曉華所說,被炸死的是李燕,那麽這事會不會和潘唔能有聯系?如果不是和潘唔能有聯系,又是有誰要想害死老徐?王軍和四秃子突然被綁架,是誰所爲?王英來看望老徐,說潘唔能在北京開會沒回來,怎麽會這麽巧?王炎被抓緊治安大隊遭到毒打和侮辱,是不是有人指使……
一系列的問題在張偉腦子裏轉悠。
何英的胳膊被紮了3刀,所幸沒有傷及要害,經過包紮,打了繃帶,慢慢恢複。
何英受傷後,告訴了王炎,王炎安排丫丫在醫院陪同。
張偉來後,讓丫丫回去,自己在醫院陪同何英,同時照顧老徐。
病房門口坐着3名警察,老徐和何英住在一個病房,這是梁市長專門安排的。
張偉給陳瑤發短信報了平安,他沒有提及發生的這些事情,怕陳瑤擔心。
見到張偉,何英心裏踏實多了,也安慰多了,将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又仔細講述了一遍,特别提到老徐救了兵兵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