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月……
她覺得自己快被氣死了,難道衛承影真的要靜觀其變,一直觀到衛宵練回來,再把毫無變化的豫王黨,還給衛宵練嗎?
而且,更讓她無奈的是,也許是她說得太多了,衛承影聽厭了,最近這些日子,居然一直往李弦雪房裏歇息,不來她這個正妃處了?
慕容瀾嘴上不說,心裏已經暗暗計較起來了。
李弦雪其人,雖然很沉穩,也不曾冒犯過她這個正妃,然而此時這種情形,也不能容她再這般受寵下去。
于是這日晚膳後,慕容瀾私下裏讓丁香去了一趟廚房。
丁香挾着個小包裹去了小半個時辰,這才折返回來:“主子,事情成了。”
慕容瀾滿意地點點頭,又擰眉道:“事情做的可幹淨麽,不要留下什麽把柄才好。”
丁香信誓旦旦:“主子放心,廚房裏的柳媽,是奴婢的親姑姑,當初還是求了主子,才給安排進去的,她跟奴婢一條心,絕不會背叛主子。”
慕容瀾于是放下了心,安安穩穩地等着柳媽下手。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也的确得償所願了,隻不過,付出的代價,遠比她料想中要嚴重得多。
慕容瀾是在第二天晚膳後收到的消息,直接驚地跳了起來,臉上唰地一下全白了:“什麽?什麽……李側妃流産了?”
來報信的婆子白着一張臉,瑟瑟發抖:“是……李側妃跟太子爺一道用過晚膳之後,就說自己肚子疼,丫鬟們看的時候,已經見了紅,還沒熬到大夫來,孩子就落了……”
慕容瀾臉色陰沉不定,半晌才咬着牙死死地一拍身側的桌案:“她倒是争氣!走,咱們去看看!”她帶人來到李弦雪房中的時候,正撞見衛承影大發雷霆,氣得臉都變色了,地上碎瓷器崩的到處都是:“你們這群人,幹什麽吃的!好好的一個孩子,居然能落了!查,給本殿下查,查不出來,本殿下活剮
了你們!”慕容瀾原本是滿心複雜,但見到衛承影的樣子,口中的話輾轉了幾個來回,還是咽了下去:“殿下,殿下息怒……沒聽到殿下的話嗎?還不快去查,側妃這些日子吃的用的,通通查一遍,看看是哪裏出了差
錯!”
她話音剛落,便遭了衛承影一記白眼:“你不必殷勤,事情沒查清楚之前,你也未必無辜!”
慕容瀾愣了一下,臉上不由得有些發白,勸道:“殿下,您這話未免太過了,側妃入門也不過一月有餘,她有身孕的事,妾怎麽能料得到呢?”
“料不到,就不能提前下手了嗎?”衛承影冷笑,慕容瀾跟他耍這種心眼,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莫忘了,他這個太子殿下,曾經最爲儀仗的勢力,就是大越的太醫院!
身爲皇後嫡子,又是太醫院院首的外孫,自小,對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乃至下毒暗害的勾當,他都清楚得很,别看慕容瀾此時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可是衛承影壓根就信不過她。
隻因,這件事最後必然是慕容瀾獲利,隻要有這一點,她就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慕容瀾被衛承影的敏銳吓到了,嗫嚅半晌不敢開口,倒是床榻中的李弦雪聞言,含着淚撐起身子來,虛弱道:“殿下……妾身相信,事情不會是太子妃娘娘所爲……以娘娘的身份,又何必做這樣的事呢……”衛承影見到面白如紙虛弱不堪的李弦雪,心頭頓時湧上一陣心疼,快走兩步,不顧丫鬟們的勸阻,直接坐到床邊,将李弦雪扶入懷中:“事情查過之後,必然有定論,若不是她做的,本殿下自然會好好補償
她,但罪魁禍首,也不要指望本殿下會開恩!”
絕情的話語,冷厲的态度,生生讓慕容瀾打了個冷戰,她有種預感,今日這件事,怕是不會善了……
更讓慕容瀾措手不及的是,門外此時忽然奔進一人來,不住磕頭,顫聲道:“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恕罪!老奴也是受人指使,求太子殿下從輕發落啊!”
慕容瀾扭頭去看,發現跪在地上的人正是廚房的柳媽,頓時心頭一顫,正待發話,衛承影已經起身走到柳媽面前:“怎麽回事,說!”柳媽面白如紙,嘴顫了幾顫:“太子殿下!昨天晚上,太子妃娘娘命人給了老奴一個瓶子,要老奴偷偷下到李側妃的飯菜中,事成之後,給老奴一百兩作爲報酬,老奴一時财迷心竅,就答應了,可是老奴也
不知道,事情會鬧到這麽大啊!太子殿下,求您看在老奴也是受人指使的份上,從輕發落吧!”
慕容瀾心中一驚,上前數步厲聲道:“胡說!本妃什麽時候讓你做過這樣的事!你是誰派來的,這樣污蔑本妃!”
柳媽一抹眼淚:“太子妃娘娘,天地良心,您可不能把老奴往火坑裏推啊!來找老奴的,就是你身邊的丁香,她是老奴的親外甥女!”
慕容瀾心頭直打顫,她無論如何沒有想到,丁香口中值得信任的柳媽,居然是這樣的一個軟骨頭,衛承影還沒查,就自己把話都說了!
不行,不能就這樣認了!衛承影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這時候被坐實了罪名,就再也無法翻身了!她定了定心神,冷笑道:“丁香是我身邊的不假,也的确是你的外甥女,所以你就看準了這一點,想要來陷害于我是不是?你覺得,側妃流産一事事關重大,隻要栽到了本妃身上,本妃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
地了,是不是!”
柳媽擡起頭來,“啊”了一聲:“娘娘,您在說什麽啊,這……這事情是您要老奴做的,您可不能賴賬啊!”慕容瀾輕笑了一聲,眼中帶着冷意:“可笑,你說是就是?那本妃還說是你蓄意誣陷本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