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單力薄,熬到七十闆子的時候就斷了氣,被春水流弦吩咐直接扔進海裏喂魚。
鳳比翼知道了這件事,隻是冷笑:“正經要他審案的時候糊裏糊塗,給自己遮羞卻是遮的及時,怪不得他能與曉雲開相敬如賓,真是天生的一對兒。”這日正是他們起身出發的日子,衛宵練幫鳳比翼斟酌了一根赤金累絲鳳步搖,又替她整理好身上的裙褂,笑道:“行了,事情都過去了,氣也好不氣也罷,就這麽着吧,你
若是生氣,大不了我們回來的時候,在歸雲郡不停留,直接上船就是了。”
“停,憑什麽不停,千裏迢迢地從郡中之郡回來,不能休息就要開船?是他春水流弦虧心,憑什麽要我受罪?回來的時候,咱們住在鍾家,我看他春水流弦臉往哪放!”鳳比翼冷笑一聲,與衛宵練一并攜手出去了,春水流弦查明了事情之後自知有愧,早早地便等在外頭,想要借機跟鳳比翼和衛宵練陪個不是,但二人誰也沒給他好臉色,
徑自上了車,吩咐衆人出發。
歸雲郡和扶風郡相距甚近,一日之内可以打個來回,大越的儀仗早上出發,到了傍晚,便被淡月胧明迎進了扶風郡王府。
春水流弦幹的好事兒,淡月胧明也從下人口中聽說了,有心替春水流弦說幾句好話,才開了個頭就見衛宵練和鳳比翼雙雙沉了臉色,他也隻能閉嘴。
這件事說到底也是春水流弦不過腦子,人家生氣也是正常,他總不能爲了遠在歸雲郡的春水流弦,把眼面前的兩人給得罪了吧?
扶風郡的接風宴,規模也不比歸雲郡的小,席上雖多了不熟悉的面孔,卻也依舊殷勤,這頓飯倒還吃的沒什麽不順心。
不過鳳比翼總覺得有事情在心頭,卻一時想不起來,于是總是心事重重的,惹得身邊的衛宵練屢屢看她:“比翼,怎麽了?是飯菜不合胃口嗎?”
“沒有,是我有些飽了,你不必管我,别怠慢了主人。”鳳比翼回過神來,朝他笑笑。
淡月胧明笑笑:“王妃若是乏了,可以後面歇息,我請丫鬟給王妃安排休息的地方。”
鳳比翼也無意在宴席上久留,聞言倒是甚合心意,欣然起身随兩個丫鬟去了。兩個丫鬟将她引到扶風郡王府的一處暖閣裏,服侍着鳳比翼躺下,鳳比翼雖然沒有睡意,但席上鬧哄哄地吵得她頭疼,也沒什麽精氣神兒,便懶洋洋地閉目養神,卻在心
裏想着自己究竟要考慮什麽事。
約麽有一刻鍾,就在鳳比翼隐約有些睡意的時候,卻忽聽身邊兩個丫鬟低聲道:“這就是給咱們郡王治眼睛的那個豫王妃?”
也許是兩個丫鬟見她沒有動靜,以爲她睡着了,所以也放開了膽子,另一個丫鬟答話道:“好像是,看她年紀也不大,沒想到有這樣的本事。”
“你說這大越是什麽地方呢,怎麽人人都是黑頭發黑眼睛,看着真叫人生厭,偏偏又是王妃,還得供着他們。”
“少說兩句吧,人家跟咱們不是一樣的,黑發黑眼怎麽了?要是叫人家聽見了,要你的命呢。”“說起來,這位王妃的醫術也不知該說是好還是不好,以前王爺是紅發紅眸,看着真是高貴,叫人不敢直視,治完眼睛之後,成了雪眸了,發色眸色差這麽多,像什麽樣子
呀。”
“差得多怎麽了?你也不想一想,紅發也就罷了,雪眸是什麽人才能有的?你沒發現,郡王的眼睛變成雪眸之後,那些其他郡派來的使者,話裏都客氣了三分?”
……後面的話,鳳比翼沒聽進去,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屋子各處已經上了燈,衛宵練正坐在床邊支着頭閉目養神,見她醒來,笑道:“昨兒也沒見你如何
晚睡,怎麽今兒還這麽疲倦?真是有身子的人了,隻是你這時候醒過來,晚上還能睡得着嗎?”
“睡不着也閉着眼罷了,早晚還不是睡着,我原也沒打算睡,隻是丫鬟們閑話,倒聽出來困意了。”
鳳比翼打了個呵欠,讓衛宵練一起坐到床上來,靠在他懷裏,随口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也就一個時辰吧,扶風郡這些人跟歸雲郡還不太一樣,歸雲郡地處偏遠,世家大族除了商賈就是船行,扶風郡就不同了,讀書的、經商的、家中有人在聖帝身邊的……說
起話來,至老實的也帶着三分試探,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比讀十年書都累。”
鳳比翼噗嗤一聲笑開,卻也沒在意:“就跟青州和京城似的,青州那小地方,一個青夜會就鬧起來沒完了,到了京城,卻是各方勢力攪局,總不過是天高皇帝遠罷了。”
“皇帝遠就皇帝遠吧,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咱們哪有功夫給他們操心。”
衛宵練說完,又看向鳳比翼:“對了,今兒你爲何總是顯得心事重重的,别跟我說是吃飽了,你的飯量我還不曉得?當着外人給你留面子罷了。”
鳳比翼歎了口氣:“我也不太知道,隻是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她低着頭想了想,思緒又轉到那些婢女的閑話上,随口道:“說起來,那些婢女今兒提到,淡月胧明的瞳色變成雪色之後,非但沒有人來找他麻煩,反而那些其他郡的使者
反倒客氣了幾分,這是什麽緣故呢?”“還能是什麽緣故,無疆帝國不是覺得瞳色越淺越尊貴嗎?陵絕塵那小子說自己是聖帝的私生子,他的發色就是雪色的,我想無疆帝國的皇族,搞不好就是發色瞳色都是白
的,淡月胧明鬧出一個雪瞳來,誰知道他是不是跟皇族有關系,當然要敬他三分。”衛宵練笑道。
聽到此處,鳳比翼心頭一驚,唰一下自衛宵練懷裏坐直了身子:“就是這個!”“我的姑奶奶,慢點兒,别驚着孩子。”衛宵練吓得一頭汗,連忙把人重新扶着慢慢躺下:“到底怎麽了,就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