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郊區上,伫立着一座私人莊園式的别墅,占地面積上百畝地,而在這莊園的四周,屹立着參天大樹,圍着湖面與莊園,擋住了衆人的視線。
大門進去後是一條寬敞的通道,直通向一座豪宅面前,這豪宅以現代化的風格,打造出一種别具匠心的味道。山水圍繞着有如神秘的古宅,繞着讓人不可抵擋的吸引力,而它的豪華更是讓人,不禁稱歎。
這個地方就是上海的白家。之前說過了,白家在上海是一個不可小觑的家族。做個比較,蔡棟這種富豪對它而言,是小巫見大巫。白家在上海擁有多家企業,商業脈絡遍布全球,在上海市中心有幾棟大樓也是它的産業。
而今天,米卡卡這種窮屌絲有幸被邀請到白家作客。因爲白春拿到了人魚之淚,他邀請米卡卡和齊木前來商讨接下來的對策。
從莊園的門口坐着專用的敞篷小汽車,米卡卡就像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被這座莊園的豪華給震撼住了,一路上幾乎都是瞠目結舌,連嘴巴都合不上。至于齊木,雖然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大富之家,但他,才沒有米卡卡那麽丢臉,而是依舊保持着千年的冰臉,連熾熱的陽光也融不化。
“兩位,到了。”敞篷小汽車開了十分鍾左右,便停在了那座豪宅的門口。穿着制服的司機從車上走下來,彬彬有禮地請他們下車。與此同時,白春從屋裏走了出來。
“歡迎二位。”他張開雙手,表示無限歡迎。
“謝謝。謝謝。”米卡卡忙不疊地對主人家表示感激之情,隻有齊木一點兒也不鳥他。白春也不介意,大概是早就熟悉齊木這家夥的嘴臉了。
他領着兩位走進屋裏面。這時,屋裏坐着林杉與範坤三人組。林杉是白家的親戚,範坤三個人則是他的助手,他們在此,倒也不意外。米卡卡跟這些人認識,也少了一份緊張。
入座以後,白春叫仆人端來一些點心和茶,然後絲毫不拖沓,就進入了今天的主題。
他将從季宏偉處購得的人魚之淚拿了出來。
精美的項鏈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熠熠的光芒。大家的眼球立即聚焦在它的身上。這算是他們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觀察這條項鏈,之前在蔡棟處也隻是匆匆一瞥。直到細緻看了,他們才恍然覺得這條項鏈真的太美了,難以用世界上任何一個形容詞來形容它。
怪不得,它值一個億美金呢。
“可是。”沉默之中,隻聽米卡卡發出疑問:“這是真的人魚之淚嗎?”他對珠寶一竅不通,這所謂的藍寶石跟他眼中,比一塊破玻璃好不了多少。
白春則笃定地點點頭:“沒錯,是真的。”
這時,林杉問道:“那麽,表哥,你打算怎麽用這條項鏈來引影子怪客出來?”
白春說:“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把人魚之淚買回來,分明就是爲了對付影子怪客。但這家夥會不會上當呢。畢竟,人魚之淚在他手上,這擺明了就是個圈套啊。
但,如果它就這麽知難而退,就稱不上是怪盜了。
問題是,他要用什麽方式來給影子怪客設下陷阱?
這是其一。
其二,擁有這條人魚之淚,同時也就表示被它詛咒了。想想之前蔡棟和迪拜酋長的遭遇,這可是得冒生命風險的事情啊。
就在這些人陷入沉思中的時候,齊木卻不冷不淡地問道:“這條項鏈,是怎麽找回來的?”
噢,差點忘了,白春還沒将這個過程告訴大夥兒呢。于是他便将和季宏偉交易的來龍去脈一一道出。此事說出來,衆人也覺得奇怪。季宏偉聲稱是他在路上撿到的,這說辭,聽起來不怎麽可信啊!
“姓季的這家夥,有沒有可疑?”齊木問道。
“不。我調查過了,他好像跟影子怪客沒有關系。”白春回答。
這麽說,他真的是在路上撿到的人魚之淚?這一點,始終令齊木感到很困惑。在任何人看來,這種遭遇都十分離奇。
影子怪客,又怎麽會輕易地将人魚之淚弄丢呢?
其中,必然有不爲人知的隐情吧。
齊木覺得很有必要,對這個季宏偉進行一番調查。
正當這些人打算繼續讨論的時候,忽然,大門打開了。一個靓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女人身着燕尾裙,腳踩着小高跟,漫步走進,微卷地長發被撩在一旁,唇角彎着一抹恰當高處的笑容,舉止高雅且端莊,别有一番風情在這之中。
米卡卡覺得這個美女比電視上的女明星都要好看,她的氣質典雅而高貴,婀娜的身姿款款走至跟前,白春起身迎她。
“恩琦。你怎麽來了?”
這名女子叫卓恩绮,是白春的未婚妻。她看到客廳裏出現這麽多陌生人,也不禁困惑。白春解釋說,這些都是他請來的朋友。卓恩绮這才了然,一一跟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她挽起白春的手,“白春。我們出發吧。”
“去哪兒?”
“你忘了嗎?我們約好今天去試禮服的呀。”
“噢!原來是這事。”白春一拍腦袋,這才恍然大悟。這幾天他滿腦子都是人魚之淚的事,差點忘掉這茬了。
“那我們走吧。”他讓表弟林杉代爲接待這幾位朋友,便拉起未婚妻的手,就要向門外走去。忽然,他想起留在茶幾上的人魚之淚,“稍等我一下。”他拿起盒子,要放進保險箱放好。
“那是什麽?”卓恩绮對那盒子裏的東西頗感興趣。
“不,沒什麽。”白春大概不想讓未婚妻卷入此次風波中,所以并未明說。卓恩绮也從來不對白春的事情過問,等他将人魚之淚放好後,兩個人便離開了白家。剩下林杉等人,待了一會兒便散了。
米卡卡和齊木離開白家後,齊木的表情一直十分凝重。
他在考慮一個問題:按照人魚之淚的詛咒,凡是擁有它的主人都會遭遇厄運。但這次卻例外了。那個叫季宏偉的人卻安然無恙,爲什麽人魚之淚的詛咒沒有靈驗?
是因爲季宏偉擁有寶石的時間太短了嗎?
還是因爲别的原因呢?
總之,齊木認爲這裏頭,大有問題。
在上海南京西路的一家禮服店,出現了白春和卓恩绮的身影。這家禮服店很出名,曾經爲許多明星和名流設計過禮服。要在這家店預定禮服,得提前半年排期,而且價格不菲,最便宜的一套禮服能抵得上在二線城市買一套房。當然,對白家而言,金錢從來都不是問題。由于白家和卓家在上海灘都是有頭有臉的大家族,雙方聯姻,轟動程度堪比王子與公主的世紀婚禮。他們務求要将訂婚儀式辦得風風火火,赢足外界的眼球。而他們今天來試穿的禮服是由國内知名設計師設計的,價值過百萬。
此時在禮服店裏,沙發上坐着一個男人正在看手機。這個男人五十多歲,他這一身妝扮,似乎隻是爲了向人炫耀兩個字“有錢”,渾身上下的金項鏈金手表,簡直要把人的眼睛給亮瞎了。
看到白春和卓恩绮走進來,這個男人立即站起來,笑容滿臉地迎上去。“你們終于來了。我的寶貝女兒。以及,我親愛的未來女婿。”他與白春熱情地擁抱起來。
這個人,正是卓恩绮的父親,卓風。寫到這兒,估計大家心裏也明白了。這個卓家的家境雖然比白家稍遜一籌,但在上海灘也是有頭有臉的豪門。白家和卓家是世交,兩家的兒女自然也是青梅竹馬。卓恩绮本人的履曆也十分風光,曾經考入著名美國科蒂斯音樂學院,也就是郎朗曾經就讀的那一家,她回國還參加過幾檔名氣很大的綜藝比賽節目,并且獲得了不錯的成績。曾經有娛樂公司打算簽下她,但是被她拒絕了。對這位富家千金而言,上娛樂節目隻不過是玩票。她本人的理想倒是很平常:就是當一名家庭主婦。
大家一定會說,這麽出色的女子怎麽會選擇這麽平淡的生活方式?
但是,對卓恩绮來說,隻要能跟喜歡的心上人在一起,再多的榮耀與光芒,都隻是浮華。而白春就是她的白馬王子,兩個人從小學起就是同學,感情自然深厚。卓恩绮隻想和白春白頭到老,一生便已足矣。
在卓恩绮進去試穿禮服的時候,卓風與白春聊了起來。
這對未來的嶽父和女婿,早就熟絡得很,自然少了那份拘束與陌生。卓風要叮囑白春的話,無非就是要好好對他的女兒,給她一輩子的幸福。而白春也是很有禮貌地唯唯諾諾,不過,他的腦海裏依然關心着怎麽對付影子怪客的問題。
這次訂婚儀式來得真不是時候呢。他心裏想道。但這不是由他能夠決定的,而是半年前兩家就商量好了的。當然,如果能将影子怪客逮捕歸案,也就能當做這次訂婚最大的禮物了。
“白春,你在想什麽呢?怎麽在發呆啊?!”卓風喊了一聲,将白春的思緒拉了回來。
“不好意思,我在想别的事情。”白春微笑着表示道歉。
“你這小子,不會在想别的女人吧。”
“怎麽會呢?卓叔叔,你過慮了。”說着,白春的視線突然轉向另一邊。他看到,穿好禮服的卓恩绮從更衣室走了出來。
卓恩琦放下了裙擺,站在鏡子之前,雙手交疊放着,清亮的眼眸之中散着奪目的光彩,唇角微微翹起,似是在跟白春微笑。
而那一抹笑容,美到極緻,這一身衣服簡直是爲卓恩琦量身打造一般,今日的卓恩琦無疑是最美的。
白春看得都有些發呆了。這名女子他認識了多年,卻隻在今天才發現,她竟然有如此美麗的一面。那飄逸的長裙随風輕舞,頭上的配飾叮當作響,隻見她微微側過身,看着白春的眸子隐隐透着一絲笑意,讓他爲之傾倒。他的瞳孔,已被她如仙一般的模樣所占據。
“怎麽了?好像沒見過我似的。”卓恩绮看着白春發愣的模樣,不禁笑意更濃了一分,也令唇角的一顆小痣更爲顯眼了一分,使得她格外動人。
“不,我隻是……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你。”
白春仿佛沉醉在她的美貌當中,突然,他的眼光瞥到店外的街上。
一個人的身影迅速地閃了過去。
“怎麽了?”卓恩绮見他看着外頭,不禁也望出去。她隻看到外面車水馬龍,陽光繁盛,并無特别之處。
“沒事。”白春搖了搖頭,正說着,突然他的雙手猛地捂緊胸口,臉色變得很難看,呼吸緊促了起來,瞳孔不禁睜大,整個人彎下了身子,伸出一隻手撐在桌面上,身子卻不經傾倒。
看到這一幕,卓風與卓恩绮都有些慌了。他們可不知道白春平時曾經有什麽隐疾啊。
“白春,你怎麽了?”卓恩绮關切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将他扶到沙發上。店裏的店員也關心地詢問要不要打電話叫救護車。而白春癱坐在沙發上,擺了擺手,表示他還好。店員便給他倒了一杯水。
白春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藥,擰開,倒出幾顆藥囊吃了下去。
“你在吃什麽藥?”卓風對此不禁産生了懷疑。他拿起藥瓶,卻發現瓶面上寫的是維生素B片。這看起來,就不像是普通的藥啊。“你究竟是什麽病啊?”卓風懷疑的目光盯緊了白春。
雖然他跟白家認識了許多年,但是,如果這個白春身上有什麽不爲人知的疾病,他是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這樣的人的。
而白春吃完藥過後,蒼白的臉頰稍稍恢複了一絲血色,額頭的出汗也停止了,呼吸也漸趨平穩。他接過卓恩绮的毛巾擦了擦汗,勉強從沙發上坐起來。他咳嗽了兩下,又喝了一口水,而後才看着卓恩绮,抱歉地說道:“親愛的,讓你擔心了。”
“你沒事就好。”卓恩绮心疼地看着他。
“我沒事,隻是勞累過度。休息一下就好了。”他說道。
但是,這樣的說辭似乎未能取得卓風的信任。對方俯視着他,目光有些咄咄逼人。
“真的隻是勞累過度嗎?”
看起來,可不太像哪。
還沒等白春向未來嶽父解釋,卓恩绮就已經不滿地朝她的父親發難了。
“爸爸,你這是幹什麽?你是在懷疑白春嗎?我相信他不會騙我的。”
見女兒生氣,一向将之視爲掌上寶的卓風的立場也立即軟下來了。他隻好跟白春和卓恩绮道歉。而白春也擺擺手,示意并沒有放在心上。
眼見白春并無大礙,大家的心思又放到卓恩绮的禮服之上。
“不愧是出于名家之手,我女兒穿的禮服必然是獨一無二的。”卓風的語氣頗有些驕傲。
而一旁的店員也趁機賣廣告一般,誇起了本店的禮服。
“這套禮服美是美。”忽然,白春說道:“但就是缺了一款與之搭配的首飾。”
在訂婚儀式上,女方佩戴的首飾很重要,往往比禮服更奪人眼球。
提到這個,卓風自信滿滿地說:“這點不必擔心。我和你媽媽白夫人之前就在英國專門定制了一條鑽石項鏈。說起來,是今天就運到上海的。我已經派人去拿了……”
正說着,一個人影推開店門闖了進來。
那是卓風派去拿項鏈的助理,他行色匆匆,臉上的表情一看就很着急。
“項鏈呢?”卓風見助理兩手空空,不禁問道。
“不好了,老闆。”助理哭喪着臉,說道:“項鏈不見了。”
“什麽?!”卓風的表情一僵。“這是怎麽回事?!”他生氣地問。
這條項鏈可是十分重要的。沒有它,這新娘總不能光着脖子出現在大衆面前吧。
至于究竟是怎麽弄丢的,卓風必須搞清楚。
而助理則顯得很冤枉,表示此時與自己毫無關系。
“我去到店裏的時候,就沒有拿到項鏈。店長說,那條項鏈從英國運到上海機場的時候失蹤了。”
“失蹤是什麽意思?”卓風不滿地問。
助理隻能複述那家首飾店的原話,就是裝着鑽石項鏈的盒子找不到了。這完全是機場方面的責任,店家正在要求機場賠償。
“賠償有什麽用!”卓風頓時暴跳如雷。那條項鏈雖然價值不菲,但它更重要的意義在于這次的訂婚儀式上。“趕緊給我想辦法找回來!不然你也别出現在我面前了!”卓風朝助理發洩着怒火。可憐的助理也不知所錯,隻能幹站在那兒擦着滿頭的冷汗。
這時,白春走出來替助理解圍:“卓叔叔,你别責怪助理了。說不定,機場很快就會将那條項鏈找回來呢。”
“最好是這樣!不然,我一定把機場告上法庭!”卓風叉着腰氣呼呼地說道。
但不能指望機場把項鏈找回來,還得留個後招,才能有備無患。
白春于是提出,能不能找别的首飾代替呢。
這個建議遭到了卓風的反對。那條項鏈是由英國皇家設計師專門設計的,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怎能是其他庸俗的首飾所能代替的呢?
不過,如果那條鑽石項鏈實在找不回來,恐怕也隻能另外找替代物了。
爲這事,本來興高采烈的試禮服反倒蒙上了一層不悅的陰影。
黃浦江邊,一身着黑衣的身影,站在江邊望着流水滾滾的黃浦江,掏出了一個首飾盒,盒子之中裝着的一條鑽石項鏈,在日光之下閃耀奪目。這正是在機場被偷走的那條訂婚項鏈。
顯然這條項鏈價值不菲,而這人卻攥緊了項鏈,盯着項鏈冷漠地凝視了一眼,然後輕笑了一聲,随手便丢進了黃浦江中。
項鏈在空中劃過了弧度,直朝着水中沖去,最終被流沙所覆蓋住它耀眼的光芒,直至消失。
當項鏈徹底沉下之後,那人掏出了手機,慢條斯理地編輯了一條短信,發到了一個手機上。
信上所編輯的内容卻是:人魚之淚,在白春手中。
随着一段美妙的彩鈴聲,坐在車上的卓風打開了手機。
手機收到了一條新的短信。他點擊閱讀,眉頭随之一皺。這條短信的内容有些離奇,上面說,人魚之淚,在白春手裏。
“這條人魚之淚,是什麽?”卓風拿着手機問坐在旁邊的助理。
他似乎在哪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一時半會兒就是想不起來。
不過助理一看到人魚之淚,立即臉色微變。
“老闆。這人魚之淚就是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藍寶石項鏈。”說着,助理還搜出網頁給卓風看。看到這些新聞,卓風也猛然想起來了。這人魚之淚,據說是一條價值連城的項鏈呢。
難道,它在白春手裏?
且不管這發信人的真實意圖,卓風覺得很有必要去當面質問一下白春。他讓司機掉頭前去白家。
他的到來,令白春有些意外。
“卓叔叔,有何貴幹呢?”
“這條短信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卓風拿出手機,亮給白春看。
看到短信的内容,白春也是大吃一驚。發短信的人是誰?他的腦子裏首先跳出這個問題。對方,又有什麽企圖呢?
還沒等他搞清楚狀況,卓風已經繼續逼問。
“白春,人魚之淚真的在你手裏?”
見瞞不過去了,白春隻得點點頭。
“這可真是太好了!”卓風得到肯定的答複後,表情突然興奮起來。“趕緊把它拿出來給我看看。”
他的要求令白春有些爲難。這條人魚之淚的來曆大家也都知道,白春怎麽能随便展示給外人呢。但礙于對方是自己的未來嶽父,白春多多少少要給他一點面子,也隻好硬着頭皮将人魚之淚從保險櫃裏拿了出來。
一看到人魚之淚,卓風就兩眼發光。他将這條華麗非凡的藍寶石項鏈抓在手裏,眼睛都瞪圓了。藍寶石閃爍着令人咋舌的光芒,緊緊攫住了他的眼球。它看起來,就像漆黑的夜空彼端,那一顆閃亮的北極星。混迹上流社會多年的卓風,自然見識過許多珍貴的寶石首飾,但從來沒有一件,能夠像這條人魚之淚項鏈一樣,令他心頭久久震撼。
這人魚之淚,吸引人的地方不僅在于它的價值,它的華麗,還有它那充滿神秘色彩的傳說。
再怎麽說,價值一億美金的藍寶石項鏈,絕非普通的項鏈可以媲美的。
“隻有這麽名貴的項鏈,才配得上我的女兒啊。”卓風對這條項鏈十分滿意。隻要女兒在訂婚儀式上戴着它,那麽卓家的面子算是賺足了。
“卓叔叔,不好意思,這可不行。”
沒想到,白春卻拒絕了他的請求。
“什麽?”卓風感到很不滿。被一個後輩拒絕,他多少有點不悅。“難道你覺得恩琦配不上這條項鏈嗎?”
“不不不。你誤會我的意思了。”白春誠心跟他解釋。
“那你是什麽意思?恩琦的鑽石項鏈被弄丢了,現在用它當做替代品,不是剛好嗎?”卓風手裏抓緊了人魚之淚,生怕會被搶走一樣,雖然這條項鏈并非他的物品。
白春感到很苦惱,隻得将人魚之淚背後的故事告訴卓風。重點是,關于人魚之淚的詛咒。凡是擁有人魚之淚的人,都會遭遇厄運。
“不會吧?”卓風一聽說詛咒,就慌忙将人魚之淚放下去了。“詛咒,真的存在?”他疑神疑鬼地看着白春問。
“不。詛咒隻是迷信的說法。我本人更相信,這是由于人們對人魚之淚的貪欲而引發的殺機。”
“也就是說,這都是人爲的是吧。可以阻止的,是吧。”卓風内心的警惕似乎放松了一些。
“理論上,是這麽說沒錯。”
“那我就放心了。”卓風輕輕松了一口氣,臉上繃緊的肥肉也松弛下來。
如果是神秘力量而引發的詛咒,那才令人害怕。但假如隻是人們爲了争奪人魚之淚而互相殺戮,那事情就簡單多了。這時的卓風有了跟蔡棟一樣天真的想法:他認爲,隻要有足夠的人手保護,就能讓試圖搶奪這條項鏈的壞蛋知難而退。
難道,有人可以在千軍萬馬中偷走這條項鏈,他卓風偏偏不信這個邪。
“就這麽決定了吧。”他又重新拿起了人魚之淚。這炫麗的項鏈令他愛不釋手。“這條項鏈就作爲你的訂婚禮物,送給我的女兒了。”
“卓叔叔……”白春還想争取,但對方的語氣擺明了毋容置疑。他也得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白春提出了一個要求。
“是什麽?你說。”
“在訂婚儀式開始前,絕對不能聲張人魚之淚的存在,另外,我還要派我的助手去保護。希望你能配合好他們。”
“這個大可不必。我可以請一個保安公司負責呀。”卓風說道。
“不,卓叔叔,你不能小看這次的對手。”白春說:“那可是一個怪盜。”
“怪盜?叫什麽名字?”
“影子怪客。”
這名字聽起來就帶着詭異的氣息。它一下子印入了卓風的腦海裏。但他不以爲然,縱使名字叫得多麽響亮,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盜賊而已吧。
一個小偷,能卷起多大的風浪?
如此這般,沒等白春想出對付影子怪客的計謀,人魚之淚已經轉到下一個主人的手裏了。
“表哥,這樣做,沒有關系嗎?”
關于這個決定,林杉始終覺得不太妥當。白春也是一聲苦笑,這并非他的本意,而是卓風的霸道要求。他如果不将人魚之淚交給卓風,對方也會向白家父母提出同樣的請求。所謂,父母之命,不得不從。所以,白春也就屈服了。
畢竟,明明有一條全城矚目的項鏈,卻不用來當做訂婚禮物,這怎麽也說不過去啊。
“不過,表弟,你放心。我已經派範坤他們三個人前去保護卓家了。我相信,在影子怪客得知消息之前,不會對卓家不利的。”
“希望如此吧。”林杉低聲說道,他心中一直萦繞着不祥的感覺。
另一方面,拿到人魚之淚的卓風,迫不及待地将項鏈給女兒送過去。
“爸爸,這條項鏈……”
卓恩绮拿到這麽璀璨奪目的項鏈,大吃一驚。待父親将人魚之淚的由來告知她後,她的表情由震驚轉爲驚喜。她并不關心詛咒之類,但她心裏明白,這條項鏈對白春來說,一定是意義非凡。他既然肯将這條項鏈送給她,不正說明,他是愛她的嗎?
話說回來,這條項鏈真的好漂亮啊。
坐在化妝台前,卓恩绮輕輕地将人魚之淚佩戴到自己身上,那顆鑲嵌在項鏈中的藍寶石散發着微微的藍光,呈現出朦胧的美感。噢,那就像是海洋的淚水。當戴上這條項鏈,她的耳邊仿佛傳來人魚悲傷的歌唱。
突然,“嗖”的一下,哪裏傳來輕微的聲響。她扭頭朝窗外看去,隻見窗外閃過黑影的一角,那看起來,就像一隻蝙蝠剛剛飛過。
她并不在意。她也不會聯想到任何不好的事情。她站起身,毫無戒心地朝窗口走過去。
此時的窗戶敞開着,窗外漆黑一片,隻有路燈在照明着道路的方向,夜空中卻連一顆星星都沒有,除了月亮高挂着,便再沒有了其他。
一陣風吹過,使得卓恩琦抖了抖身子。她将窗戶關好,卻沒有發現,一個身影就趴在窗戶上方的外牆之上,它像一隻蝙蝠,緊緊貼着牆壁而不落下,若是旁人看到這一幕,想必會被它的本領所驚呆。
它,可正是人們談虎色變的怪盜,影子怪客呢!
噢,真不幸,它已經盯上卓恩绮了。
今晚本來是動手的好機會,但不知爲何,它沒有動手。或許,對大名鼎鼎的怪盜來說,就這麽輕易得手,不是它的風格。最起碼,要先發一封預告書,然後在大庭廣衆之下再施展高超的本領将人魚之淚偷走,這才是影子怪客的作風啊。
這麽喜歡高調的賊,還真是第一次見呢!
影子怪客像壁虎一樣在外牆上移動,慢慢爬上了屋頂。縱然這屋子下面已經有一批批的保安在走動,但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它,而且它也絲毫不将這些人放在眼裏。雖說卓風已經請了大批的保安來保護這個地方,但是,這對它來說,依然是猶如無人之境,來去自如。
真正的好戲,還在後頭呢。它冷笑一聲,終于消失在濃黑的夜幕之下。
在第二天的上海某報紙上,忽然出現了一整版的頭版廣告。
那标題矚目得令人無法忽視——‘上海灘兩大豪門聯姻,新娘将佩戴舉世珍寶人魚之淚。’
這條新聞,立即在社會上引起爆炸性的轟動。要知道,人魚之淚前些天才剛剛因爲蔡棟被謀殺的案子而引爆了衆人的眼球!
人們這時才驚呼:原來,那條被詛咒的人魚之淚已經在卓家手裏了啊。
而警方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由于蔡棟被殺案始終未有進展,而人魚之淚是其中最關鍵的證物,所以上海公安局立即派人前去卓家,詢問這條項鏈的來曆。關于這點,卓風老老實實地交代說是未來親家所送。于是,警方又前去白家詢問。
因爲白春本身就跟警界關系密切,他不想讓季宏偉有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編了個謊言,聲稱是在追蹤影子怪客的時候,對方落下的。警方一直以來都收到白春的諸多照顧,所以并沒有起疑,也就相信了他的說辭。
這事,就這麽蒙混過去了。
但真正的危機,卻像暴風雨一樣,即将烏雲壓境。
對于卓風擅自公布人魚之淚将會出現在訂婚儀式上一事,白春大爲不滿,畢竟雙方之前約定好在訂婚儀式前不會公布人魚之淚的存在,沒想到卓風卻食言了。現如今,不但世人都知道了人魚之淚在卓家手中,而且還這般大肆宣揚,這不分明是吸引影子怪客觊觎的節奏嗎
白春對這個未來嶽父的智商實在是感到捉急。
他拿報紙就前去卓風的辦公室,打算質問一番。等他來到卓家公司樓下時,卻發現許多媒體記者已經聚集在一樓大廳裏。這些媒體朋友本來并不是來采訪他的,但是看到白春的出現,記者們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他們立即湧過來,圍住白春問了許多關于人魚之淚的問題。
關于這個,白春自然是無可奉告。他從人群中掙脫出來,好不容易才鑽進電梯,來到卓風的辦公室。這位未來嶽父看到他的到來,臉上是一副心中了然的表情。
他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卓風明知是這麽一回事,但還是裝糊塗,樂呵呵地站起來迎接未來女婿。
“白春。今天這麽有空來找我?”
“卓叔叔。”白春将手中的報紙拿出來,頭版廣告分明就是關于人魚之淚的報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嗎?在訂婚儀式之前,不會宣布人魚之淚的事情。”
“關于這個嘛。你也别太在意了。”卓風自持是長輩,絲毫不理會白春的不悅,而是拉着他的手來到沙發坐下。
“怎能不在意?你這樣一登報紙,很快就會引來影子怪客的了!”這才是白春最擔心的事情。
然而,在卓風看來,實在不以爲然。
“不就是一個小偷嗎!有必要這麽緊張嗎?況且,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請了全市最大的保安公司,諒那怪盜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掀起什麽大風大浪。”
卓風實在太小看影子怪客的本事了。也難怪,他沒真正見識過那個怪盜,自然是有所輕視。但白春不一樣,想當初他在迪拜布置了那麽多警力,結果還是讓那怪盜逃之夭夭,而卓家的保安,怎麽說稍遜一籌啊。
但卓風決定的事情,外人一般難以更改。這人一向自以爲是,白春認識他這麽多年,自然知道他的性格秉性。
說再多的話,估計也是徒勞呢。
想到這兒,白春心裏歎了一口氣。與其再責備卓風的背棄諾言,還不如亡羊補牢,看看如何收拾這個殘局更好呢。白春想到,如果按照影子怪客的行事作風,應該很快它就會……
正想着,這時,秘書敲門進來了。
“董事長。”她跟卓風彙報道:“樓下已經聚集了許多媒體朋友。他們請求對你進行一次采訪。要不要回絕他們?”
“當然不。我馬上下去會見他們。”卓風說道,嘴角露出一縷笑意。
這才是他想要出現的場面。
卓風站了起來,整了整領帶,轉頭對白春笑道:“白春,這可是一次很好的宣傳機會呢。對我們公司,又或者對白家,都是一次很好的形象推廣。”
這才是他故意發布頭版廣告的真正目的吧。
這次訂婚儀式,對他來說,等同于一次免費的廣告。而且,這次廣告十分成功,全上海灘,不,甚至全中國的目光都因爲人魚之淚而被吸引過來了。白春眼中掠過一絲嫌惡的神色,雖然不易察覺,但他真的很讨厭,自己的人生大事,竟然被别人當作一門生意來操作。
生在大富之家,就得接受這樣的命運安排嗎?
卓風正要走出去,這時,秘書又說:“對了,董事長,剛剛有人發來這份快遞。”
她手中拿着一個信封。
收件人寫着卓風的名字。
“這是什麽?”卓風看也不看一眼,信封已經被秘書拆開了。公司任何不明信件,都會先檢查過後再呈交上來的。
秘書這時的臉色竟然有些微微發白,她的眼中散發着一絲懼意,語氣中也透出不安。
“這是預告書……影……影子怪客……發來的。”好不容易,秘書才将一句話給擠出來。
“什麽?”聽到這個,卓風的臉色微變。
而白春已經第一時間走了過去,直接将信件拿過來看。
沒錯,這是影子怪客的預告書。
上面寥寥數字:“訂婚之夜,我的身影将籠罩月光。”
此意不言而明:影子怪客要在訂婚那天下手!
果然如白春所擔心的那樣,影子怪客第一步,就是要發出預告書。這完全符合它的一貫作風。
“真該死!”白春低聲啐了一句。
沒想到,卓風倒沒心沒肺,居然還挺得意,“哈哈。這小偷也是奇怪,居然擺明了說那天會出現?到時候,我隻要再多增派人手,不就等于甕中捉鼈了?”
這卓風的想法,也是夠天真和無知的了。
白春已經懶得理會這人怎麽想了。
他現在關心的是,怎麽阻止影子怪客呢?
說不定……白春忽然想到另一方面。他不是一直想着怎麽引影子怪客出來嗎?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正是這個機會啊。
隻不過,他心裏極不情願讓卓恩绮爲此而冒險。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這是影子怪客跟他之間,單對單的決鬥。但目前看來,這種設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了。
這天晚上月光皎潔,星光璀璨,白春與卓恩绮在黃浦江邊散步,江邊的高樓大廈參天,倒影在水面之中,伴着天上的景緻,織成了一副秀麗的畫卷。
卓恩绮挽着白春的手臂,吹着海風,感受着清新的氣息,望着白春的目光格外的柔和,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她此刻心裏感到無比的幸福。
兩個人沿着江邊慢慢地散步,白春一路上沉默,在思考着什麽。突然,他長長歎了一口氣。“唉。”
“怎麽了?”卓恩绮聽出了他的苦惱。“是不是因爲我父親?”
關于卓風登報的事,卓恩绮也是事後才知道的,不然,她一定會阻止父親這麽做。
她猜得沒錯,白春的确是爲此事而煩惱。
“卓叔叔這麽做,實在太魯莽了。”白春毫不掩飾他的擔憂。
“是因爲那個怪盜嗎?”卓恩绮也聽說了影子怪客的事,“那個怪人,真的會來偷人魚之淚?”
“一定會的。”白春将卓風收到預告書的事情道出來。“到時候,影子怪客必然會在訂婚儀式上現身。”
“既然你這麽擔心。”卓恩绮很體貼心上人的苦衷,“那我在訂婚儀式上就不戴這條項鏈了。”
“這樣可不行。”白春說道,既然是卓風決定的事情,如果卓恩绮沒在儀式上佩戴這條項鏈,那一定會讓卓風臉上無光的,畢竟這件事已經在媒體上大肆宣揚了。訂婚儀式上要是沒出現人魚之淚,那打臉的就不止卓家了,還包括聲名顯赫的白家。
“可是,萬一怪盜出現,該怎麽辦?”卓恩绮擔心地說道,心裏也有些埋怨父親做事不計後果。
“不必擔心。”白春知道自己不能再表現出不安的情緒,不然勢必會感染到未婚妻。所以,他硬裝出自信十足的樣子:“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的。”
這句話如同最好的藥劑,一瞬間就治愈了她内心的恐懼。卓恩绮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感受着溫暖。
突然,她的眼光掃到那邊出現一個奇怪的身影,她的眼睛瞪大了,小嘴不自覺地張開,有些驚訝地看着眼前的黑影。
那個人穿着很奇怪,一身的黑衣,戴着一張京劇的臉譜,發出冷笑。
她哆哆嗦嗦地指着那個怪人,攥緊了白春的衣服,腿甚至有些發軟,慌張地看向了白春,随即,白春也看到了,不禁蹙眉:是影子怪客!
白春連忙握住了卓恩绮的手,将她緊緊地抱在了懷中,對着身後大喊:“捉住它!”
“哒哒哒!”突然,從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原來王澤剛他們三個人一直跟在後面。
三個人見影子怪客出現了,馬上追了上去,最終将它團團圍住了,堵在了欄杆前。
随即,白春和卓恩绮也趕過來了。
白春看着影子怪客,沉聲說:“快束手就擒吧!”
影子怪客卻回頭朝着白春與卓恩绮冷笑了一聲。
“不好!快抓住它!”白春察覺不妙,等喊出來時卻已經晚了。影子怪客翻身就越過欄杆,噗通一下跳進了黃浦江裏。
等白春幾個人跑過去一看,隻有一套黑衣若浮若沉地漂在江面上。
經過這一次與影子怪客的直面相對,卓恩绮大受打擊。回到家裏的時候,她恐慌的心情仍未平複,手腳都在微微發抖,蒼白的臉色就像大病初愈。
見到女兒這副模樣,卓風趕緊詢問究竟出了什麽事。待他聽說影子怪客曾經現身之後,也是一驚。
“那個怪盜究竟想幹什麽?!”卓風驚愕地問道。
陪同卓恩绮一同回家的白春也猜不出影子怪客的用意,他推斷:“可能對方是想給我們一個下馬威吧。”
在蔡棟事件中,影子怪客在正式犯案之前也是進行了多次試探。這完全符合它的行事邏輯:這怪盜,習慣先給受害人制造出心理上的緊張,再伺機下手。白春早就看穿了這家夥的伎倆,所以他讓範坤三個人随時跟在卓恩绮身邊。既然人魚之淚在卓恩绮身上,那麽自然她會成爲影子怪客的頭号目标。
“卓叔叔,要不,不要讓恩琦戴人魚之淚了。”白春也是替未婚妻着想。畢竟,人魚之淚在誰的身上,就會引來影子怪客的觊觎。這實在太冒險了。
但這個建議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卓風的反對。雖然他也不想讓女兒冒險,不過報紙上都已經登出來了,他還接受了不少媒體的采訪。如果人魚之淚在訂婚儀式上沒有出現,那豈不是贻笑大方?他卓家的臉面可就丢盡了。
“女兒。不怕。”卓風坐到女兒身邊,摟緊她的肩膀,安慰道:“爸爸多給你請幾個保镖,那個怪盜想打你的主意?沒門!”
見他如此堅決,白春也不好反駁了,也是安慰未婚妻說道:“恩琦,放心吧。我也會派人保護你的。”
有了父親和未婚夫的保證,卓恩绮多多少少感到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