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說我要寫一本非常嚴肅的《推理筆記》,你相信嗎?
很久很久以前,人類就有了光明和黑暗、美好與醜惡、幹淨與污穢之分。于是,每個人通過不同的遭遇,進入不同的思想世界,從而有了自己的信仰。我很想以信仰寫作,用靈魂去诠釋一切。我想,那樣,就算不出名,至少會很偉大吧,就像舊世紀裏貧窮卻忍着疾病、熱愛寫詩的人,或者像那些也許意志并不堅毅卻爲了革命而翻雪山過猛河的戰士。就那樣,一個人朝着極緻的邪惡或者極緻的純淨走去,如綻放的煙火,生命短暫卻燦爛。
然而,我繃不住臉去裝邪惡,我會亂講嗎?我經常寫東西寫到一半就跑去看《蠟筆小新》,會被你發現嗎?我看恐怖電影時會遮住眼睛隻露出一條縫看不恐怖的地方怎麽能告訴你們?!好吧,我老實交代,其實我真的是個要吃、要睡、要玩、有正常生理需求、沒有太多高尚情操的貨,一個在收不到稿費的時候也會摔錢包的家夥。我一直沒有做壞事,隻是因爲我善良且懦弱。
所以,這本《推理筆記》,在最後,有一瞬間的小邪惡,可是又瞬間被輕松的節奏所淹沒了。記得小學的老師喜歡這樣教育我們:“某某人寫一朵花兒在風中搖曳,實際上這是隐喻了……¥%……(一堆),表達了……¥%……(一堆)的道理,我們要善于從小事之中挖掘出真理,記下來。”
可是很遺憾,回想自己幾年來的劣迹斑斑,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老師們。我在路上看到有人掉錢,隻會一腳踩住,然後拖走;看到天安門上的毛澤東挂像隻會想到一疊一疊的鈔票;寫的文章也隻是因爲純粹想寫。所以,書中的道理或者什麽“犀利的看透世俗的眼光”可能很少很少,可是随心所欲之處卻很多。故事情節順其自然地發展,最後收尾,一直到最後,我都沒有诠釋正義,更沒有堕落于邪惡之中。于是,我忽然明白,也許這不溫不火的夢境就是我的信仰,像所寫的文字一樣,輕松、不刻意就是我的靈魂。縱使極緻的綻放能使文字美麗妖娆,我仍然無法假裝我是一個黑暗系人物。我的雙腳站立在這片大地之上,我活着,看着,寫着,這就是我文字生涯中平淡的一切。
如果真的要說什麽印象深刻的事情,也許是在深夜的時候做夢去四處走走,我覺得現在的生活很平淡,偶爾會有些失落;也許是在回校園走走的時候,看看以前的宿舍門前長成大樹的小樹苗,我覺得時間很快,寫寫幾個字,就這樣匆匆過去了;也許是在忙碌了一天,夕陽緩緩下降時,吃個飯,洗個澡,睡了美美的一覺。然而,失落會在清晨照射進來的第一縷陽光中消散,哀歎會在匆匆忙碌中随時光流走,短暫的滿足之後依然會有很多事情湧來。我善忘,善于忘記那些痛苦的日子;我善釋,善于不去死死抓住一丁點幸福而往前看。
筆記路漫漫,再熱鬧的歡宴終須離散,再漫長的路也終将了斷。因爲這之後的時光依然會洶湧而來,小說中的人物逝去了,留下一段回憶,新的人又将來到我的世界。匆匆的别離被沖到老遠老遠,我一步一步向前走,帶着我對他們的感情,又将邂逅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