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衛宵練分析得已經很透徹了,架不住盧秋月她壓根就沒長那個腦子,一聽說去南齊,吓得涕泗橫流:“我不管,我不去!南齊那麽好,要去你去!”
盧大人和盧夫人尴尬不已,自家女兒在京中本是因美貌而出名的,誰知道這丫頭這麽不争氣,居然在太子殿下面前露出這種醜陋不堪的表情來……
這不是自取滅亡嗎?
衛宵練也沒了脾氣,将聖旨一合,扔給了盧大人:“本殿下是來宣旨的,不是來哄孩子的,能不能接受是你們的事兒,總之南齊使臣回去的時候,本殿下要看到盧秋月跟在他身邊!”
……
幾日後,莽古裏一行人出發,盧秋月果然乖乖地穿上了嫁衣,衛宵練送行的時候着實松了口氣,他讓沐軒陵做了送親的使者,莽古裏要怎麽做,全憑沐軒陵的運籌帷幄,至于盧秋月,隻要負責貌美如花就夠了……
送走了盧秋月,衛宵練自宮外返回皇宮的時候,猛然覺得有些不對頭,這宮裏宮外怎麽到處都紮着彩綢?
他心裏泛起不祥的預感,立刻揪住身邊的一個太監:“這宮裏是怎麽回事?不是年不是節的,爲何懸挂彩綢?”
小太監臉都吓白了,磕磕絆絆道:“太太太太子爺恕罪……這這這,這奴才也不知道……”
衛宵練沒好氣地把人往旁邊一推,一路風風火火地奔了太極殿。
若他沒猜錯,這準又是弘始帝搗的鬼,找别人是沒用的,還是找弘始帝來得幹脆一點。
然而,衛宵練到底還是失算了,等他趕到太極殿的時候,整個殿内已經人去樓空,隻有甯和公主坐在龍椅上,舒舒服服地喝着鳳比翼無聊發明的那個叫做珍珠奶茶的東西。
“甯和,你怎麽坐在父皇的龍椅上,别胡鬧!讓父皇看見,你準吃不了兜着走!”衛宵練一手掐腰,不客氣道:“父皇呢?”
“父皇?走啦!我這不是趁着你還沒登基,這龍椅沒有主人,過過瘾嗎?等你登基之後,這椅子可就坐不了啦!”
甯和公主嘿嘿一笑,從龍椅上翻身下來:“皇兄……哦不對,現在是陛下啦,臣妹恭喜陛下登基,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衛宵練臉都綠了:“甯和,你說實話,父皇他人呢?”
“父皇啊,剛下了禅位诏書,退位出去帶着暗衛和母後——好像還有蕭貴妃她們——雲遊四海去了。”
“什麽?父皇是什麽身份,怎麽能出去雲遊四海,萬一有危險呢!”衛宵練氣結。
“放心吧,不會的,父皇在禅位之前又下了一道聖旨,封自己爲殺無赦統領,帶着所有的殺無赦出門去了,不會有危險的!”甯和公主信心滿滿地點了點頭。
衛宵練在心裏淚流滿面,不帶這麽坑人的,突然搞個禅位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他的親兵都帶走,弘始帝坑起兒子來真是沒有完的!
……
三日後,衛宵練登基稱帝,改元盛乾,帝号永歲,冊鎮北侯嫡女鳳比翼爲後,号宜元。
就此,拉開了大越王朝最爲鼎盛的盛乾時代。
另一方面,就在南齊使團将要到達國境的前一天,夜色裏,營地中竄出一個黑影來。
這黑影一路專撿僻靜的小路走,一直走到一處水潭邊,才松了口氣,解下包着頭的黑色頭巾,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兒來。
不過此時,這張臉蛋上卻挂滿了淚水,和咬牙切齒的恨意:“要我嫁給這樣一個蠻夷,做夢!我盧秋月甯死不屈!”
盧秋月說完,想起這幾日偶然在軍營中見到的溫文儒雅的沐軒陵,忍不住眼圈又是一紅:“才子多情,紅顔薄命,軒陵公子,這一世秋月終究不能與你相守,如有來世,願咱們一生一世一雙人!”
說完,盧秋月閉上眼睛,縱身一跳,将自己沉進了這小小的池塘。
營地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人給預定了下輩子的沐軒陵皺着眉頭給越國的護衛隊下令:“趁着現在天還沒亮,趕快去找,天一亮消息就瞞不住了!”
說完,沐軒陵又忍不住罵道:“你們幾個,眼睛是拿來出氣兒的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活人,就能眼睜睜地在你們面前跑了!”
蓦地,在他背後,有人懶洋洋道:“你怪他們有什麽用?隻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盧秋月誠心想跑,他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防不住啊。”
沐軒陵猛地轉身:“沈蕙,你是誠心跟來給我添堵的吧?我還沒罵你呢,你倒騎我頭上來了!你說你一個女子,成天混在這滿是男人的軍營裏算怎麽回事兒啊,郡王和郡王妃難道就不擔心你?這都快到南齊了,往後隻會越來越危險,你趕緊回京去吧!”
“你都不怕危險,我爲什麽要怕?再說了,我們沈家就是這樣,軍營又怎麽?我奶奶還親自帶兵打過仗呢。”
沈蕙此時正舒舒服服地倚在營地裏的虎皮座椅裏,聲音裏帶了一絲咬牙切齒:“哼,她鳳比翼能做到的,我沈蕙一樣能做到,而且,隻會比她做得更好!”
沐軒陵沉默了片刻,微微一笑:“好啊,那你倒可以試試看。”
……
另一方面,月光下盧秋月投水的池塘原本已經平靜下去,然而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又冒起氣泡來。
伴随着氣泡,池塘裏也開始出現波紋。
“……我靠!”
随着一聲驚呼,水面炸開水花,有人自水裏鑽出,連撲騰帶爬地上了岸:
“媽的,這幫人真不厚道,說好一起來池塘邊BBQ,居然就這麽把我扔這兒不管了!連個電話也不打,這都幾點了,值班肯定又遲到了!”
這人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用手控着耳朵裏的水:“還好姑奶奶水性好,要是換了别人在水裏睡着,早就淹死了!”
話音剛落,女子猛地一頓,一手攥住身上濕淋淋的衣裳,狐疑道:“誰給姑奶奶穿的衣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