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影在一旁看着,卻隻覺得無奈,這兩個女人,是不是太不把鳳比翼和衛龍淵放在眼裏了?動衛龍淵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要先拿鳳比翼開刀,是真沒在鳳比翼手底下吃過虧?
不過仔細想想,兩個計劃即便是失敗了,也不過是丢些臉面罷了,損失些臉面而能讓這兩個人清醒一下也好。
他想要的是一個鳳比翼一樣的智囊,可不是一個一想到鳳比翼就發瘋的智囊!
……
孫皇後當天下午就去找了弘始帝:“陛下,臣妾有一事,思前想後總覺得不妥,所以想來找陛下商議一下。”
因爲這些日子後宮還算太平的緣故,弘始帝并沒生疑,淡淡擡頭:“講。”
孫皇後便擺出一副猶豫的模樣來:“陛下想來也聽說了,豫王成親之時,央臣妾給他寫了一份懿旨,準他不再納妾,當時豫王神情懇切,妾一時心軟,也就答應了,如今想來卻甚是不妥。”
她擡眸看向弘始帝:“爲人子者,本就該開枝散葉,豫王身爲皇子,更應該多爲子嗣考慮,豫王妃撺掇豫王,讓臣妾下這樣的旨意,固然是他們小夫妻的情意,隻是卻不是正途啊。”
弘始帝挑眉,訝異道:“不是還留了兩個側妃嗎?”孫皇後歎道:“說是兩個側妃,其實不過是陛下當時派去的兩個乳娘,因爲王爺帶着乳娘出宮聽着不好,所以才假稱侍妾,就算是有側妃之名,難道還能服侍王爺嗎?再說,出身乳娘的側妃,聽着也不好,
孩子都給别人生過了,怎麽能做皇家的媳婦?”弘始帝擱筆,有些猶豫,孫皇後倒真是說到了他心坎上,衛宵練就算跟鳳比翼再怎麽情熱,也不至于說一輩子都不納妾了,可是現在孫皇後下了這樣的懿旨,就是給了鳳比翼拈酸吃醋的借口,也禁住了衛
宵練開枝散葉的可能……
“那依你,怎麽辦呢?”弘始帝沉吟片刻,擡眸道。
孫皇後早有準備:“臣妾當時的旨意是,準豫王在兩個側妃之外,再不納妾。”
弘始帝了然點點頭:“那傳令下去,讓豫王府那兩個奶娘搬出去,哺育過皇子是有恩,但也不至于就一輩子吃定豫王了,擔心将來,朕賞她們一筆銀子養老就是了。”
孫皇後心裏樂開了花,面上不動聲色:“臣妾以爲,陛下既然已經下了旨,不如就好人做到底,順便給豫王賜兩位側妃如何?也省得豫王臉皮兒薄,再被豫王妃軟磨硬泡,就挺着不納妾。”
弘始帝皺起眉頭來,讓他把兩個側妃廢掉容易,再給衛宵練賜一個可就難了。
首先,這人選一定不能是性子綿軟的,鳳比翼已經如此厲害,若是來個軟性子的,怕是剛進門就被鳳比翼捏扁揉圓,這不是納妾,是買個高等丫鬟了。
其次,這人選還得跟豫王門當戶對,豫王好歹也是元後嫡子,能給他做側妃的,一定不能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但身份又不能越過鳳比翼去,這就難辦得很了。
鳳比翼出身鎮北侯府,家世不算高,但她自己是青蓮郡主,這個份位可就高起來了。
再次,這人選衛宵練不喜歡還不行,從成親這些日子的表現來看,衛宵練對鳳比翼着實是有些情意在的,若是再找一個衛宵練不喜歡的人選,那肯定過門就失寵,跟沒有一樣。
最後,這人選最好還是跟鳳比翼關系不錯的,一來這樣豫王府的後院能夠融洽,二來就算鳳比翼想要下手,顧忌着兩人從前的情分也不好動手不是?
條件很清晰很明了,但是問題是,這樣的人選有嗎?
這四個條件,就像四個篩子一樣,能過一個篩子都不容易,他現在是要篩四層……
别說,還真讓弘始帝篩出兩個人選來。
劉夢夷,李弦雪。劉夢夷是衛宵練外祖父靖國公的孫女,和衛宵練是表哥表妹,原本就比常人親近不少,論起身份來,劉夢夷雖然出身國公府,比鎮北侯府高一截,但是她的份位乃是亭主,比鳳比翼低一階,這一高一低,
也就平衡了。
而且,劉夢夷的性格絕對稱不上綿軟,跟鳳比翼的關系,從那日慶功宴上看來,也還算是不錯,這麽一算,可以說是難得的人選了。
李弦雪就更是如此。她的父親李晗乃是實打實的豫王黨,她自然不可能對衛宵練心存惡意,衛宵練也是如此,李弦雪一個武将之女,也斷稱不上性子綿軟,現在李晗成了甯國公,她雖然出身國公府了,但又沒爵位,還是要比
鳳比翼矮一階,看在李晗的面子上,鳳比翼應該也不會太爲難她。
再加上,這兩個人出身都是闆上釘釘的豫王黨,把她們兩個賜給衛宵練,也不至于引發黨争問題。
這麽一想,弘始帝居然覺得心神舒暢,爽快地下了一道聖旨,冊封二人爲豫王側妃,擇日擡入豫王府。
聖旨一下,豫王府就炸了。
真炸了。
土石橫飛那種。
這天鳳比翼去看鳳連理了,衛宵練一個人在家無聊,照着鳳比翼給的火藥秘方研制起如鳳比翼口中所說的煙花爆竹,尤其是能夠在天空中炸出花樣的禮花來。就在衛宵練試驗二踢腳的配方時,正好趕上弘始帝派人來宣讀聖旨,因爲衛宵練是元後嫡子,深受弘始帝器重和喜愛,因此宣旨太監也不敢拿喬讓衛宵練出來接旨,見衛宵練在庭院内,便去了庭院中宣旨
。
好死不死地,他來的時候,衛宵練剛配好一份特大号二踢腳,正準備試試威力,聽完聖旨之後一個慌神,手裏拿的火折子掉了下去,擦着了這份二踢腳。
他回神之後,意識到弘始帝幹了什麽,想到鳳比翼知道這事之後的反應,條件反射地想要轉圈,又一個不小心把燒着引信的二踢腳,踹到他爲了方便研究配置的火藥堆裏去了。
一米多高的火藥堆。
電光火石之間,衛宵練隻來得及撲倒宣旨太監,然後就兩個人一起被爆炸的氣浪掀了将近一米。據當時禦街上的人說,隻聽得平地一聲雷,豫王府後院牆直接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