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被威脅的父親

<h2 class="section j-chapter" data-paragraphid="db3592eb1654445c81642e12ca2fa1ec_5">第九章 被威脅的父親</h2>

離開咖啡店後,田野娜乘着公交,經過二十多分鍾的路程,來到了一個公園裏。這公園對面是一個小學,已經過了放學時間,小學門口幾乎看不到小學生。

此時,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正背着書包,安靜地坐在長椅上看書。她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瘦削的臉頰上,兩個顴骨像兩座小山似地突出在那裏。

田野娜快步走了過去。

“季小柔。”她喚那個小女孩的名字。對方擡起頭,莞爾而笑:“小娜姐姐,你來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田野娜抱歉地說道。

季小柔卻搖搖頭,很體貼地說:“沒關系,我也是等了一會兒。”

“那我們回家吧。”

田野娜牽起了季小柔的手。季小柔剛從長椅上站起來,忽然,她停了下來。

“小娜姐姐。”她指着一邊的草叢裏。“那是什麽東西?”

草叢裏,出現一隻精美的木盒子。

田野娜帶着她走了過去,撿起來。

打開一看,盒子裏躺着一條華麗的項鏈,如星光折射到海洋,散發出一種純潔的光芒,晶瑩剔透的藍色,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噢,多麽漂亮的首飾啊。季小柔說:“這是誰弄丢的呢?它的主人一定很着急吧。”

田野娜拿着木盒子,擡頭張望着四周,這公園人影稀少的,根本不知道誰才是這條項鏈的主人。

“小娜姐姐,要不要把它交給警察叔叔呢?”季小柔從小就懂得拾金不昧的道理。她想,這麽貴重的東西,應該物歸原主的。可是,田野娜說:“不,這或許,是别人故意扔掉的。”

“爲什麽呢?”季小柔感到十分不解。

田野娜指着木盒子裏面。原來在盒子内面寫了這麽一句話:“得到人魚之淚的,都會受到詛咒。”

人魚之淚,莫非指的是那條項鏈?

想到這兒,田野娜沒有作出物歸原主的決定,而是左右瞄了瞄,然後将木盒子裝到季小柔的書包裏。

“小娜姐姐,你這是……”季小柔感到很吃驚似的,田野娜卻讓她别亂說話:“噓,小柔,我們先拿回家,等你爸爸回來再做決定,好嗎?”

季小柔雖然不理解田野娜的決定,但還是同意了。而且,她認爲爸爸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她的家離學校不遠。回到家的時候,爸爸還沒回來。田野娜讓季小柔先去做作業,她便忙着去做晚飯。她是這家人請的保姆,主人叫季宏偉,是一家政府機構的工作人員,平時工作很忙,而季小柔是他的女兒,就在附近的小學上二年級。至于季小柔的媽媽,在前幾年生病去世了,從此就剩下這父女倆相依爲命。所以,季宏偉找了一個保姆來照顧女兒。

而季小柔也是個不幸的小孩,就在一年前,她被驗出了白血病。爲了幫她籌齊醫藥費,季宏偉也是日夜加班,隻可惜,季小柔的病情反反複複,醫生說,最好的方法還是骨髓治療,而這需要幾十萬的醫藥費。這個重擔,沉重地壓得季宏偉喘不過氣來。而田野娜作爲他家的保姆,也是盡心盡力地照顧季小柔,并沒有過多的苛求。所以,季小柔跟她的關系很好。

今天做好晚飯後,時間已經接近7點多了。天空剛剛的灰白臉色漸漸沉下來,被沉重的灰黑取代。牆上的時鍾滴答滴答地響,客廳裏響着微暗的燈火,電視台播着陳詞濫調的狗血劇。而田野娜和季小柔都無心觀看,她們在家裏等季宏偉回來。

餐桌上的飯菜涼了。

田野娜說,“小柔,要不你先吃吧。”

季小柔搖了搖頭說,“不,我要跟爸爸回來。”

終于,又過了半個小時。外面的走廊終于響起了腳步聲。它徑直朝這個家走過來,田野娜和季小柔都期待地看着門口,果然,很快開門的聲音響起了。

是爸爸回來了。季小柔興奮地站起來,跑到門口。

門打開了。一個男人出現在門口,他提着一個黑色公文包,年紀約摸三十五六歲上下,鬓角的頭發略微秃進去一些,眉毛濃黑而整齊,一雙眼睛閃閃有神采。他一邊脫下皮鞋換上拖鞋,一邊擁抱迎接他的女兒。

“小柔,今天上學怎麽樣?”

“很好。老師和同學們對我很好。”季小柔開心地說道。她知道,如果她不開心,爸爸也會不開心的。

果然,季宏偉露出寬慰的笑容,牽起了女兒的手,“你住院的時候落下了那麽多的功課,要好好加把勁兒,才能趕上呢。”

“嗯。”季小柔重重地點點頭。

而田野娜站在客廳等着他們父女倆。“季先生,先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我叫小柔先吃,她非要等你回來。”

季宏偉疼愛地摸了摸女兒的腦袋:“傻孩子,以後不要等爸爸回來再吃,知道嗎?”

“不,我就要等爸爸一起回來吃嘛。”季小柔撒嬌地說道。季宏偉拿她沒有辦法,也就呵呵一笑。

三個人坐在飯桌前,吃了起來。一邊吃飯,季宏偉一邊看着電視機。他将電視節目調到了新聞台,而此時,正播放着蔡棟被殺害的案件報道。由于這起案件十分血腥和震撼,蔡棟又是有頭有臉的富豪,剛好他墜樓的過程被電視台現場直播了,所以才會引起如此轟動的效應。

季宏偉一邊端着飯碗,一邊饒有興緻地盯着電視節目。

裏面的報道出現了影子怪客和人魚之淚的字眼。主播說,經過警察調查,殺死蔡棟的兇手有可能已經奪走了人魚之淚。那是一顆價值一億美金的藍寶石。

“哇!這顆寶石,好貴啊。”聽到一億美金,季宏偉語氣裏充滿了感歎。這一億美金,是多少工薪階層一輩子都賺不到的呢。而對他來說,他不需要一億美金,他隻要一百萬就足夠了。因爲,他可以用這一百萬,去救他的女兒。

而現在,他根本拿不出這麽多錢。也就導緻季小柔的病情一拖再拖。他現在迫切需要錢呢。

就在他思忖入神的時候,忽然,季小柔指着電視畫面裏的人魚之淚說道:“爸爸,那條項鏈,在我這裏哦。”

“小孩子,别亂說。”季宏偉對女兒的話,根本不相信。

但是,季小柔卻說:“是真的。我和小娜姐姐在放學的路上撿到的。”

聽到這話,季宏偉有些苦笑。他不相信,一條價值過億的項鏈,怎麽是随地就能撿到的呢?

然而,田野娜卻也說:“季先生,小柔沒有說謊,那條項鏈就在季小柔的書包裏。”

真的假的?季宏偉有些不淡定了。那條價值一億美金的項鏈,真的被她們撿到了?

季宏偉懷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拿過季小柔的書包翻起來,果然,他從裏面找出一個精美的盒子。從盒子的手工藝上看,就價值不菲。當他打開盒子的時候,他的眼睛頓時瞪大了。季小柔和田野娜沒有說謊,這裏面确實放着一條項鏈,款式和電視裏播出的一模一樣。

問題是,這真的是那條人魚之淚嗎?還是,它隻是一條赝品呢?

季宏偉始終不太相信,幸運女神會降臨到他的頭上。

如果他擁有一億美金的項鏈,那季小柔的醫藥費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季宏偉不禁仔細打量着這條項鏈以及項鏈上的藍寶石,他對寶石方面不太了解,但他認爲這顆寶石不像是假的。當然,如果要驗明正身,還得去找專業機構鑒定才行。不過,如果就這麽堂而皇之地拿去鑒定,說不定會被警察捉起來吧。畢竟,這件案子鬧得這麽大,這條人魚之淚恐怕大部分市民都認識了。

季宏偉正思前想後之際,田野娜輕輕問道:“季先生,這條人魚之淚是不是真的呢?”

季宏偉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季小柔,才說:“不清楚哪。不過,這件事,不要往外說。”

“爲什麽呢?爸爸。”季小柔立即說:“我們不是應該将這條項鏈還給失主嗎?”

“小柔。聽爸爸的話,爸爸會處理的。但你不要跟外面的人提起這件事,好嗎?”季宏偉摸了摸季小柔的腦袋,她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季宏偉心裏想的自然不是将這條項鏈交給警察,而是想着:萬一這是真貨,那他就可以将它賣掉,然後支付季小柔的醫藥費。她的病,不能再拖了。

“可是,季先生。”田野娜欲言又止似的,“這盒子上面寫着,擁有人魚之淚的人,都會遭遇不幸呢。”

季宏偉翻過盒子一看,果然,他看到盒子内面寫着關于詛咒的話。

哦,他想起來了,剛才電視裏也提到過,之前擁有人魚之淚的兩位主人,一位是迪拜酋長,另一位是蔡棟,都先後慘死。難道,這就是人魚之淚的詛咒靈驗了?

這天晚上,房間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季宏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着。他滿腦子裏都是想着人魚之淚的事情。他應不應該将這塊人魚之淚占爲己有呢。他心中有個天使的聲音,在告誡他:這樣做是不對的。做人要有起碼的道德底線。

但,另外也有一個魔鬼的聲音在誘惑他:如果不将人魚之淚占爲己有,你又怎麽救得了你的女兒呢。

是的。爲了女兒,他可以放棄一切,包括尊嚴,包括做人的原則。

更何況,這塊人魚之淚,本身就是一件不祥之物,他将它賣掉,也算是爲民除害吧。這麽想着,季宏偉内心的罪惡感倒也減輕了許多。

不過,現在的問題仍是,怎麽确定這塊人魚之淚是真的呢?

季宏偉想了一個晚上,始終不知道怎麽去驗證這塊藍寶石的真僞。這個問題困擾了他一整天。第二天傍晚,他早早下了班,來到學校接季小柔放學。然後,他拉着女兒來到學校對面的公園裏。

“小柔。這就是你撿到那條項鏈的地方嗎?”季宏偉問道。

季小柔點點頭。季宏偉低頭想了想,便帶着女兒在一旁的長椅上坐下。他在想,如果這條項鏈是别人無意中弄丢的,說不定那人會回來這個地方找。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在這裏等。如果失主真的出現,他也未必會将項鏈物歸原主。但,他可能就是想看看那失主長什麽樣,說不定它會是電視裏提到過的怪盜影子怪客呢。

殘陽落下了半山,露出嬌羞一角,投印出一道絢麗的光影,照在滿空的潔雲之上,使得天空放出奪目的光彩,落在了歸途之人的心中。

開去匆忙的行人之中,總有那麽幾個顯得格格不入,而在這群人之中,又有一對父女極其格外另類,這便是季宏偉父女二人。

“爸爸,我餓。”季小柔伸出手輕輕地扯了扯季宏偉的手,睜開濕漉漉的大眼望着季宏偉,接着看了一眼遠方的時鍾。

時鍾已經呈現了一條直線,鍾擺也在此時敲響,季宏偉看了一眼樓鍾,已經六點了。

季宏偉摸了摸口袋中的項鏈,伸手摸了摸季小柔的腦袋,目中劃過了一絲糾結,從出門到現在小柔沒怎麽吃,可這失主丢了東西,怕是會着急吧。

“小柔我們看夕陽好看嗎?”季宏偉指着天上絢麗的夕陽,見季小柔點了點頭,開口說道,“那我們一起看夕陽,小柔等回去的時候,把今天看到的夕陽寫成一篇作文,好嗎?”

季小柔脆生生地應了一句,“好,那到時候我還要給田姐姐看一下!”

“小柔竟然第一個想到的是别人,爸爸好傷心!”季宏偉故作傷心地抱着心口,十分幽怨地看着季小柔,惹得季小柔咯咯直笑。

時間在歡笑之中流逝,六點半時,季宏偉拍了拍季小柔的肩膀,複又看了一眼來往的人群,這才對着季小柔說道:“小柔晚上想吃什麽?”

“爸爸做的我都愛吃。”季小柔仰着頭,彎起了眉眼。

季宏偉捏了捏季小柔的鼻尖,笑罵道:“小饞蟲。”

說完,季宏偉便拉着季小柔一同朝着歸家的路途而去,此時夕陽已經褪去了許多,路燈點亮了整個街道。

街道之上偶爾響起幾聲的踢響與犬吠之聲,顯得格外安靜,可這一份安靜,卻隻維持在,季宏偉跟季小柔兩人,走到樓下之時。

“啪――”樓梯之下,站着幾個大漢,有兩人手裏拿着鐵棍,扛在肩頭來回走着,兇神惡煞格外吓人。

還有一人背靠着牆,一手插在褲兜裏,另一手裏夾着一支煙,有些長了的頭發擋住了他的模樣,卻并不妨礙他看人的眼神。

“季宏偉?”男人擡起頭,看了一眼季宏偉,接着丢下手中的煙,腳踩着煙蒂滅了火,伸出手接過了一旁兄弟遞來的棍子,對着季宏偉說道,“還錢。”

“什麽?”季宏偉有些懵,身體自然的反應是将季小柔往身後拉去,擋住了季小柔,這才對着男人問道,“你是誰?”

男人拿着棍子擡起倒在了另一手上,擡起陰沉的目光,從身上取出了一張紙,甩開在季宏偉面前,對着季宏偉嘲諷道:“怎麽借了錢不打算還?白紙黑字你還想賴賬?”

“我會還,能不能寬限幾天?”季宏偉握着季小柔的手,後退了幾步,甩了甩季小柔的手,示意讓她先離開。

可季小柔怎麽肯,淚眼汪汪地看着季宏偉,錢都是爲了給她治病的如果沒有她的病,季宏偉不至于淪落成這副模樣。

“那就是說沒錢咯?”男人擡起了陰鸷的雙眸,一步步朝着季宏偉走去,臉上盡是嘲諷,“窮鬼還不起借什麽錢!給我打!”

男人身邊的兄弟,聽了這話,手裏的棍子直接朝着季宏偉的膝蓋敲去,将季宏偉直接敲倒在地上,對着季宏偉拳腳相加。

季小柔上前想要推開那群打人的大漢,卻被男人攥住了手,季小柔驚得失聲叫道:“你放開我!”

“放開你?你爸欠的債都是爲了你,不是嗎?”男人一把抓起了季小柔的頭發,迫使她擡起了頭來,打量了兩眼,将她甩在了一旁。接着他走到了季宏偉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被他兄弟抓起頭發,臉色極差的季宏偉,輕聲地啧了兩聲,“這錢你打算還還是不還?”

“還我肯定還,再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把錢給你還上!”季宏偉咬着牙說道,可真要去弄錢,他都不知道去哪裏拿回這麽多的錢。

可當餘光看到季小柔滿是淚痕的臉時,目光堅定了一分,不管用什麽方法,他一定要給季小柔把病治好。

男人伸出手拍了拍季宏偉的臉,接着給兩個兄弟使了使臉色,将季宏偉給扶了起來,給季宏偉理了理衣服,笑道:“五天,我隻給你五天的時間,五天之後,要是沒錢,你就看着辦吧。”

說完男人,瞬間冷下了臉來,撞了一下季宏偉,直接離開了公寓,獨留下了季宏偉父女二人。季小柔從地上爬起來,連忙跑到了季宏偉的面前,握住了季宏偉的手,看着季宏偉被打得皮青臉腫的臉,唇邊甚至滲了血,眼淚瞬間落了下來。

“小柔不哭,爸爸不疼。”季宏偉哽咽地看着季小柔,擡起手想要擦一擦季小柔的臉頰,可發現他的手上全是污垢,舉在半空的手頹了下去,苦澀道,“是爸爸沒用……”

季小柔連忙搖了搖頭,握住了爸爸的手,放在了臉頰上,紅着眼看着爸爸,道:“是小柔沒用,是小柔害了爸爸,是小柔的錯!”

如果不是因爲她,季宏偉不會借錢,如果不是因爲她,季宏偉更不會被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她爲什麽要生這個病!

如果她不生病,她就可以照顧好爸爸,爸爸也不會這麽辛苦了。

“怎麽會是小柔的錯,小柔也不想生病的,是爸爸沒有照顧好小柔……”季宏偉撐起身子,輕輕地拍了拍季小柔的肩膀。

孩子本就敏感,他不能讓……

季小柔打斷了季宏偉的思路,擡起了雙眸,堅定地對着季宏偉說道:“爸爸我不治病了,我……”

季宏偉不知怎麽地,原本強忍下來眼淚,忽然崩了出來,他緊緊地抱緊了季小柔,對着她道:“會有錢的。一定會有的!小柔請相信爸爸!爸爸一定會救你的。”

到了晚上。

“季先生,你的臉怎麽了?”田野娜來季家的時候,發現季小柔坐在沙發上哭,而季宏偉則在用藥油塗抹身上受傷的地方。他好像剛挨了一頓打。

“不,沒事……”季宏偉拿着膠布貼住了臉上的淤青。他不想被外人看到他現在的狼狽樣。見狀,田野娜也沒有多問,而是默默地到廚房去做晚飯。關于季家的财務狀況,她多少是了解的,季先生爲了給季小柔治病,欠下了不少外債,他臉上的傷,估計是高利貸所爲吧。以前,田野娜也遇見過那幫人。

說句心裏話,田野娜很想幫助季先生一家,可是她隻是個小保姆,哪來這麽多錢呢。

哦。對了。田野娜想起一件事,她從廚房走出來,交出一張紙條給季宏偉。

“季先生,這是我昨天上網查到的。希望能對你有幫助。”

那是什麽呢?季宏偉發現那是一個微博名稱。田野娜說,她在微博上無意中看到有人發微博要買這條人魚之淚項鏈。

“說不定能賣出去呢。這樣,小柔的醫藥費就能解決了。”田野娜小聲說了一句,便轉身回到廚房裏了。

季宏偉馬上拿出手機,登錄微博。

按照紙條上的名稱,他果然找到了那條微博。

微博上隻有寥寥數字:重金購買人魚之淚。有意者請私信。

再查看此微博号,季宏偉發現它是新開的,而且隻發了一條微博。但是微博下面轉發和點贊的人數挺多。雖然感到這個微博号很可疑,但季宏偉還是将信将疑地發了一條私信過去。

“人魚之淚在我這裏,你打算如何交易?”

很快,對方便回了私信。

“不好意思,我得先驗明正身,最近騙子太多。請見諒。把你手中的人魚之淚發張圖片過來。”

季宏偉想了想,還是用手機拍下了人魚之淚的照片,發了過去。他也想趁此機會,好驗證一下這顆藍寶石的真僞。

圖片發過去後不久,對方又立即回複了。

“請你約定時間地點。我們面談。”

看來,對方已經認可這條項鏈了。難道,他手中這條人魚之淚是真的?季宏偉不禁有些心潮澎湃,如果能将真這條項鏈賣出去,那高利貸和小柔的醫藥費都将不成問題了。

然而,季宏偉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如果對方是心懷不軌的歹徒呢。那他豈不是更危險?

幸好剛才用微博發私信的時候,季宏偉也是用微博的小号,不然被對方追查,有可能會導緻他家深陷于危險當中。現在,他要好好考慮一下怎麽去跟對方面談了。約定的地點必須得對他的人身安全有所保證。那就最好是約在人流聚集的地方,而且最好離派出所不遠。這樣一來,對方就算心懷詭計,也會有所顧忌。

很快,季宏偉想到了一個地方,在他以前住的居所附近,就有一家肯德基開在派出所的對面。那是個理想的面談地點。所以,季宏偉立即将地址和時間發了過去。而對方也很快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到時候,恭候大駕。”對方如此說道。

這倒讓季宏偉感到有些忐忑不安了。他得做好萬分準備才能去赴會,不能将自己和小柔置于來路不明的危險當中。爲了這次赴會,他思前想後,考慮了許久,終于安排妥當了,才謹慎前往。

這一日,天氣極爲的舒适,暖陽和風吹得人心頭格外的惬意。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今日肯德基中的人比往日的多了一些,這也增加了季宏偉的麻煩,不過倒是讓他更爲方便掩藏身子。

季宏偉環顧了一遍四周的人,接着低下了頭推了推墨鏡,點了一份炸雞套餐,尋了一個相對安靜卻不顯眼的位子坐下,摘下了口罩,一邊喝着可樂一邊觀察着周圍的人。

交易的買家并沒有透露身份,但它建議讓雙方拿着一本書做标記。那本書叫做《推理筆記》。

季宏偉将這本書藏在懷裏,并沒有打算拿出來,這一次交換的東西格外珍貴,因此他不想過早地暴露自己,免得惹出了不必要的麻煩。

時間逐漸流逝,離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現在是下午三點,因爲外面的溫度已經到了從高度降溫的時間段,這會兒若是出去還是要被曬的,故而裏面的顧客很多。

季宏偉低着頭吃着炸雞,卻時不時謹慎地擡起頭來,墨鏡後面的眼睛依然在目不轉睛地觀察店裏的人,觀察着這屋中是否有可能是買家。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坐在了季宏偉的面前,他擡了擡夾在鼻梁之上的眼鏡,細細地打量着季宏偉。

這男人在盯着季宏偉看了許久後,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是劉先生嗎?”

劉先生是季宏偉在微博上随便起的假名,當然對方應該也明白這一點,畢竟暴露身份對他們并沒有好處。

可是,對方爲什麽會認出我來呢?季宏偉有些疑惑地在心底自問道。

季宏偉看到西裝男的手裏拿着一本書,書名正是《推理筆記》,但他卻沒有亮出自己所帶的《推理筆記》。

如此一來,季宏偉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麽确定自己就是‘劉先生’的,故而,他沒有出聲,隻是打量着對方。

西裝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看着季宏偉的眼眸之中劃過了一抹深色,唇角微微揚起,笑道:“劉先生,我注意你很久了,雖然你沒有帶那本書,但你的裝扮實在太奇怪了。”

季宏偉瞬間恍然大悟,仔細想想也确實這樣,他戴口罩和墨鏡本就夠怪了,而且方才他神經兮兮地觀察周圍,自然就顯得更加格外奇怪。于是乎,也難怪這眼鏡男才一眼就将他認了出來。

這時,季宏偉才将懷中的《推理筆記》掏出來,盯着對方:“你就是那位王先生吧。”

自然,他也不相信對方用的是真實姓氏。

“是我,劉先生,你好。”西裝男挑了挑眉,接着翻開了書,等候着季宏偉開口。

季宏偉握着筆的手有些緊張,在看着西裝男翻開書的時候,抿了抿唇,說道:“這位先生,在網上我們已經談過了,故而……”

“你是有什麽疑慮嗎?”西裝男微笑說道。他并沒有開口就問人魚之淚,看樣子像留了一手。

“我怎麽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季宏偉道出了心中的憂慮。

西裝男哈哈一笑,嘴邊顯出微笑的線條:“劉先生你的擔心不無道理。我想,這次劉先生見面也隻是試探而已,并沒有帶那顆寶石前來吧。”

這個人果真厲害。季宏偉偷偷瞥了一眼西裝男那如利箭一般的眼睛,感覺心事都被對方看穿了。

“這算是大家的互相試探。希望下次,我們能正式交易。想必劉先生也清楚我對這顆寶石是勢在必得的。”西裝男慢條斯理地将書合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季宏偉,令季宏偉心頭一緊。

“那麽王先生,下一次見。”季宏偉對着西裝男伸出了手,西裝男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季宏偉,對着他伸出了手,虛握了一下。

對方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後會有期。”

和買家王先生面談完後,季宏偉離開了肯德基,他并沒有第一時間乘坐回家的公車,而是兜兜轉轉,在城裏轉了一圈,确定沒有人跟蹤了,才放心地回到家裏。

然而,家裏卻十分安靜。本來應該待在家裏的小柔不見了。

不好!季宏偉心裏閃過一絲不祥的念頭。他飛快地跑到書桌邊,打開抽屜,卻發現本來放在裏面的人魚之淚不見了!

莫非……他不敢往壞處想,但又不得不這麽想。剛跟買家見面回來,女兒和寶石就雙雙失蹤了,這不得不讓他提心吊膽起來。

人魚之淚被拿走了嗎?這都不重要,他更關心他的女兒啊。

“小柔!”季宏偉心急如焚地沖出了門口。

他要找到他的女兒,那是他的寶貝,比價值一億美金的寶石還要珍貴!

跑到樓下的時候,他正好遇到買菜回來的田野娜。

“季先生,怎麽了?”她發現季宏偉臉色十分慌張,不禁問道。

“小柔……小柔她不見了!”季宏偉上氣不接下氣,氣喘籲籲地說道。

“怎麽會這樣?!我跟你去找找看!”田野娜也十分着急,提着菜籃子就跟季宏偉分頭去找人。兩個人,一人負責東邊,一人負責西邊。

西邊有個兒童樂園。季宏偉經常帶小柔去那兒玩,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去那裏找。結果,剛走到兒童公園,他就看到季小柔坐在秋千上,懷裏抱着那隻裝着人魚之淚的木盒子。

“小柔。你怎麽跑出來了?”季宏偉跑過去,嗔怒說道,但心中一塊大石頭算是落地了。

“爸爸!”季小柔看到父親的身影,也從秋千上跳了下來。

“吓死我了。你怎麽一聲不吭就跑到這邊來了?”季宏偉長長舒了一口氣。

季小柔卻告訴他,“是一個怪人帶我過來的。”

“什麽?”季宏偉剛松懈的心馬上又警惕起來。

怪人?什麽怪人?

季小柔說,剛才她在房間裏做着作業,忽然門鈴響了。門口出現了一個奇怪的家夥。它戴着帽子和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它告訴季小柔,她的父親季宏偉叫它來接她。當時,季小柔也對這個人的身份起了疑心,畢竟這個人的裝扮看起來就很可疑啊。可是,那人說出了一件事,卻不得不讓她相信。

“你們是不是撿到了一條項鏈?”那怪人如是說道。

這人怎麽知道這件事呢?季小柔心裏十分困惑。應該說,這件事隻有她,爸爸,和田野娜三個人知道才對啊。

那怪人說道:“是你的爸爸告訴我的。他說,有壞人正在趕來你們家。怕他們對你不利,所以要求我幫忙帶你去躲一下。”

聽到怪人的話,季小柔心裏開始有些相信了。

那怪人還說,它不會拐賣她的。隻不過帶她到附近的廣場躲一躲,隻要别藏在家裏就行了。

既然是廣場,還是光天化日之下,那季小柔也就不擔心了。如果這怪人有任何不軌的企圖,她就撕破喉嚨大喊。

所以,季小柔就跟着那怪人來到了離家不遠的兒童樂園。那怪人果然沒對她不利,而是讓她留在這兒等爸爸前來,然後,它就離開了。季小柔等了一個多小時,直到爸爸的身影從遠處跑了過來……

“以後别跟陌生人離開家。知道嗎?”季宏偉感覺這怪人有問題,但沒有明說,怕女兒擔心。

“嗯……”季小柔隐隐約約感到自己闖禍了,所以抿着嘴唇,不出聲。

“對了。那條人魚之淚還在嗎?”忽然想到這個,季宏偉緊張地問道。他想到,那怪人的目标莫不是想搶走人魚之淚吧!

可是,季小柔說,從頭到尾,那怪人都沒有接觸過人魚之淚的盒子。

這就奇怪了……季宏偉拿過盒子,打開一看,果然看見人魚之淚安安靜靜地躺在盒子裏。

那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季宏偉始終想不明白。

不管怎麽樣,他總感覺這個家已經不太安全了。怪人的出現令他神經驟然繃緊,之前說過了,他絕不會讓這件事牽扯到女兒身上。所以,他決定連夜就帶女兒搬走。吃完晚飯,等田野娜離開後,他連田野娜都沒打招呼,隻拾掇拾掇一些衣服,就提着行李,帶着季小柔匆匆離開了家門。

他打算先去找個酒店住下來。

這時已夜深。四周寂寥無聲。

樹葉乘着風兒從空中緩緩落下。行李被拖行的聲音在深海般的黑夜中不斷響起。

季宏偉拉着女兒的手,在靜谧的夜幕下行走。路燈的燈光将兩父女的身影疊疊印在地面之上。

就在兩人走到一處偏僻的路邊,突然——

“嘻嘻。”有個怪聲從電燈柱下傳出來,那聲音像是電鋸的拉響聲,又像是嘶叫聲,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的令人驚恐。

季宏偉握着季小柔的手一僵,頓了頓身子一點點地朝着背後轉過去。他的心跳聲不禁加快,僵硬的脖子在轉動的時候都咔咔在響。

隻見有個人影藏在那裏,但并不現身。

季宏偉盯着那黑影,将季小柔抱緊,故作鎮定地問道:“你……你是誰?”

黑影微微低下了身子,卻沒有将自己暴露在兩人的面前,卻可以清晰地聽到它略帶着嘲諷以及冷漠的聲音。“嘻嘻!拿到人魚之淚,可是要死的。”

季宏偉的心髒瞬間被提了起來。這家夥是誰?它怎麽知道人魚之淚的存在?!

季小柔握緊了爸爸的手,害怕地抱着他的腰。

“爸爸。我怕。”她的聲音瑟瑟,表露出内心的慌張。

季宏偉将女兒擁緊在懷裏。他擡頭看着那黑影,咬着牙,問:“你就是今天那怪人?你是影子怪客?”他第一時間想起了今天把女兒拐出門口的那個怪人。

然而,對方卻擡起了手,輕輕地敲打着節拍,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是伯爵。”

它的聲音顯得輕緩而随性,但是它說的每一個字眼,都像是砸在季宏偉的心中一般,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伯爵?這又是哪号人物?!

不過,來者不善啊。季宏偉感到了一股絕望,他攥緊了拳頭,低頭看了一眼懵懂的女兒,眼眶瞬間紅了一分。如果眼前這黑影是帶着惡意而來,那麽……他擡頭盯着黑影哽咽道:“請你不要殺死我的女兒,她還小。”

要殺,就殺死我一個人好了。

哪料,這黑影卻隻是低聲笑了一聲。笑過之後,它才開口說道:“呵呵,這可不行,你們都得死,除非……”

季宏偉一聽還有轉機,連忙對着黑影問道:“除非什麽?”

人都想活着,他也不例外。他想活着!

黑影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低聲地嗤笑了一聲,對着季宏偉開口說道:“聽話,隻聽我的話。”

和買家王先生約定交易的地點在上海陸家嘴的一家高級西餐廳。

季宏偉提前來到了這家西餐廳。對方已經訂好了座位。坐下來後,季宏偉一直緊張地抱着木盒子,手心裏都滲出了汗。想起昨晚跟伯爵的對話,季宏偉的内心依然無法平靜。他不理解,伯爵爲什麽會提出那樣的要求呢。可是,他又不得不按照它的話去做,不然,他的女兒會有危險的。

或許,伯爵就是看中了他的弱點,所以才利用他的女兒來威脅他吧。

絕對不能讓女兒受到傷害啊。季宏偉心中想道。這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他拼了老命,也要保護她。這是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正想着,忽然,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的旁邊。

“劉先生,你來了。”季宏偉擡頭一看,說話的人正是之前的買家王先生。

“我沒有遲到吧。”王先生看了看手表,離約定的時間還差五分鍾。

季宏偉搖了搖頭,“隻是我早到了。”

王先生坐到他的對面,推了推近視眼鏡:“那麽,按照之前的約定,請你把人魚之淚交出來讓我驗證一下吧。”

季宏偉并沒有拿出盒子,而是盯着王先生:“你不是真正的買家。告訴我,誰派你來的?”

王先生對他的說辭有些驚訝:“季先生,你怎麽會這麽認爲呢?!”

季先生說:“我沒空跟你啰嗦,如果真正的買家不肯現身,那這筆交易就作廢。”說罷,他站起身便故作要走,卻在這時,忽然從隔壁座傳來另一個聲音:“請等一下。”

隻見坐在不遠處一張桌上的客人站起身,并款款朝這邊走過來。他的臉上帶着溫和的笑意,一身白淨的襯衣,搭着一條格外休閑的長褲,極爲的幹淨,看起來毫無危害。

這才是真正的買家吧。季宏偉盯着這個穿着白襯衫和休閑褲的年輕男子,對方徑直走了過來,伸出手:“你好,我叫白春。”

季宏偉遲疑地迎上他的手:“你好,我姓劉。”

“不。”白春微微一笑,頗具玩味:“你不姓劉。你姓季。”

季宏偉頓時猛吃一驚,不可思議地盯着這個英俊的男子,“你……”

你怎麽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看來,季宏偉還是太小看他的買家了。本以爲自己隐藏得挺好,但對方輕易就查出了他的身份,這令季宏偉内心直冒一股寒意。

“别擔心,季先生。”白春的笑容讓人感到毫無惡意,反而多了一份親切感。

“你請坐。”白春禮貌地讓季宏偉坐下,然後他和王先生坐在另一邊。

這幫是什麽人?季宏偉帶着疑問,還是惶惶不安地坐了下來。他明白,即便自己現在逃,也沒有意義。這個叫白春的人既然能查出他的身份,要找到他也不是難事。另一方面,他不能違抗伯爵的命令。

總之,他必須留下來,完成這次交易。

呼……未知前程如何,季宏偉如坐針氈,背脊滲出了一層冷汗。

“别緊張。”白春依然好言安慰道,他看得出來,季宏偉的表情實在太不安了。

“我們不是壞人。”白春說着,便介紹起自己和王先生的身份,“我們是偵探。這位是我的助手,他叫王澤剛。”

“偵探?”季宏偉聽到這個名詞,也是一愣。

但偵探聽起來,總讓人放心多了。

“是的。”白春說,“準确點說,我不是偵探,但是,我和警方有着密切的聯系。我是專門幫警察破案的,我是物理學教授。”

聽起來有點繞,但季宏偉聽出來了,這白春和王先生,應該是好人。想到這兒,他不安的心情也漸漸平穩下來,不至于惶恐不安了。

“你們……”季宏偉有很多問題想問,但一時間又不知道如何說出口。還是白春通情達理,便解釋說,他之前一直在追查影子怪客和人魚之淚,上次自從蔡棟被殺後,人魚之淚便消失不見了。所以,他抱着一絲希望,在微博上發帖,希望能将這條項鏈找回來。

“季先生,能跟我說說。這條項鏈,你是怎麽得到的嗎?”白春問道,臉上劃過了一抹失而複得的笑意,複又打量了一眼季宏偉。

“哦,是我撿的。”季宏偉如實交代,但這種說辭,有些難以置信。

王澤剛就皺着眉頭說道:“你撿的?這可能嗎?”

看着王澤剛質疑的目光,季宏偉就渾身不自在。“王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他明顯看得出,對方在懷疑自己。

這也難怪,正如王澤剛所說,拿走人魚之淚的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死蔡棟的兇手。而人魚之淚就在他的手上,這不正說明,他就是殺蔡棟的嫌疑犯嗎?

“不是我殺的!”季宏偉極力辯解,他可不想背上殺人犯的黑鍋。

“除非你能合理解釋,這條人魚之淚項鏈是怎麽來的。不然,你的嫌疑很難洗脫。”王澤剛說的,句句在理。季宏偉一時氣癟,他不禁懷疑,這兩個自稱是名偵探的人不是來買人魚之淚的,而是來找兇手的。而他,已經被定義爲殺人嫌疑犯了嗎?

季宏偉此時已生了撤退的心。但是,白春接下來的話,又打消了他的念頭。

“不。季先生不是兇手。”白春說:“我調查過,蔡棟死亡的那段時間内,你正在上班。對吧。”

“是這樣沒錯!”想到這兒,季宏偉的底氣一下子足了。

沒錯,根據電視上所說,蔡棟被殺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多,當時他正在上班,這一點,他的同事可以作證。而漢東集團大樓的位置離他上班的地點相距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

“說不定,正如所說,這條人魚之淚,是你撿到的。”白春似乎相信了他的說辭。

季宏偉趕緊點頭:“我沒有撒謊。”

“等一下,白先生。”王澤剛依然有些不太信任他的樣子,說:“這種東西能随便在地上撿到嗎?!”

白春則說:“這一點我們無從推測。或許,是兇手在逃跑的過程中弄丢了,又或者在兇手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總之,我相信季先生是清白的。”

聽到白春如此信任自己,季宏偉心中竟有一種感動。

這世上,最難得的是信任。

“而且。”白春又說:“我們此行不是爲了找兇手,而是要買下人魚之淚。”

“好的。我明白了。白先生。”

受白春這麽一教訓,王澤剛也就不出聲了。

既然話題又扯回到交易上,季宏偉也就安心了。這本來就是他來這兒的目的。他需要醫藥費,幫女兒做手術。

這時,白春擡起眼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薄唇輕挑,彎起了一抹笑意:“季先生,能把人魚之淚交給我們看看嗎?你不必擔心,我們不會動手腳的。更何況,這是大庭廣衆之下。”

季宏偉環視了一下這家西餐廳。現在這個時間段,餐廳裏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萬一這兩個人要使詐,他隻要大喊一聲,應該就會得到旁人的幫助。所以,季宏偉也就放心地将木盒子拿了出來,放在桌面上。

白春鄭重其事地戴起了白手套,像考古人員在處理一件珍貴的曆史文物那般,小心翼翼地打開盒子,将人魚之淚放在手心裏,然後拿起放大鏡,仔細地觀察着它。

他的表情十分嚴肅與認真,臉上一絲不苟。而季宏偉也緊張地等待着他的結論。

這條寶石項鏈,是真還是假的呢。

就這樣,白春觀察了接近十分鍾。四周的空氣仿佛停滞了一般,周圍如同被冰凍了一般,終于,白春将人魚之淚放回木盒子裏,鄭重鎖上蓋子。

“白先生,這是真的人魚之淚嗎?”王澤剛立即問道。

這也是季宏偉想知道的答案。幸運的是,他看到白春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那塊被詛咒的藍寶石。”對方确認的同時,還多加了一個詛咒的詞彙。

這令季宏偉内心爲之一震。他誠惶誠恐地問道:“這顆人魚之淚,真的有詛咒嗎?”

“這個,不好說哪。”白春沒有說出肯定或否定的答案,隻是告訴他,擁有人魚之淚的主人,都先後離奇斃命了。“但是,詛咒這玩意,純屬封建迷信,不可盡信。”

說是這麽說,季宏偉心中仍有些忌憚。這顆人魚之淚,由于它的價值連城,必然會受到壞人的觊觎,這或許就是它的詛咒吧。

能賣掉,還是盡快賣掉的好。季宏偉隻想趕緊處理掉這顆不祥之物,便問白春:“白先生,你們是不是要買這塊寶石呢?”

白春體會到他的迫切心情,笑着問:“那你準備賣多少錢呢?”

季宏偉小心翼翼地報出了一個數字:“一……一百萬。可以嗎?”

“一百萬?”王澤剛瞪大了眼睛。

而季宏偉還以爲對方嫌貴,難爲情地說道:“不好意思,實在不能再低了。”

爲女兒治病,這一百萬是必須的。況且,還要償還之前欠下的高利貸。季宏偉并不想多做讓步,可是,對方并非覺得他定下的價格太高了,反而是低得離譜。白春很認真地看着他,問:“季先生,你應該知道,這顆人魚之淚在迪拜的拍賣會上,拍出了一億美金的高價。”

“這一點,我是知道的。”季宏偉之前查過資料,對人魚之淚的價值一清二楚。

“那你爲何……”白春微微吃驚的表情。

季宏偉說,這顆人魚之淚本身就不是他的東西。要不是他急着用錢,他一定會将它交到警察手中。今天他将它賣掉,是想要一筆錢幫他女兒治病。

這筆錢,一百萬足矣,無須太多。

他的話,令人動容。白春和王澤剛對視一眼,然後說道:“季先生,你是個善良的人。人魚之淚的詛咒隻會應驗到那些貪婪的人身上。放心吧,這筆錢,我馬上支付。”

說罷,他拿出手提電腦,問季宏偉要了銀行卡,然後便利用網銀,轉了100萬過去。不用太久,季宏偉便收到了銀行發來的短信通知。那一百萬,已經打到他的銀行卡上了。

交易已經完成。

“謝謝你。白先生。”季宏偉心頭一暖,朝着白春感激地看了一眼,緊握的雙手激動的微微抖了抖。

他千辛萬苦,就爲了能治好女兒的病,現在他的願望終于可以實現了。握着銀行卡,季宏偉握着銀行卡,微微低下了頭,雙肩開始微微抖動,激動地落下了一滴淚。

旁人大概無法理解,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爲何會在公衆場合輕聲啜泣。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這其中所表現的,是父親對女兒的愛啊。

“小柔。爸爸有錢了,可以幫你安排住院了。”

回到家,剛打開房門,季宏偉就迫不及待地說道。

可當他的目光看去的時候,季小柔端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淚眼朦胧地看着季宏偉,脖子上架着的刀,讓她無法動彈。

光芒照射之下,那刀上隐隐泛着寒光。

在季小柔的身後,站着一個高大的黑影,那個角度正好躲避了燈光的照射,讓人無法看到它的模樣。

一陣風吹過,撩起了窗簾,在房中飄蕩着。

屋内,靜寂無聲,季宏偉的呼吸與心跳,不斷加重。

小柔有危險!季宏偉想沖過去,那黑影的冷冷聲音如刀光劍影般射出來:“别過來。除非你想你的女兒死。”

那一刻,季宏偉的腳步如同被棺材釘一樣,死死地釘在地闆上,絲毫動彈不得。

他知道那個黑影的身份。它是伯爵。

隻是,他看不清它的臉,也不知道它的身份。那天晚上它出現在街邊,也隻是以一把古怪的聲音示人。它坐在窗邊,就像一個黑影藏在小柔的身後。如果它不是伯爵,季宏偉還幾乎以爲它就是那位神秘的怪盜影子怪客呢。

“你……你想幹什麽?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求求你,不要!”季宏偉懇求道,雙膝跪地,爲了女兒,他可以連尊嚴都可以抛棄。

伯爵輕輕地笑了,這笑聲令它聽起來,就像一個徹頭徹尾的魔鬼。

它究竟意欲何爲?

季宏偉說:“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将人魚之淚賣給那個叫白春的人了。”

噢。原來這次交易,是伯爵安排的呢。但季宏偉并不清楚伯爵這樣做的目的,他也不會去尋求答案。因爲他隻想着救他的女兒,其他事,他并不想摻和。

可是,他已經完成了它交給的任務啊。

這時,伯爵又是一陣冷笑,笑得季宏偉心裏毛毛的。他開始懷疑這人要出爾反爾。

卻聽伯爵說道:“嘻嘻。這隻是你要幫我辦的第一件事情。你辦得很好,不過,你不能把我們之間的合作說出去,你如果敢背叛我,你的女兒照樣會死。”

“我不會的。我一定會守口如瓶的。”季宏偉攝于它的淫威,隻能唯唯諾諾。

“那你要我辦的第二件事是什麽……”

季宏偉問道,隻是半響卻沒有人回聲,這令季宏偉感到了詫異。等他擡起頭來,窗邊已經沒有了人影,唯有季小柔握着脖子大口地呼吸着。

劫後餘生的感覺,使得父女二人得到了短暫的放松。季宏偉沖過去伸手将季小柔抱在懷中,目光卻落在了浮動的窗簾上,那人從陽台走的?

他們不知道,後面等待着他們的,是怎麽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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