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了幾分餘地。
這幾分餘地是弘始帝的私心，在慕容瀾心中則又是一番别樣心思了。
論起名聲來，她如今絕不比鳳比翼冊封縣主的時候差多少了，然而弘始帝隻讓她連升了三級，卻給當時僅是無品級貴女的鳳比翼封成了縣主，這其中的差别在哪兒？
慕容瀾想來想去，總覺得問題是出在親疏遠近上，雖然鳳比翼隻是無品級貴女，但她當時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未過門的豫王妃！
嘗過了被人追捧的滋味之後，就不容易再甘于平淡，慕容瀾也是如此，她已經嘗過了被人捧到鳳比翼頭上的滋味，再讓她甘心跟在鳳比翼身後亦步亦趨，她也就不怎麽願意了。
慕容瀾現在的心思，是要同鳳比翼并駕齊驅，甚至于比鳳比翼高上一頭！
這一次成爲縣君，對慕容瀾是一個不小的鼓勵，但她也不僅僅滿足于此，她現在惦記的，是和鳳比翼一樣的郡主之位，甚至是成爲弘始帝的義女，獲封公主之位！
慕容瀾現在不缺名聲，有京中商戶的資助和弘始帝的赈災銀在，也不缺錢，唯一缺的就是進身之階。
就在慕容瀾爲這個事兒發愁的時候，進身之階自己找上門來了。
“康王世子？”慕容瀾瞪着來傳話的丫鬟月奴，有些疑惑，“我同康王世子有什麽交情？他無緣無故，怎麽會來找我？”
丫鬟月奴笑道：“小姐怎麽忘了，您同康王世子雖然沒有交情，但四海商會，可不得不找到您頭上來了。”
慕容瀾這才反應過來，之前各商會花錢買名聲的時候，隻有四海商會不爲所動，于是她就派人出去散布了不少四海商會貪财成性，一毛不拔的流言。
大概，現在四海商會也坐不住了吧？
慕容瀾啜飲了一口面前的茶水，從容起身：“把人請到正堂去。”
等她到達正堂的時候，衛錦華已經漫不經心地坐在正堂品茶了，瞧見她，衛錦華眼中似一道精光閃過，最終卻什麽都沒說，隻是歪頭看着她。
慕容瀾也沒有拿喬，笑着上前施了一禮：“明賢見過世子。”
論家世，慕容鶴不過是三品的太常寺卿，跟正一品的康親王不可同日而語；論自身，她不過是個從三品的縣君，而衛錦華則是正二品的親王世子，差着好幾級呢，她犯不上跟衛錦華杠上。
衛錦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縣君起來吧，咱們在商言商，就别說那些沒用的話了，本世子此來的目的，想來縣君蕙質蘭心，應該已經有數了？”
慕容瀾款款起身，自己坐在了衛錦華的下首，微笑以對：“明賢也隻是鬥膽揣測一二……其實在這個節骨眼上，做善事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啊，爲何世子如此抵觸呢？”
“本世子對做善事沒意見，隻不過四海商會是屬犟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若是有人生逼着本世子做善事，本世子就是把脖子犟折了，也絕不戴這個嚼頭。”
衛錦華說罷，掃了一眼慕容瀾，似笑非笑。
慕容瀾擰起眉頭來，看向衛錦華：“這麽說，世子今次前來，是要跟明賢作對到底了？”
“不是作對，卻也不是服軟。”衛錦華掃了眼慕容瀾，“本世子此來，是要跟縣君做一筆交易。”
“交易？”慕容瀾一愣。
“想來縣君也知道，本世子的生意一向除了在生意場上做，還會在朝堂上做，縣君可以向本世子提一個要求，抵十萬兩銀子，換縣君一塊匾，這筆生意，對縣君而言應該不虧。”
大冬天的，衛錦華硬是摸出把扇子來搖了搖，這才風度翩翩地看向慕容瀾。
慕容瀾心中一動，她也知道衛錦華自小跟鳳子龍孫混在一處，論起跟這些人的交情，十個她也比不過一個衛錦華，若是想要與這些人結交，有了衛錦華幫忙，自然也是事半功倍。
她心思有幾分活動，卻隻是看着衛錦華：“就怕我的要求，世子做不到。”
衛錦華挑眉一笑：“沒有金剛鑽，怎麽敢攬瓷器活。”
慕容瀾沉吟片刻，擡眸一笑：“既然世子如此信誓旦旦……若我想要與皇子結親，不知世子有幾分把握？”
衛錦華挑了挑眉頭，似乎對她的要求并不意外：“太子妃，還是懷王妃？”
慕容瀾這下子真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現在看來，權勢最大的自然是豫王，然而她又不願意屈就于鳳比翼手下，那麽就隻能在太子和懷王之中選擇一個。懷王雖然有蕭貴妃扶持，又有蕭琅幫忙，無奈偏偏是庶子，上頭又有太子，料難出頭；太子呢，正宮皇後所出，雖然不居長，好歹是個嫡子，又有太子之位傍身，隻要他不行差踏錯，保住太子的位置，那
麽将來不出意外便能夠成爲新帝，可偏偏身後的勢力又稍顯薄弱……
猶豫了半天，慕容瀾還是把心一橫，懷王雖然身後勢力稍強，但想要出頭，就必須先把太子拉下來，危險性太大，變數也太大。
而太子雖然現在身後的勢力略薄弱，但隻要她替太子守住這個位置，将來就是妥妥的皇後了……
守成，怎麽也要比扳倒儲君來得靠譜吧？
而且，若是她成了懷王妃，就和鳳比翼同樣是親王妃，然而若她是太子妃的話，那麽鳳比翼也會比她矮一頭！
慕容瀾思及此處，瞬間敲定了主意，她擡起眸來，看向衛錦華：“明賢願從自己的腰包裏掏二十萬兩銀子出來，十萬替四海商會揚名，十萬交給世子，換一個太子妃的位置，不知世子覺得這筆買賣如何？”衛錦華唇角一彎：“恭敬不如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