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僅是失敗,若隻是失敗還好了,可是即賢的計劃現在不僅沒有奏效,反而打草驚蛇,讓火凰夫人一夥人對她這個王後起了提防之心,看看他們在宴會上的表現,說是沒有提防,誰信?
爲今之計,莫不如先示之以弱,讓這些人放松警惕,豫王夫婦跟樓危的關系再好又如何?他們總不會永遠留在西涼,等他們離開了西涼,就樓危這個兔崽子,還不是手到擒來?
如黛絲這般想着,微微揚起下颌:“不必考慮了,我答應,可是你們如何保證,我交出即賢之後,你們會不計前嫌呢?”
鳳比翼笑了笑,勾唇道:“那麽王後覺得,我要如何保證你才會信呢?”
如黛絲高傲道:“想讓我信你們,除非你們在要了即賢的命之後立刻離開西涼!”
鳳比翼眯了眯眼睛,考慮了一會兒,斷然應允:“可以,那咱們明天在驿館見面,你親自把即賢的頭給我送來,我們見到頭之後,就會立刻離開西涼!”
“成交!”如黛絲發了狠,以她的能耐,就算是此刻與樓危杠上,多半也能夠全身而退,隻不過要受些氣而已,但即賢給她出的這兩招,無一不是把她的臉面丢了個幹淨,下毒這一招,更是直接讓火凰夫人欺到她頭
上來,這樣的人,還留着做什麽?她下定決心之後,下手容易多了,如黛絲先是以商讨下一步的計策爲名,将即賢诓來見自己,随後命人給即賢上了摻有夢還魂的茶,等即賢察覺不對的時候,已經爲時晚矣,如黛絲輕易地将失去意識的即賢的頭顱砍了下來,用石灰掩了起來,悄悄裝進了拜匣,即賢的屍體則被換上了仆從的衣裳,趁夜色拖去喂了皇宮圈養的狼,因爲王庭中經常有仆從在給狼喂食的時候被吃,所以如黛絲并不擔心有人發現
這具無頭屍體居然是即賢。
第二日,如黛絲喬裝改扮離開王庭,繼而淡定地帶着這個拜匣登了驿館的門。
鳳比翼和衛宵練、李晗也在驿館之中恭候多時了,見如黛絲到此,鳳比翼令人關了門,笑道:“王後果然準時。”
如黛絲掀開臉上的頭紗,冷笑一聲,将拜匣擲在桌上,冷冷道:“即賢的人頭在此,你們的行裝可收拾好了?”
“王後放心,我們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隻等驗過人頭之後,便要離開西涼了。”
鳳比翼微笑道,示意李晗将匣子拿過來,确認過裏頭的人頭之後,點了點頭:“王後好生果決,似這樣的人,就該除之而後快!”
“即賢固然該死,但你們,也不該出現在西涼,若不是你們,事情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如黛絲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又顧忌着自己勢單力薄,冷笑道:“現在說這些也無用了,你們驗也驗過了,還不快走?”“王後莫急,我們就是要走,也得等天色深一些,才好掩人耳目,若是我們這三個仙人大白天堂而皇之地離開驿館,驿館的官員一定要不了多久就誠惶誠恐地追上了問我們爲何突然離去了——仙人降臨西涼
,離去前卻不與西涼王告辭,任誰看了隻怕都會以爲是西涼對我們有所怠慢吧?”
鳳比翼笑了笑,親手給如黛絲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我猜,王後不看到我們離開西涼,也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吧?不如咱們在此飲茶暢談一會兒,也不負你我見招拆招之誼啊。”
如黛絲沒動面前的茶杯,冷冷道:“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對付我,你們也未免太天真了吧?”
鳳比翼笑着搖搖頭:“王後的戒心也太重了,我有馭火之術,想要殺人用不着下毒這麽費力,再說了,我殺了西涼王後,對自己有什麽好處?”
她說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盞喝了一口,繼而将兩人面前的茶盞對調:“如此王後可放心?比起這個來,我倒是更好奇,王後平日裏就這麽多疑麽,所以才會懷疑大巫醫和居邕太子的死都是樓危下的手?”
“不是我懷疑,而是事實就是如此!”如黛絲怒吼道,“我父親可是居邕的親外祖父,他有什麽理由要殺害居邕?”
“皇族之中,父子相殘,兄弟内鬥的例子數不勝數,不足爲例,王後如此肯定事情是樓危下的手,是有什麽證據嗎?”鳳比翼反問道。
“有什麽好解釋的?居邕和我父親一向是一心的,若沒有父親的支持,居邕如何能拿到奪命索,還将它下到樓危身上?這樣的招數父親已經用過一次了,又怎麽會再在居邕身上用一次!”
如黛絲一腔孤憤終究是耐不住,一把将桌子掀翻,指着鳳比翼的鼻子道:“你們這些奸賊,害死了居邕還不夠,還要将之陷害到我父親身上,你們簡直不是人!”
“他們不是人,那你就是嗎!”
蓦地,西涼王的聲音在咫尺之間傳來,如黛絲悚然回頭,卻隻見一堵牆壁:“王、王陛下?”她愕然不已,四下找了一圈卻不見人影,正在驚疑不定之時,卻見方才所見的牆壁呼地一下被掀起,後面是一張桌子,桌後有一張椅子,老西涼王便坐在這張椅子上,身側澤煩、瑙思、樓危三人垂手肅立
。鳳比翼微笑着起身,将那張“牆壁”奮力一扯,使之脫落到自己的手心,原來這牆壁乃是一張與牆壁等大的麻布,鳳比翼在外頭糊了一層石灰,再用自己的畫繡絕技運筆點綴了一二,使之在外面看起來,與
真牆無異:“雕蟲小技而已,讓您見笑了。”
如黛絲死死地盯着“牆”後的老西涼王,周身冰冷,,腳下一軟便想要跌倒,卻顧忌着自己最後的形象。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直與死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