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荷跟在常傾虞的身後,又激動又害怕,她本以爲侯府就已經是豪華霸氣的了,但是隻在安王府外,就已經知道皇城和青陽城的區别了。
也難怪當日白千淩在城主府會那般的肆無忌憚。
兩人跟着白千淩入府,才知道原來安王爺白易,居然不在府上。
白千淩隻是冷笑了一聲,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的,帶着常傾虞和采荷直接去了王妃曾穎的住所。
景和院,景緻十分的不錯,隻是冷清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不管是院子裏的布局,還是裝飾都是絕好的,就連盛開的秋菊都是多種多樣的,好像比其他地方的都要美。
偌大的院子裏,不見一個下人,唯一表達出這院子有人住就是那卧室裏窗戶上鋪灑出來的淡淡燭火搖曳的光。
“傾虞你别見怪,我母親這裏素來都是這麽安靜,安靜得……我都有些害怕。”
白千淩突然轉身緊握住了常傾虞的手,一臉真摯平時的嬉笑已經蕩然無存,“傾虞,答應我,一定要治好我母親。”
面對白千淩如此真摯的請求,常傾虞心中更是肯定那安王妃曾穎的情況很不好。
她是醫者,在沒有看到病者的情況下,如何能說自己一定能治好病者的病呢?
“姐姐,你不要着急,我要先看看王妃的情況,才知道能不能治好王妃的病。”
她不想欺騙白千淩,也不想平白給白千淩希望,最後又讓白千淩失望。
白千淩的手心突然一涼,苦澀一笑,她不是不明白常傾虞的話,隻是她不想得到不好的結果。
“我們先進去吧。”
濃濃的藥香撲鼻而來,還帶着揮之不去的黴臭味。
整潔的房間裏,是最簡潔的布置,朱紅色的門窗像是才漆過,雖然看似布置簡單,但是這些陳設卻都是價值不菲的。
門口珠簾是一等一的大小均勻顔色純正的粉色珍珠,潔白的帳幔都是雲錦浣紗。
床前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正在床前爲床上的曾穎擦拭身體,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立馬回頭望去。
看到白千淩帶着常傾虞和采荷出現,婦人快速的整理了一下帳幔,“老奴叩見郡主。”
“鍾婆婆起來吧,我帶了傾虞來看娘。”
白千淩上前親自将鍾婆婆給攙扶起來,鍾婆婆是曾穎和曾柔的奶娘。
“傾虞?可是郡主說的那位有可能治好小姐病的醫師?”
鍾婆婆用一種期待又難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常傾虞。
她本以爲那個被白千淩說得神醫會是一個老者,卻沒有想到是一個看起來比白千淩還要小的少女。
鍾婆婆有些警惕的看了一眼常傾虞,又有些心疼的看向了白千淩,她覺得白千淩一定是被眼前這個少女給騙了。
“鍾婆婆你放心吧,傾虞是真的醫術好,她還是一位煉丹師,她一出手就是三品極品丹藥。”
看出鍾婆婆的擔憂,白千淩急忙說道。
常傾虞已經看向了帳幔中的人,隻是燭火的光線實在是太暗淡了,她隻能勉強的看到了一個褐色的身影。
“那顆美顔丹是出自這位姑娘的之手?”
鍾婆婆聞言瞬間看常傾虞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幾步上前上下的仔細打量常傾虞,像是要将常傾虞看個清楚一樣。
對上鍾婆婆那炙熱的視線,常傾虞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
就算是不信任她的醫術和煉丹技術,但是這樣盯着她看也是看不出什麽的啊。
“正是出自傾虞的手,鍾婆婆我今天特意讓傾虞來給母親看病的。”
白千淩在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該是緊張所産生的。
“這……”
鍾婆婆聞言明顯有些遲疑,又轉身看向了床幔裏面的人影,最後撇過頭去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
白千淩如釋重負,歡快的來到了常傾虞的面前,“傾虞,我母親現在的樣子有些不怎麽好看,你别害怕……一切就拜托給你了。”
常傾虞苦澀的笑了笑,怎麽說得如此嚴重啊,她現在已經算是三世爲人了,前兩世見過的傷患不在少數,不管多血腥的事情她都見過了,還會怕這安王妃不成。
采荷卻是被吓到了緊拽着常傾虞的袖子不敢上前。
常傾虞回頭望了她一眼,“就在這裏等我吧,我去給王妃瞧病。”
采荷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拽着常傾虞的袖子不肯松手。
“别怕,王妃隻是病了。”
常傾虞拽回了自己的袖子,便直接走到了床前,輕輕的掀開了床幔。
搖曳昏黃的燭火之下,映照除了一張讓常傾虞都有些不能接受的面容。
安王妃,曾柔的妹妹,居然是如此模樣。
外露的,常傾虞能看到的肌膚是淺褐色的,如樹皮一般的蒼老,整個人消瘦就隻剩下了皮包骨,還是淺褐色的樹皮一般的皮包骨。
那滿頭銀發,比君暮華的還要雪白。
如果不是白千淩說這是她的母親曾穎,她一定會以爲這隻是一個自然老去的婦人。
“傾虞你……你别害怕,我母親是五六年前才開始生病的。”
白千淩站在常傾虞的身後,見常傾虞沒有動作以爲常傾虞是被吓到了,便小聲的開口道。
“我不害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情況。”
常傾虞已經坐在了床上,輕輕的扶起了曾穎的手腕,開始給曾穎号脈。
白千淩聞言見狀,頓時又緊張起來了,雙手緊握暗暗的祈求,常傾虞能治好她的母親。
片刻之後常傾虞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又輕輕的掰開了曾穎的眼睛和嘴巴看了看。
“傾虞如何?我母親這是怎麽了?”
常傾虞悠悠轉身看了一眼白千淩,剛要張嘴說話,就聽到院子裏傳來一些動靜,像是有人來了。
“顧長老這邊請。”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從院子外傳來。
白千淩的臉色卻是在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也不再等常傾虞開口直接沖到了門口。
“你來做什麽?”很明顯白千淩不待見這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