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大軍那天說起的那個爆炸案,最近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陳瑤換了個話題,問張偉。
“好像沒什麽進展吧,案子肯定還沒有偵破,要是偵破了,早就到處宣揚吹噓了……”
“可憐,5條無辜的生命,就這麽沒有了……”陳瑤唏噓了一下:“儍熊,你說,這案子能不能偵破?”
“這個難說,這要看領導重視的程度,領導重視,大領導親自督辦,就好偵破,領導不重視,就玩完……比方說農村一個普通老百姓被殺了,罪犯逃跑了,沒有線索,這樣的案子就很可能成了死案子,最後不了了之,但是,如果被殺的是一個當官的,那這事就大了,就是當時沒有線索也能偵破,案子破獲率就高多了……不過,這個爆炸案發生在鬧市區,影響太大,我估計興州的領導壓力不小,一定會全力偵破……”張偉對陳瑤說。
“嗯……能偵破,抓到兇手,多少也是對死者的告慰,給死者家人一個交代……”陳瑤歎了口氣:“可是,人死而不能複生,好好的血肉之軀,就這麽沒了……”
“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在死,每天都有人在生,就像我們身上的細胞一樣,新陳代謝,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很正常,死就死吧,早晚得死,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能說明他們命不好,倒黴!”張偉滿不在乎地說:“見慣了,聽多了,其實,都沒有感覺了……”
“你——你這個冷血!”陳瑤瞪了張偉一眼:“那是因爲那些死者和你沒有關系,假設受害者要是有你的朋友,你的親人,你還會這麽想嗎?”
張偉啞口無言,趕忙閉嘴。
說話間,車到天馬旅遊,張偉和陳瑤一起上樓,坐在陳瑤的辦公室裏。
一會小花上來了:“陳姐,剛才我表姐來電話,說讓我去一趟興州,把兵兵接回來。”
“哦……”陳瑤看着小花:“她幹嘛不回來?”
“表姐說她要在家裏陪我姑姑和姑父,還有,要在興州有些事情要做,兵兵帶在身邊,不方便,讓我先把兵兵接過來。”小花說。
陳瑤立馬想到了高強,何英可能還有些和高家的恩怨沒有了結,于是點點頭:“好的,什麽時候走?”
“表姐在興州那邊剛給我訂好了機票,下午就飛杭州,我直接到瑤北機場上機就可以。”小花說。
“嗯……好,路上注意安全,帶好兵兵……帶回來,我看着。”陳瑤說。
小花下樓後,陳瑤撥通了何英的電話:“死丫頭,這麽久也不給我電話,我兒子都要回來了,也不給我報喜……怎麽?要小花先去把兵兵接回來?”
何英此時正在醫院裏,老徐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在病房裏躺着,仍舊昏迷不醒,處于24小時監護當中。何英決定陪護老徐到康複,兵兵在醫院裏不方便,就決定讓小花帶回去。
怕陳瑤擔心,何英決定暫時先不告訴老徐遇險的事:“呵呵……是啊,瑩瑩,我這邊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大熱天的,帶着兵兵不方便,所以……”
“嘻嘻……好啊,把兒子先弄回來,我帶着,呵呵……”陳瑤很高興:“你忙你的好了,兒子跟着我,你放心……”
“我當然放心,呵呵……”何英說。
“對了,聽說興州發生了大爆炸,是不是?”陳瑤說。
“嗯……是的,全興州都知道了,”何英說:“可憐啊,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被炸得屍骨不全,唉……”
何英怕吓着陳瑤,沒說自己和兵兵在旁邊的事情。
“案子破了沒有?誰幹的?”陳瑤問。
“不曉得啦,這是公安的事情,咱上哪裏知道啊。”何英說。
“你外出可要小心啊,特别是這公共場所……”陳瑤叮囑。
“曉得了,曉得了,”何英說:“我們會小心的,這瑤北社會治安也很差勁,你和阿偉也要小心,特别是這阿偉,管好他,别讓他出去惹事,注意别讓他喝太多酒,還有,晚上睡覺,别讓他老開着空調死吹……”
“哦……我知道了。”陳瑤答應着,沒再說什麽,突然覺得心裏怪怪的。
打完電話,陳瑤看着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張偉:“儍熊——”
“在——幹嘛?”張偉答應着。
“你——你下午還回瑤水不?”陳瑤問張偉。
“不回去,下午公司裏沒什麽事情,我明天再回去,今晚在這裏,和你一起住……”張偉說:“歡迎不歡迎?”
陳瑤笑了:“難得你有時間陪我,當然歡迎。”
“兵兵帶回來,你有時間看?”張偉問陳瑤。
“沒關系,我帶他上班好了,呵呵……跟着我上下班,晚上跟着我住,我晚上就摟我兒子睡。”
“哦……那你不摟我了?”張偉瞪着陳瑤:“晚上誰摟我睡?”
陳瑤哈哈笑起來:“儍熊,你這麽大,你摟我還差不都,晚上你摟我們娘倆睡吧。”
“這還差不多……”
一會,陳瑤又拿出手機擺弄:“打電話老撥那麽多号碼好煩人啊,我設快捷鍵,撥号按一個鍵就好了……嗯……儍熊是老大,那就設爲1鍵……3鍵設誰呢?”
“設大軍吧,往後你有什麽事,我不在身邊,特别是有小混混來搗亂,你一撥第二天,大軍就接到了……”張偉說。
“嗯……好,那就3鍵設大軍……”陳瑤很快就設定好了。
張偉下午果然沒有回瑤水,陳瑤在辦公室裏忙乎業務,他開陳瑤的車去了刑警隊,找大軍玩。
大軍見了張偉開的寶馬,很羨慕:“哎——找個有錢的老婆真好,咱什麽時候有這福氣啊……”
“靠——你以爲我現在發财是傍富婆的成果啊,去死——我這可是靠自己的本事一點一點打拼出來的……陳瑤很有錢,是不錯,但是我可是自己自力更生的。”張偉對大軍說:“不過,我是陳瑤教導出來的。”
“哦……操——那你就是在精神上傍富婆,這可是更幸福了……”大軍無比羨慕地對張偉說:“你老婆這樣的女人,我還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哪裏有?如果不是我親眼見到,我會以爲隻有天上有……過幾天咱們高中同學聚會,你把陳瑤帶過去,饞死他們,哈哈……”
張偉看着大軍傻呵呵的樣子,想起陳瑤說要把何英介紹給大軍的事情,心裏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張偉覺得自己好像是挺自私的,又很無理。
張偉沒了在大軍那裏玩的興趣,告辭回到陳瑤辦公室,躺在沙發上看報紙、睡覺。
陳瑤下午業務很多,忙得不可開交,也來不及招呼張偉。
晚飯是在陳瑤辦公室吃的,陳瑤在等外地兩家旅行社傳真幾個大團的報價單,還要安排把這邊的路線報價做好,傳過去。
陳瑤吩咐計調部的人下班回家,她親自加班做。
公司裏隻剩下張偉和陳瑤兩個人,張偉跑到樓下去看電視,陳瑤在樓上忙乎着。
一直忙到晚上12點,陳瑤才總算忙完,下樓叫了張偉,關上公司的門,準備回宿舍。
陳瑤的車停在離公司大門口30米左右的地方。
張偉關掉公司的燈光,又将卷簾門拉下來,陳瑤彎腰鎖上。
然後,兩人直起身,轉身,準備走向自己的車。
陳瑤今天沒帶包,随意将手機塞進牛仔褲口袋裏。
時間不早了,大街上車輛漸漸稀落,行人不多。
寶馬車停靠在路邊,車後面還停着兩輛白色的沒有牌照的面包車。
陳瑤挽着張偉的胳膊,兩人散步往車跟前走。
剛走到那兩輛面包車跟前,面包車的門突然“嘩啦”一下子拉開,從車上跳下10多個帶着黑色眼罩的壯漢,手裏都握着馬刀,将張偉和陳瑤一下子圍在中間。
張偉來不及反應,一下子将陳瑤摟進懷裏,護住陳瑤,看着這幫人:“哪裏的朋友?你們要幹什麽?”
“南方的朋友!來帶你回去享福!”一個平頭敦實的壯漢将馬刀架在張偉的脖子上,另外還有兩把馬刀架在了張偉的胸口和後背,刀尖戳進了張偉的皮膚,張偉感覺到了鮮血在往外滲透。
“有什麽事沖我來,一人做事一人當,和她無關!”張偉明白了,沉着地回答:“我跟你們走!”
陳瑤被張偉的胳膊摟住靠在懷裏,對準張偉前胸的馬刀就橫在中間自己眼前。
陳瑤在短暫的驚慌過後,手伸進牛仔褲口袋,摸到了手機,摸索到數字鍵……
“你他媽的還挺英雄啊,一人做事一人當,今兒個老子是男人女人都要帶走……”那平頭用力将馬刀一壓:“識相的就馬上上車!”
“好啊,追殺到這裏來了,你們這些狗日的雜種,”張偉怒罵,眼睛四處看,剛想大聲呼喊,後腦勺突然被一個人用馬刀背重重地磕了一下,随着鮮血迸射出來,張偉失去了直覺……
随即,陳瑤的嘴巴被一團軟布塞進去,兩個黑色的頭罩迅速套到了張偉和陳瑤的頭上,兩人被架上車。
張偉随即被捆綁住手和腳,扔到後座,陳瑤被架到前排,一左一右兩個人在中間夾住她。
“對這個女人客氣點,不許亂來!”平頭坐在副駕駛位置,回頭對馬仔厲聲吩咐,接着對司機說:“走,回興州,帶這兩個人領賞去,兄弟們,咱們發财了……”
車上的人都哈哈大笑,其中一個人說:“大哥,這小子頭上在冒血,要不要……”
“要個屁,讓他流血好了,流光算了……”平頭滿不在乎地說:“這狗日的功夫很厲害,留着早晚是個禍害,等過長江的時候,找個麻袋裝起來,把他扔下去,扔到長江喂魚去。”
“行,聽大哥的!”衆馬仔紛紛答應。
“走,開車!”平頭又對駕駛員說。
“老大,走那條路?”開車的問道。
“爲了以防萬一,不走高速,走低俗公路,從這裏奔瑤南,走東紅公路,然後從紅花埠進入江蘇新沂,再奔徐州……”平頭邊翻看地圖邊說:“通知後面的車,跟上來。”
兩輛白色的面包車拉上車門,出了瑤北市區,向南疾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