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便哭天抹淚,定要衛承影給她一個交代。
衛承影如今是看見慕容瀾便覺得頭疼,他好不容易才過幾天安生日子,就又被攪和了,若是據慕容瀾所說,那處罰犯上的劉夢夷也是應該,可是衛承影深知慕容瀾的性子,絕不相信慕容瀾當真如此無辜。
想了想,衛承影半是勸誡半是警告地将慕容瀾送了回去,扭頭便叫人傳了李弦雪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李弦雪是在場的人,又跟兩邊都沒有什麽恩怨,她的話,無論如何總比慕容瀾來的可信多了。李弦雪來得也很快,聽了衛承影的意思,歎了口氣,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倒也沒有添油加醋,末了又歎:“請殿下恕妾身多嘴,其實據妾身的意思,這件事兩邊各有錯處,烏鴉落在煤堆上,誰也别嫌誰黑了,劉側妃雖然出身不凡,可是進了太子府,就是太子的人,無論如何也不該把自己擺在太子妃娘娘的上頭;可是話又說回來,太子妃娘娘也不該如此對我們,尋常人家就是要立威,也不該如此折磨我
們,更不該……拿茶涼了來做文章,這也太無理取鬧了,也難怪劉側妃不忿。”
衛承影揉着眉心歎了口氣,他的想法跟李弦雪算是不謀而合,今日這事根本就是兩邊吃飽了撐的找茬,要真像李弦雪說的各退一步,也沒這麽多破事了,就怕兩邊誰也不願意退步,那事情可就沒個完了……在對慕容瀾和劉夢夷頭痛的同時,衛承影也對李弦雪頗爲欣賞,倒不是說他覺得李弦雪如何出色了,李弦雪要是真那麽出色,今兒這場也未必鬧得起來,但紅花也要綠葉來襯,李弦雪這性子放在尋常人家
也隻是普普通通,可是放在他這個太子府,那就是最拔尖的了。
也正因如此,和那兩個比起來,衛承影也覺得跟李弦雪待在一塊兒更加省心,于是這日的午飯和晚飯都是在李弦雪屋子裏吃的,吃完也直接歇在了李弦雪房裏。若是平時,衛承影納妾的第二天還要歇在妾室房裏,慕容瀾肯定是要恨上這妾室的,但一來今日的事多虧李弦雪轉圜,慕容瀾好歹記了她一個人情,二來劉夢夷實在是把她惹火了,慕容瀾隻顧着跟劉夢夷
置氣,也就懶得管沒什麽威脅的李弦雪了。
且不提太子府裏的水深火熱雞飛狗跳,另一邊,東海沿岸。因爲怕夜長夢多,拖晚了弘始帝會派人來阻攔的緣故,衛宵練一行人早就講好,到了東海之濱也不歇息,直接開船,一切離了岸再說,四海商會連夜趕工,還真在幾日内湊齊了兩個月的水糧,等衛宵練趕
到之後,也沒有拖延,當即拔錨起航,硬是把弘始帝派來阻攔的使者甩在了後頭,使者倒是有心追上去,可惜一沒有海圖,二沒有這樣的船,就怕人沒追上,自己先翻在東海裏,隻得讪讪回京複命。
另一邊,衛宵練一行在船上也沒好受到哪裏去,因爲要趕時間的緣故,他們真是輕裝簡行,就連最喜歡享受的衛錦華,也隻收拾了一個自己背得動的小包裹,一路颠簸着上了船。
到了船上,這一行人都如去了半條命一般,歇了整整一日,才算緩過來。
因爲上次出過一次海的緣故,四海商會基本掌握了離岸兩日内的路程,因此這兩日還不需要鳳比翼出手,正好拿來休整了。
不過最需要修整的不是鳳比翼,而是衛錦華。
因爲船上多是海邊的漁民船工一流人,這些人自小就跟船啊水啊的打交道,登了船也一般不會有什麽不适,然而換了衛錦華這嬌生慣養,自小也沒下過水的就不一定了。
一句話,他暈船。
衛錦華在剛上船的時候還松了一口氣,搖着扇子叫人給他上些食物,然而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實在是太天真了。船隊才剛剛起航,食水都很充足,雖然不能與康王府的吃穿用度相比,但還是給衛錦華辦了一頓有酒有肉的膳食,衛錦華一路舟車勞頓,甚至可以說是一頓飽飯都沒吃上,剛安頓下來,又見了豐盛的食物
,即便是不夠華麗美味,也夠他大快朵頤的,可惜吃完還不到一個時辰,他便開始覺得頭暈眼花起來,胃裏更是一陣一陣地泛起了惡心。
衛錦華擰眉捂住嘴,第一反應就是這食物不幹淨,所以才吃壞了肚子,有心把管事的叫來罵一頓吧,一張嘴胃裏就翻天覆地,也隻好把脾氣壓下,等這陣難受勁兒過去再說。誰知過了幾個時辰,這狀況非但沒好,反倒愈發嚴重了,衛錦華到底還是耐不住,将先前吃的酒菜盡數吐了出來,這期間船上的管事還來過一趟,送了些清水和水果,又重新準備了一桌更豐盛的宴席,然
而衛錦華隻稍稍聞到食物的味道就一陣惡心,扭頭就吐了個昏天黑地,吓得管事立刻把宴席都撤了下去,倒便宜了衛宵練和鳳比翼。
如此鬧了将近一天,衛錦華也覺着有些不對,就算是吃壞了東西,這都一天了,也該有所好轉了,怎麽他反倒越來越嚴重?
他心裏不免泛起了嘀咕,若是吃壞了東西還是小事,别是中了毒吧?思及此處,衛錦華忙派人去請鳳比翼過來,反正不管是中毒還是吃壞了東西,他都快熬不下去了,這一天他所有吃下去的東西過不了多一會兒都會吐出來,幾乎可以說是粒米未進,再這麽下去,他恐怕真
捱不到找到踏上仙山的時候了!
鳳比翼收到消息之後來的很快,畢竟衛錦華是康王的獨子,若是他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康王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然而當她診完脈之後,不免哭笑不得。
衛錦華有氣無力地趴在床上,唉聲歎氣:“表嫂,錦華實在是熬不住了,能不能給我開一副藥,治一治?”
鳳比翼撓了撓頭,有些爲難:“你這病,我也隻能緩解一下,想要根治卻是無藥可醫啊。”衛錦華“啊”了一聲,臉都白了:“那,那我……不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