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令夫人,看白家密道的出口都有誰知道,或是這出口開在哪一戶人家?”
話音未落,那頭徐夫人已經風風火火地出來了,許是名将之後的緣故,這位徐夫人倒是豪爽:“王妃不必遲疑,妾身願意配合王府的調查,說到底王府查出了事情的真相,也是對徐家有利。”說話間,徐夫人已經朝衛宵練和鳳比翼見了禮,這才落座到徐翰文身邊:“妾身的确是白家之後,不過白家自前朝到如今,一向避禍隐居,并沒有與朝廷作對的心思,到如今,也是人丁寥落,到了妾身這一代,隻有一個哥哥,做了小小的八品城門吏;一個姐姐,幾年前就故去了,這姐姐也隻一個女兒,如今早不知流落到哪裏去,連妾身也沒她的下落,隻哥哥一家如今還住着白家避禍時的老屋子,楊家的密
道,也正通到老屋,而且,哥哥也的确有一個女兒,今年二十歲,還雲英未嫁。”鳳比翼點了點頭,一發覺得這位白姑娘可疑起來,她既然住在白家,自然能夠日日接觸到密道,況且大越女子多在二十歲之前就早早地嫁了,似白姑娘這樣二十歲尚未出嫁的也是少數,這位白姑娘想要爲
自己打算打算,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她又是禮部侍郎妻子的外甥女,若真是膽大心細,或許真能讓她把科舉試題給弄到手也未可知……
衛宵練也是作此想法,當機立斷:“不知白家老屋在何處?本王想要前去拜訪。”
徐夫人卻有了幾分遲疑:“這……王爺,實不相瞞,白家畢竟前朝罪臣,雖然沒有與朝廷作對的心思,可是……能否請王爺通融一下,隻傳玉蘭到徐家來問詢?”衛宵練也知道徐夫人的意思,無非是怕豫王府過後翻舊賬罷了,其實大可不必,白子期再怎麽聲名遠揚,也過去百十來年了,如今大越朝堂穩定,早不是随便什麽前朝餘孽就能霍亂朝綱的了,不過既然徐
夫人有顧慮,他從善亦未嘗不可。徐夫人悄悄松了口氣,立刻派人去白家接了白玉蘭來,因爲徐夫人平日也常邀外甥女到徐家來的緣故,白玉蘭并未疑惑,立刻上了徐家的馬車,然而等她到了徐家,見到徐家正堂裏這如臨大敵的場面,頓
時臉上一白,她隐約覺得,等待她的,并不是什麽好事兒……鳳比翼掃了一眼白玉蘭,雖然她當日并沒有親眼見到楊恪口中的仙姑,但聽到白玉蘭請安的聲音,心裏便已經肯定了大半,頓時冷笑一聲:“白姑娘真是好手段,皇上的禦筆還沒有批,你倒要把今科狀元點
出來了!”
白玉蘭心頭一顫,不由自主地跪到地上:“我,我……”
衛宵練見狀,也知道這一次總算是押對了寶,雲開霧散了,故此冷笑道:“本王倒也很佩服白姑娘,我朝開國以來第一次試題洩露,不是達官顯貴弄權,居然是窈窕淑女留情?”
白玉蘭聞言愈發忐忑,低頭瑟瑟發抖,不發一言。
徐夫人見狀,更是又氣又急:“爲你一人,險些毀了整個徐家!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你就沒想過徐家嗎?枉我将你當做親女兒看待,你……”
白玉蘭原本忐忑,待到此時卻忍不住擡起頭來:“當親女兒看待?姑姑可沒打算把月茹留到二十歲!”
徐夫人梗了一下,又聽白玉蘭流淚道:“我也知道婚姻大事,應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如今父親無力嫁女,媒妁不見蹤影,那我爲自己打算,不應該嗎?”
鳳比翼聽到此處,不由得“哈”了一聲:“照你所說,那強盜也知道君子愛财取之以道的道理,可是他無從得到金錢,所以殺人越貨,也是應該的了?”這次被噎住的變成白玉蘭了,鳳比翼再接再厲,繼續冷笑:“若是我想要的,都可以不擇手段拿到,那麽這世間還有公道嗎,還有王法嗎?再說,天底下能人多了去,連皇上都有力不從心之時,你算個什麽
東西,就想随心所欲,置禮法于不顧?”
白玉蘭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擡眸道:“可是,可是我不過是想嫁一個好夫君而已,礙着誰了?”
“偷洩科舉試題,還沒礙着别人?滿腹經綸學富五車的士人舉子數以萬計,你卻試圖通過洩題的方式,讓名不副實的楊恪當上狀元,成爲你的夫君,這還叫沒礙着誰?”
鳳比翼一拍桌子怒道,提起這個來她就來氣,是,楊恪做人也許沒什麽污點,可是論起才學來,他還差得遠呢!
白玉蘭咬了咬下唇,冷笑道:“哼,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幾事不密則成害,今日我是無話可說,可是要治我的罪,徐家也跑不掉,咱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徐夫人氣急敗壞:“你!”
衛宵練适時地出來打了個圓場:“好了好了,本王既無意興師問罪,徐夫人也不必如此激動,隻要知道關節在何處就是了,事情鬧大,對咱們誰都沒有好處。”
徐夫人聞言,這才緩和了神色,歎息道:“其實這也怪我,若是我早些知道玉蘭的心事,也不至到如今這個地步。”
徐翰文哼了一聲,道:“這與夫人什麽相幹?女兒的親事,她老子不上心,她倒來折磨你這個當姑姑的!如今幸而豫王殿下寬宏大量,倘若王爺執意追究,咱們自顧尚且不暇,還有閑心替她考量嗎?”
徐夫人便低了頭,隻顧歎息,倒是鳳比翼微微皺起眉頭來,看着白玉蘭總覺得有那麽一絲絲的奇怪。看徐侍郎的樣子,不像是對白玉蘭或是白家有好感的樣子,那麽這科舉試題,是徐侍郎告訴了徐月茹,徐月茹又知會了白玉蘭嗎?無緣無故的,徐月茹又将試題告訴白玉蘭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