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說:“有錢人多了,但是也不見得都像你這樣的想法。”
于琴嘻嘻一笑:“我隻不過是說說,不會付諸實施的,我現在對弄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沒什麽興趣了,玩過了,知道什麽味道,也就罷了。”
張偉看着于琴:“潘副市長怎麽最近沒和你聯系?”
于琴一撇嘴:“這個老烏龜王八蛋,和女人相好沒有超過3個月的,這早就不知道又看中那裏的女人了……不過,正好姑奶奶現在學着做好人,他不找我倒也正好,我是絕對不會再去找他弄那事了……”
張偉說:“那以後公司要是有什麽事情?”
于琴一拍張偉的肩膀:“現在不找了,以前的情分還在啊,哈哈……還有,給他花的那些錢,他還是有數的啊,吃了咱的東西,就得給咱辦事,不然,我一封信告到檢察院……”
張偉說:“我總感覺潘副市長這個作法早晚不保險,太肆無忌憚了,群衆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出事,可就是大事。”
于琴不屑地搖搖頭:“現在貪官多了,你看到抓了幾個?現在的官你看哪個是不貪的?就看誰倒黴,抓的都是倒黴鬼……知道潘唔能爲什麽這麽牛逼嗎?就是因爲他直接挂靠了市委書記,一把手,告他的信再多,都壓住了,寄給市委書記的告狀信随即就會到潘唔能手裏,你說他牛逼不牛逼?
“再說了,現在紀委、檢察院都是黨領導,市裏的黨是誰,就是市委書記啊,市委書記不發話,檢察院、紀委是不敢立案的……說白了,檢察院就是市委書記政治鬥争、排查異己的工具,市委書記看誰不順眼,就安排檢察院去調查誰,這年頭,查誰能沒有問題?一查一個準。”
張偉聽了,默然,一會說:“不過,像潘副市長這樣的領導幹部,應該是屬于省裏管轄吧,難道省裏就不來調查?”
于琴擺擺手:“這你就不懂了,省裏來調查,也得征求市委書記的意見,主要還是聽市委書記的,再說了,潘唔能在上面也是有人的,神通廣大,他媽的進省委大院就像回自己家一樣,他和好幾個省裏的領導都有關系……這麽說吧,人家是官場老油條了,混官場經驗豐富的很,潘唔能最擅長的就是玩權、玩錢、完女人。”
張偉聽了,點點頭:“那他小舅子在我們公司的股份的事情……”
“狗屁,不用管他,我來對付,哪能白白送股份給他,得看他能給我們帶來多少好處再說,現在對付他就是一個字:拖!”于琴老于世故地說:“既不傷和氣,又不損失我們自己的利益。”
張偉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張偉突然又想起昨天潘唔能見到陳瑤和邀請陳瑤吃晚飯的事情,心裏不禁一陣隐憂。
下午,玲玲過來給于琴和張偉彙報,說代理金都已經全部收齊了,該退的保證金也都退回去了。
于琴很高興,對玲玲說:“我們最終收了多少代理金,數字要嚴格保密,除了我們3個,誰都不要告訴,免得被人知道了眼紅,咱們是新來興州的,别太招搖,盡量少樹敵。”
玲玲答應着去了。
“下一步,就是我們的宣傳攻勢了,”張偉對于琴說:“鋪天蓋地,轟炸興州和海州,報紙、電視、廣播、戶外廣告牌、宣傳單、手機短信群發,同時上陣,同時,組織開展促銷活動,兩地同時開展,除了廣告,新聞稿件同時配合,徐主任那天還答應我,在海州旅遊報上專門給我們弄一個專版……”
于琴點點頭:“那就看張總施展了,我給你當下手,搞服務。”
張偉拿出一個廣告投放的詳細計劃表:“所有的廣告投放計劃都在裏面,平面的、立體的,都有,包括具體價格和廣告版面、播放時間段,包括總計劃資金,先報董事長批準。”
于琴接過來仔細看了下,然後對張偉說:“計劃很周詳,你去落實吧,資金我安排玲玲一次性劃撥出來,專款專用。”
說完,于琴在計劃表上簽了一行字:同意按計劃實施。然後簽上自己的名字。
張偉點點頭:“好的,周一開始落實這個計劃。”
和于琴談完,張偉回到自己辦公室,叫過來趙淑和阮龍、趙波、于林,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新聞計劃。
張偉注意到最近漂流上遊水庫放水下來的野生魚類越來越多,把相機交給阮龍:“最近幾天,你們去工地轉悠,特别是在起點的水池哪裏,去抓魚,抓大的野生魚,抓到後就拍下來,多擺幾個姿勢,我們做一個新聞發到興州和海州的晚報上去,主要是渲染白雲山區的野生原生态環境保護的好,野生魚類繁多,爲漂流先造造聲勢……”
于林笑嘻嘻地:“張總,這樣的新聞好發嗎?”
張偉說:“好發,現在都強調環保,我們更是大作環保漂流文章,而且,我們還在他們報紙上登廣告,發新聞稿更是不在話下,不然,我們就選擇别的媒體,哈哈……現在報紙多了,選擇餘地很大的,到處都是買方市場啊……你們照片拍回來,文字我來寫好了。”
趙淑說:“今天水庫就放水的,我們現在就去,晚飯前還能趕回來。”
張偉點頭答應:“好,說幹就幹,去吧。”
趙淑開車拉着他們幾個人直接去了山裏工地,晚飯前果然回來了,一個個身上濕漉漉的,嘻嘻哈哈,精神飽滿。
于林把相機交給張偉:“張總,你接到電腦上看看,我們幾個抓了一下午大魚哈,好多啦,都順着溪道往下遊,阮哥個趙哥一人抓了一條大的,趙姐抱着大魚照相了哈……”
張偉接到電腦上一看,果然不錯,10多斤重的大魚,趙淑趙波他們抱着,站在岸邊,也有站在水裏的,照的很好。
“誰照的?角度不錯,主題突出,背景炫目。”張偉看着他們,笑嘻嘻地問。
“我照的。”小阮呵呵笑着,臉上兩個酒窩深深地。
“場景是我選的,”趙淑看了看小阮,笑眯眯地:“古村做背景,我選的。”
趙波笑呵呵地站在一邊,沒說話。
“辛苦了,你們去吃飯吧。”張偉對他們說。
然後,張偉選了3幅比較好的照片,又寫了一段簡訊,題目是《白雲山虎跳峽發現大量野生魚類》。弄完之後,張偉傳到海州晚報和興州晚報兩位記者的郵箱,因爲張偉答應做廣告通過他們做,他們在本報社都有拉廣告的任務。
這年頭,做廣告都需要去拉,記者因爲發稿的便利,拉廣告自然比廣告部的人員方便,同樣價格的廣告,自然給記者比給廣告部的好。張偉找宣傳媒體做廣告,一律都是找的記者,廣告部的不接待,這樣在新聞宣傳的時候,會有很大的便利。
晚飯張偉是和丫丫一起吃的,兄妹倆專門出來,找了一個安靜的北方菜館,邊吃邊聊,又給爸爸媽媽打了半天電話,丫丫很開心。
“哥,你昨天和陳姐說我告訴你她哭的事情了?”丫丫問張偉。
張偉點點頭:“是的,說了,怎麽?陳瑤說你了?”
“沒有,陳姐就是簡單問了我一下,沒生氣,也沒說我,”丫丫說:“我看陳姐這麽大哭一場,精神好多了,或許是心中的積郁都發洩出去了。”
張偉點點頭:“丫丫會分析問題了,呵呵……言之有理,現在陳瑤晚上睡覺比以前早了吧?”
丫丫搖搖頭:“不是啊,晚上她還是趴在電腦前看什麽,但是神情卻不難受了,很從容,就是有時候輕微皺一下眉頭,到底也不知道她看的什麽書……”
“哦,那是她喜歡熬夜,習慣啦。”張偉不以爲然地說。
“還有,”丫丫對張偉說:“今天上午陳姐在家裏打掃衛生的時候,我聽到她竟然開始哼哼歌曲了,好久沒聽到她哼唱了……”
張偉心中一動,自己何嘗不也是這樣呢,自從情人節之後,自己好像再也沒有聽過音樂,再也沒有哼過歌曲,不是不會唱,而是心裏根本就沒有想唱歌的感覺。
晚飯後把丫丫送回去,張偉回到宿舍,上網登錄QQ,直接打開傘人的窗口:“姐,我昨晚好像見你了?你昨晚在線的,是不是?”
傘人靜靜地挂在哪裏,無語。
張偉繼續:“你不願意理我了?是嗎?”
傘人繼續無語,頭像仍舊是灰白的。
張偉不死心:“在不在?姐,我……我真的很想你的,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想你也都明白了,我知道我錯了,我混賬……我不要求你做什麽,我沒有什麽高的要求,我隻是好想好想看到你出來和我說一句話……昨晚,我沒有眼花,我确實看到你‘正在輸入……的字樣,我知道,你一定在的,昨晚你确實是上線了,那麽,你也應該看到我的心聲了,我原來以爲,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見到你,永遠也無法和你再重逢了,沒想到,老天有眼,竟然昨晚讓我覺察到了你的存在……唉,既然你不願意見我,那也不勉強你,可是,我會一直在這裏看着你,守候着你……”
說完這些,張偉眼睛直勾勾看着屏幕,希望能看到蛛絲馬迹的反應。
但是,等來的隻有失望。
張偉繼續坐着,看着屏幕發呆,腦子裏開始放電影一樣回憶起和傘人的點滴網事。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張偉的眼皮開始打架,本來昨晚就沒睡好,現在感覺精神有點不撐勁。
張偉看看時間,深夜1點了,有一個漫漫長夜來臨了。
張偉的心中充滿惆怅,漫漫長夜無心睡眠,等待的煎熬是這樣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