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坐下,認真地對鄭總說:“鄭總,我之所以走報名應聘的程序,就是因爲我想把自己放到一個公平競争的環境裏,既是對自己真實水平的檢驗,也不想讓您因爲是熟人而感到爲難。”
鄭總贊賞地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很好,這幾天我已經面試了100多人,你是第113個。當初我登廣告的時候,害怕沒有來報名的,結果擠爆了。”
張偉笑笑:“這說明您的公司有吸引力啊。”
鄭總:“一方面我通過媒介招聘,另一方面,對于熟悉的可能人選,我也單獨約見了幾個,比如我們昨天一起的見面。”
張偉這才明白,原來鄭總并不僅僅是單獨約見了他一個,還同時也在考察别的人。
張偉點點頭:“我想您知道我辭職的事情了,是嗎?”
鄭總笑起來:“是的,否則我昨天怎麽會約見你呢?不然,讓老高知道,挖他牆角,還不找我拼命啊。”
張偉笑笑,沒說話。
鄭總:“那我們按照程序開始吧,雖然我們見過幾面,但是都是很短暫的接觸,沒有什麽深入的交流和了解,這樣,你就把你的工作經曆和在景區營銷方面的一些觀點和想法随意說一下,反正我們是老熟人,你就放開說,别有什麽顧忌。”
張偉提醒鄭總:“鄭總,我評聘的第一個職位是總經理助理。”
鄭總低頭看了下:“哦,沒關系,我知道了,你講就是。”
于是,張偉把自己參加工作以來的經曆和做景區營銷的一些做法、創意以及觀點、見解嘩嘩地說了30多分鍾。
鄭總聽得非常認真,不時用筆記錄一下。
面試的人很多,張偉知道自己不能說太多,後面還有人再等呢。
聽張偉講完,鄭總沉思了片刻,然後說:“你的口才很好,思路也很清晰,實戰經驗很豐富,對景區旅遊營銷的見解和了解比我強。”
張偉連忙謙虛了幾句。
鄭總:“有個事情我想需要提前和你講清楚,那就是根據我們公司開發項目的實際,工作地點是要在桐溪漂流那地方,不在城市裏,這裏隻是一個辦事處,公司總部在興州桐溪白雲山。”
張偉點點頭:“我去過,知道的。”
鄭總:“既然在山裏,工作條件就會很艱苦,生活條件也會很艱苦,包括食宿、交通、業餘生活,都不可能和城市裏相比,要忍受枯燥、寂寞和無聊。”
最近的一系列事情把張偉折騰的頭暈腦脹,他正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去清醒頭腦,于是誠懇地對鄭總說:“這個我早有思想準備,我是農村長大的,對于山裏的生活完全能夠适應,沒有問題。”
鄭總點點頭說:“那好,今天是招聘面試的最後一天,我全部面試完後,要結合面試和我單獨約談的情況最後決定人選。我這人做事情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熟人歸熟人,朋友歸朋友,工作歸工作。你先回去,到時候會有通知。”
張偉聽鄭總的話很有道理,做事情就應該這樣,于是站起來:“那好,鄭總,不打擾您了,我先回去。”
鄭總站起來和張偉握握手。
張偉從天一豪景寫字樓出來,心裏也摸不清鄭總的意圖,自己應聘的第一選擇是總經理助理,按說應該讓自己講如何做好總經理助理的工作,可是他卻讓自己講景區營銷,什麽意思?
那麽多報名競争的,而且,鄭總還有約見的其他人選,并不僅僅是單獨約談了自己,自己能有幾分勝算?
張偉一時心裏也沒了把握。
昨晚傘人的分析應該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畢竟傘人和張偉都不是鄭總肚子裏的蛔蟲,他咋想的,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管他呢,等等看吧,死活随他去,不行再找,也不一定非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
張偉直接回了宿舍。
剛到宿舍,張偉接到媽媽的電話,說爸爸的身體恢複得很好,再有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讓張偉不用擔心。
張偉一聽很高興,囑咐媽媽自己也要注意身體。
然後媽媽告訴張偉,說王炎上午又來醫院看爸爸了,又買了一大堆營養品,和他們倆聊了好一會才走。
“都聊什麽啊?”張偉問媽媽。
“王炎這妮子對你很好奇啊,不停地問你小時候的事情,呵呵。”媽媽回答說。
“都問了什麽?你們給她說了些什麽?”張偉心裏一樂。
“還能有什麽?就是你小時候光屁股下河裏摸魚、掏鳥窩、逃學、打架、尿炕之類的事情呗,王炎聽了樂得哈哈的。”媽媽笑嘻嘻地回答。
張偉一聽傻眼了:“您給她說着幹嘛啊,回來她還不笑話死我。”
“我看着妮子不錯,對你也很關心,好好對人家啊,看看能不能過年的時候帶回家,在咱家過年。”
張偉一聽樂了:“您這哪跟哪啊,想哪裏去了,我和她是普通朋友關系,不是您想的那回事,别操那心了。”
媽媽:“我看這妮子就很好,别的咱不要,就要她吧。”
“哈哈,您别亂配鴛鴦,人家有主了。”
“哦,”媽媽很失望:“可惜,可惜,你自己的事情得抓緊了,别老讓媽操心挂念。”
“行,您放心,回頭一定帶個漂漂亮亮的兒媳婦回家給您看看。”張偉安慰媽媽。
“對了,王炎說她下午回去,坐飛機。”
“哦。”張偉想起王炎回去已經快10天了,時間過得真快,看來她的事情辦妥當了。
和媽媽說完話,張偉給王炎發了個短信:“落地,請回答。”
不知道王炎的手機這會是開機還是關機,是在機場候機還是在天上正飛,反正隻要到了就會開機的。
很快收到王炎的短信回複:“什麽落地啊,我還沒起飛呢,嘻嘻。”
原來王炎還在老家,還沒上飛機,張偉回過去:“什麽時間到?”
王炎:“晚上9點的飛機,11點半到。”
“要不要去機場接你?”張偉知道肯定不用自己去接,但必要的客套話還是要講的。
王言果然回答:“算了,那麽晚,不用接我。”
不用自己接,那肯定是那洋鬼子去接了。
不知怎麽,一想起哈爾森,張偉總隐隐感到不安。
爲什麽不安,張偉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總是心裏有一種很不踏實的感覺。
晚上小郭下班回來,臉氣得鐵青。
張偉問是怎麽回事。
“他媽的他們太欺負人了,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要不是看老闆娘今天在,我非廢了他們不可。”小郭氣得攥起拳頭朝牆上“通通”兩拳。
小郭在北方的時候初中是在武校上的,最崇拜李小龍,學沒上出來,倒練得一副好身手,一般3個2個的不再他話下。但小郭爲人很低調,從不顯山漏水,張偉也是在前幾天閑談時才知道的。
“怎麽回事?說說。”張偉拍拍小郭的肩膀。
原來小郭說的他們是林經理和李經理。
下午小郭去财務領張偉的工資,财務說高總吩咐張偉的工資凍結,聽候處理。小郭正在跟财務理論,正好他們兩個進來,聽說領張偉的工資,不禁哈哈大笑,一個說:“高總說過,他的工資要扣除,抵償公司損失。”另一個則嘲諷道:“狗走了,自己不好意思露面,狗腿子出面喽!”
“操他媽!”張偉一聽就火了,這兩個狗東西太差勁了。
“我當時氣得想幹倒他們倆的,正好老闆娘進來,把他們倆叫出去訓斥了一頓,不然,我非得狠揍他們一頓。”小郭說。
張偉突然想到,小郭還在公司裏繼續工作,不能鼓動小郭激化矛盾,否則以後會很難再做下去,就對小郭說:“都是因爲我引起的事情,你不要和他們計較,要保持冷靜,好好做你的事情,回頭我和老闆娘說一下。”
小郭點點頭:“老闆娘把他們訓完之後又和我談話了,安慰了我一會,然後讓我不要告訴你,剛才我實在是氣壞了,才說的。”
張偉點點頭,财務把自己工資給扣除了,老高吩咐的,那上午何英給自己送來的工資和獎金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何英不是從财務那裏拿的錢?
張偉陷入沉思。
半夜時分,張偉的電話突然急速地響起來。
深更半夜,誰打電話哪,煩人。
張偉迷迷糊糊地拿過電話:“那位?”
電話裏傳來王炎驚慌的哭喊聲:“哥,快來救我!”
寂靜的深夜,王炎的聲音特别讓人心驚。
“王炎,出什麽事了?你在哪裏?”張偉心猛地一緊,大聲問道。
“我剛回宿舍,他,他喝醉酒了,在打我……”王炎在電話裏驚恐地哭着。
他媽的,哈爾森那洋雜種喝醉酒在打王炎!
王炎嬌小的身軀怎麽能承受得了哈爾森的拳頭。
張偉急忙對王炎說:“你跑出來,我馬上過去接你。”
張偉放下電話,急忙穿衣出去。
小郭被張偉的聲音驚醒,過來了:“張哥,王姐出事了?”
“是的,”張偉邊穿鞋邊說:“那雜種在打王炎,我得過去看看。”
“靠,什麽人這麽牛逼,敢欺負咱老鄉,張哥,我和你一起去,車今天我開回來了,我們開車去。”小郭對張偉說。
多一個人就多一個幫手,張偉點點頭:“好,走!”
深夜,街上車很少,小郭開得很快,10分鍾就到了王炎的小區門口。
王炎正從裏面跑出來,跌跌撞撞,後面一個人在追趕。
小郭和張偉急忙下車跑過去接王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