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問題來了,就算樓危給這兩個人假造了身份,難道澤煩和瑙思也沒有見過豫王?
開什麽玩笑,豫王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到邊疆來了,瑙思和澤煩前前後後跟他打了一年的仗,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推論出這個結果之後,即賢爲自己攥了一把冷汗,澤煩和瑙思明知這兩人是豫王夫婦,卻沒有點破,甚至縱容這個豫王妃在邊境撒野,可見這兩個人也是與樓危是一夥的,他想要動樓危倒是不要緊,問題
在于,動了樓危之後,澤煩和瑙思不是也會被牽連嗎?他們可是一起回來的!就算路上沒有認出來,都回到王庭了,擡頭不見低頭見的,還能認不出來嗎?
也就是說,澤煩和瑙思也可能是跟樓危勾結了,而這三個人又同西涼勾結了起來……
即賢咬着牙罵了句娘,澤煩瑙思和樓危加起來,快抵上小半個西涼了,再加上他們還勾搭了越國的豫王夫婦入夥……
他到底是跟這一夥人作對到底來得容易,還是投誠過去來得容易?
事關将來的出路,即賢不得不慎重了,誠然他需要靠對付樓危來使自己無形中成爲巫醫們的領袖,但若是澤煩和瑙思都跟樓危是一夥的,何去何從他就得再考慮考慮了。
就像之前說的,澤煩貴爲左賢王,瑙思又是剩下的王子中身份最尊貴的一個,樓危雖然不得老西涼王寵愛,卻是唯一一個有神族血統的人……
可别忘了,東神母曾經留下過預言,隻要她的後裔不滅,那麽西涼的國祚就能夠得以延續,那麽如果樓危當上了西涼王,那麽老西涼王就能夠确保王族的統治在西涼滅亡之前永不被推翻!
這個誘惑,可比讓瑙思這有勇無謀或者澤煩這壓根不是王族的人來當王要大多了吧?
尤其是,在不周山被火凰夫人證明真的存在之後!
提到火凰夫人,即賢更糾結了,雖然他現在知道火凰夫人是豫王妃,可是東神母都能夠和西涼人結合留下後裔,豫王妃就不能是從不周山而來?
火凰夫人的身份不知是真是假,但當時的火球和雷鳴可都是真的,若說火凰夫人是在虛張聲勢,那麽這火又該如何解釋?
即賢歎了口氣,覺得自己頭發都快掉光了,揭穿真相,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忍氣吞聲,自己的大好前程又會毀于一旦……
除非……除非這些人之中,或是西涼王族中,有人願意倒戈相向,跟他同仇敵忾,逐個擊破,到時候再瓜分西涼……
即賢眯起了眼睛,他現在勢單力薄,況且大巫醫謀害居邕太子的事被坐實之後,他這個罪人的弟子的身份地位也一落千丈,如果他是澤煩和瑙思,恐怕也不會選擇跟自己結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想要對付樓危這一夥人,必須得徐圖緩進了。
即賢考慮了一會兒,悄悄進了宮,與老西涼王的王後,也是大巫醫的女兒、居邕的母親如黛絲見了一面。如黛絲今年四十餘歲,保養得很得宜,風韻猶存,然而這兩天卻因爲父親和兒子相繼被害而哭腫了眼睛,神色疲憊不堪,見到即賢,她雖然還想維持風度,但憔悴是無法遮掩的:“即賢,你來了,唉,這到
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是父親信得過的人,他不會瞞着你的,難道他真的害死了居邕?”别說大巫醫确實沒做了,這時候就算真是大巫醫下的手,即賢也會開始信口開河:“王後,大巫醫是您的父親啊,别人不知,難道您還能不知嗎?大巫醫爲了将居邕太子送上王位,已經不惜背負對神族後裔
下手的罪孽了,難道您真的覺得,他會對居邕太子下手嗎?”
如黛絲憔悴的眼中透出一絲惡毒來:“我知道,我知道父親不是這樣的人!可恨的樓危,似他這樣的雜種,早就應該去死來爲我兒鋪路,可是他非但與我們作對,還害死了父親和居邕,我豈能容他!”
“王後不可沖動!”即賢義正言辭地勸道:“王後也要好好想想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啊,事情出在邊境,就算是樓危自己有意陷害,若是左賢王和瑙思王子沒有配合,王陛下會那麽容易就相信嗎?現在瑙思王子、左賢王都和樓
危勾結了起來,還弄出了這個什麽火凰夫人,把陛下唬得一愣一愣地,咱們兩個即便是說出了真相,陛下又會信幾分呢?就怕陛下不信,還懷疑咱們挑撥,那不成了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如黛絲怔愣片刻,突然悲從中來,淚目道:“那莫非父親和居邕便白死了嗎?”“大巫醫和居邕太子當然不能白死,但咱們的目的是活着給他們報仇,而不是報仇不成反而搭上自己的性命!現在樓危一黨勢力極大,咱們若是不謀劃一番,隻會成爲他們的墊腳石啊!即賢知道王後願意爲
大巫醫和居邕太子奮不顧身,可萬一您身死,這王後的位置會落到誰手裏?居邕太子已經不在了,這個時候丢掉王後的位置,意味着什麽?您不能不三思啊!”
聽了即賢的話,如黛絲咬緊了牙關:“是了,不能便宜了樓危,可是你我不過二人,如何能與左賢王一衆匹敵?”
“爲今之計,咱們隻能徐圖緩進了,一時間弄不倒樓危一黨,咱們可以慢慢反攻啊,樓危用盡心機,爲的無非是王位罷了,他害死居邕太子,爲的也是這一點,他要當王,咱們就不讓他如願!”即賢眯起眼睛,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