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業奉獻一生了,沒想到半年沒見,連徒孫都給我造出來了?”
鳳比翼臉色瞬間漲紅,遮掩道:“沒有!我,我這是……是我來到這裏之前就有的婚約,跟我沒有關系!”“就算成親是逼不得已,難道你不願意,我這個徒婿還能硬拉着你造人?啥人啊有這膽子,他就不怕你廢了他的下半身和下半生?”鳳一笑發出兩聲賊笑,對鳳比翼的話表
示不信。
鳳比翼也算是豁出去了,把臉一扭:“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反正我是不會回應的!”鳳一笑見狀,忙斂了笑意,又正色道:“話又說回來,你我之間雖是多年的師徒了,然而如今的身份實在是尴尬,依我看,我們在外人面前還是不要太過熟稔了,今日與你
見面,隻爲通個氣兒,但咱們之間的關系,不可讓旁人知曉了去。”
“旁人還罷了,我家王爺那裏怕是瞞不住的,我已經跟他提過,說我不是大越人,是來自不周山的神祗下凡,我想他應該是能接受師父你的身份的。”
鳳比翼也正色答了,别人或許可以不說,但衛宵練這裏她是糊弄不過去的,況且她與鳳一笑不可能隻見今日這一面,瞞别人或許能瞞得過,衛宵練這枕邊人怎麽瞞?
鳳一笑想了想,遲疑道:“若他能保證不壞了事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隻是什麽?”“隻是你别忘了,師父我可不是這驚濤郡的實權派。”鳳一笑苦笑道,“我倒是有心對你們網開一面,可是我那個好大哥,可未必會這麽輕易繞過你們,現在是他喬裝出了門
,我這才有膽子假借他的名義讓你進王府,但等他回來,這件事能瞞多久可就不一定了。”
鳳比翼:“……”回過神來的鳳比翼差點被鳳一笑氣死,她這個不靠譜的師父,怎麽能幹出這麽沒譜的事兒呢?現在鳳千古是不在家,可是他回來之後,怎麽可能不知道驚濤郡王單獨約見
豫王妃的消息?這消息若是傳出去,被有心之人聽到,那就是一個簍子。
她原本還以爲是這驚濤郡王老謀深算,成竹在胸,所以才敢單獨隻見她一個人,結果不過是自家師父膽大包天!
鳳比翼思及此處,把牙一咬:“師伯他平時,對你如何?”
鳳一笑想了想:“命還是能保住的。”
鳳比翼再次無語,想了想:“要不等他回來,咱們把他放倒,然後說見我是他昏迷期間做的事情?反正以咱們的本事,讓他糊塗個兩三天不是難事。”
鳳一笑苦笑道:“二丫啊,你可真是會找刀刃兒啊,你這個師伯,不僅樣貌長得與爲師相似,這醫術也是不相伯仲啊,若非如此,爲師會屈居在他之下,束手束腳嗎?”
鳳比翼快崩潰了,敢情她這個師伯還是個刀槍不入的鐵王八,任你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她想了半天也沒什麽好辦法,眼看着天色不早,也隻能先起身告辭:“總之師父你先想辦法打個馬虎眼,好歹把命保住,剩下的咱們徐圖緩進吧……”
鳳一笑看了她半天,哭喪着一張臉:“我本來還指望你能給我出個主意!”
“求人不如求己,師父您老人家自求多福吧,徒兒先溜了!”
鳳比翼嘿嘿一笑,腳底抹油。
……回到館驿之時天已經暗下來了,淡月胧明回去休息,正堂裏隻剩下衛宵練一個人在等她,見她回來,忙上前一把扶住,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見沒出什麽事兒,這才松了
口氣:“阿彌陀佛,你這一去好幾個時辰,可真是快吓死我了。”
“别擔心,沒什麽大事兒,咱們進去說。”因爲淡月胧明之前派人偷聽的緣故,鳳比翼和衛宵練即便是在隻有兩個人的時候,說話也是輕聲細語,唯恐被人偷聽了去,衛宵練也知其意,扶着人進了卧房,先替鳳比
翼除了外裳,再替她卸簪,趁機與她咬耳朵:“到底怎麽回事?”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遇到故人了。”
鳳比翼說到此處,心下靈機一動:“還記得我師父嗎?”
“百草老人?記得啊,不過我記得這好像是你編出來的。”衛宵練莫名其妙,好好地提這個做什麽?
“也不全都是編的,雖然入夢一說是我杜撰,但百草老人卻是确有其人,不然你難道真以爲我能夠無師自通嗎?”
鳳比翼說完,側過頭跟衛宵練咬耳朵:“驚濤郡王就是我師父。”
衛宵練愣了一會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麽?”
“我說,驚濤郡王是我師父。”鳳比翼又重複了一遍。
衛宵練歪了歪頭,疑惑道:“這可奇了,你不是來自不周山的嗎?千古一笑既然是你的師父,怎麽又會是無疆帝國的人呢?”
“我都能是越國的豫王妃,我師父是無疆帝國的郡王,很奇怪麽?”
鳳比翼聳肩:“沒什麽好奇怪的,和我一樣,下凡來的。”
衛宵練點了點頭,心下稍安:“若這麽着,不是反倒輕松了麽?既然千古一笑是你師父,他自然不會爲難我們了。”“若真是如此就好了,你可知道,這千古一笑乃是兩個人,我師父名喚鳳一笑,他兄長也就是我師伯名叫鳳千古,兩個人的醫術不相伯仲,可論起權勢來,十個我師父也敵
不過一個師伯,師父雖然有心回護我們,但師伯的脾氣卻注定了他會看咱們不順眼,這次驚濤郡之行,未必順利呢。”
鳳比翼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衛宵練啧了一聲,想了想:“不管怎麽樣,有個人能幫我們,就比沒有強。”
……
兩人在館驿裏歇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淡月胧明就急匆匆地過來問鳳比翼跟千古一笑談了什麽,鳳比翼昨天沒來得及想到這個,一時間還真被他問住了。
實話自然是不能說的,但說假話想要糊弄過淡月胧明也不容易,鳳比翼正在躊躇的時候,衛宵練已經老神在在地開口:“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過去叙舊。”
“叙舊?”淡月胧明一時間幾乎懷疑自己耳朵失靈了,“豫王妃跟驚濤郡王……有交情?”鳳比翼嘴角一抽,剛想否認,就聽衛宵練繼續胡編:“那倒不是,不過大越與無疆帝國雖然隔着千山萬水,但醫術卻是同出一源,比翼的師門也能與這位驚濤郡王攀上關系
,驚濤郡王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叫比翼過去的。”
淡月胧明聽得一臉糾結:“這……你……大越從前連無疆帝國的存在都不知道,你現在跟我說,豫王妃的師門能跟千古一笑攀上關系?”
“有什麽不可能的?按照輩分來算,比翼還應該叫千古郡王一聲師伯呢。”衛宵練毫不驚慌。
鳳比翼哭笑不得,她倒确實應該叫鳳千古一聲師伯,衛宵練的話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沒有錯,但就是因爲有的地方故意語焉不詳,所以聽起來格外奇怪。淡月胧明心中的疑惑更深,但一時間也不知從何問起,然而就在此時,昨日來傳話的丫鬟又來了,隻是臉上多了幾分恭謹,少了幾分笑意:“我家郡王請豫王妃前去郡王府
一叙。”“又是隻叫我一個?”鳳比翼愣了一下,擰起眉頭來,師父他老人家是怎麽想的,昨天打着鳳千古的名頭找她見面已經是冒險了,今天還玩這一手,怕死的不夠快?昨天鳳
千古沒發現已經是萬幸了,難道他覺得今天鳳千古也不會發現?但話雖如此,昨天已經去過一次了,今天人家來請卻堅決不去,傳出去反倒會令人遐想,昨天在郡王府到底發生了什麽?因此鳳比翼今天是不去也得去,隻好囑咐衛宵練
幾句,自己上了郡王府的馬車。一直到到達書房之前,鳳比翼都以爲叫她來的是鳳一笑,因此并未如何防備,大大方方進了書房,誰知才進門,就瞧見鳳一笑闆闆正正立在一旁牆邊罰站,見她來了,殺
雞抹脖地使眼色,鳳比翼順着鳳一笑的眼神看去,目光落在桌案後一個人影身上。難怪從未有人知曉千古一笑乃是兩個人,鳳千古的面貌的确與鳳一笑想了個十成十,若非兩人的氣勢與眼神不同,而她又對鳳一笑了解至深,恐怕就連她也分不出誰是誰
來。
難怪外人都說千古一笑高深莫測,喜怒無常,一會兒是像個活寶的鳳一笑,一會兒是冷得像冰山的鳳千古,外人看着當然會覺得這人性情詭異了。就在鳳比翼打量鳳千古的同時,鳳千古也放下手裏的書,擡眸不徐不緩地打量了鳳比翼一眼,略頓了頓,唇角扯出一絲冷笑:“你就是大越的豫王妃?能讓一笑爲了你頂撞我,是有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