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吩咐下人不要打擾鳳比翼,遲些再喊她。
看着身上的痕迹,鳳比翼除了咬牙也沒别的法子,這貨哪來這麽旺盛的精力?昨兒折騰半宿,今天還能起個大早練劍?
他大爺的,她可連手指頭都懶得動彈一下……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穿上衣裳,今日的衣衫雖然不是昨日的嫁衣,但也是新制成的紅衣,三千青絲绾成如意髻,因爲是新婦的緣故,需要帶幾件紅色的首飾,丫鬟捧過來一盤子嵌寶的攢珊瑚的堆紗的,鳳比
翼看着眼暈,撿了一對嵌紅寶石的壓鬓簪,還有一朵灑金的赤色芙蓉絹花,花蕊卻不是珍珠,而是一個個小金元寶,瞧着多了幾分喜慶。打扮完,也就差不多到了該入宮謝恩的時候,因爲弘始帝不可能爲見他們誤了早朝,兩人又沒有等到早朝散了之後再去拜見公婆的道理,因此也隻能趕在早朝前來回,兩人匆匆扒了幾口飯,便上了去皇宮
的馬車。
弘始帝也是特意去了孫皇後的未央宮,等着衛宵練和鳳比翼到場,鳳比翼其人,能耐實在有些太大了,她一天不嫁進皇室,弘始帝就一天不能徹底放心,好在這心底裏最後一塊大石頭也落了地了。
往後,鳳比翼就是他大越皇族中的一員,她的醫術,也徹底能夠爲他所用……弘始帝看了一眼身側的孫皇後,眼裏多了幾分涼意,當初他有意擡舉鳳比翼,原意本來是爲了刺激一下大越的太醫院,誰知道鳳比翼來了個釜底抽薪,沒有動太醫院,反倒把太醫院最爲仰仗的孫家給滅了
,孫家覆滅之後,就連孫皇後尚且有些失勢,何況是原本就沒有實權的太醫院?
結果,太醫院反倒自發自覺地老實了很多,門戶之見也小了一些,畢竟跟孫家沾親帶故的太醫此時可都成了罪人的親眷,在這些人面前提門戶,是寒碜誰呢?
可惜,孫家要是早些知道這道理,還用垮得這麽慘麽?衛宵練帶着鳳比翼到達未央宮的時候,弘始帝和孫皇後已經坐在主位上了,二人喝過了鳳比翼敬的茶,也賞了鳳比翼一些例行的銀兩,囑咐了一些夫唱婦随夫妻和順之類的套話,緊跟着弘始帝就必須要去
上早朝了。
等弘始帝一走,這未央宮裏的氣氛就變了一番,孫皇後愁容不展,雖然什麽都不說,卻也不肯放話讓衛宵練和鳳比翼離開。
糾結再三之後,孫皇後揮退了左右,緊接着就顫聲開口:“豫王啊,對太子禁足之事,你有何看法?”
衛宵練挑了挑眉:“母後,恕兒臣直言,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吧。”
孫皇後歎氣道:“若真是如此倒好了!”
“母後這是何意,太子殿下雖然禁足于東宮,但儲君之位無礙,況且懷王也是同樣的待遇,可見陛下并無偏頗,爲何母後還要愁眉不展?”
這次發問的則是鳳比翼了,雖然按理來說她跟衛宵練其實并不應該爲孫皇後出謀劃策,但兩人此時已經同衛龍淵貌合神離,就算是爲了壯壯聲勢,也得讓孫皇後在這段時間裏站到他們這一邊來。
孫皇後又歎了一口氣:“豫王妃有所不知……陛下雖然下令禁足,但并未禁止旁人前去探視,是以太子禁足東宮這幾日,本宮曾派人前去探望,可是,一次都沒能成功進去過!”
“沒能成功進去?”衛宵練奇道,“母後乃是六宮之主,這宮中怎麽有人敢攔您的人?”
“本宮雖然貴爲皇後,但這鳳印卻是在蕭貴妃手上,鳳印一日不收回,本宮便一日要被那蕭貴妃淩駕于頭頂上,還有晴昭儀,雖然不曾明示,卻也漸漸倒向蕭貴妃一方……”
孫皇後說完,一擡眼睛:“豫王可有良策?”衛宵練反倒糾結了起來,想要替孫皇後要回鳳印不難,問題在于現在雖然太子禁足孫皇後失印,但這個形式還勉強算是平衡,蕭貴妃即便握有鳳印,因爲不是皇後的緣故,做事畢竟不能名正言順,而孫皇
後則不然,本來就是正宮皇後,手裏再握上鳳印,基本就等于将六宮大權收歸己手……
拿回鳳印容易,可是等鳳印回到孫皇後手裏,再趕上太子解了禁足,這母子倆不就又有了當初的優勢嗎?那他和衛龍淵這些日子大費周章爲的是什麽?耍猴嗎?
衛宵練猶豫的神色自然不能逃過孫皇後的眼神,隻見她歎了口氣:“也罷,豫王的心思本宮知道了,既然豫王無計可施,那就下去吧。”
就在此時,鳳比翼輕輕擡手按在衛宵練手上,又笑着看向孫皇後:“母後,辦法不是沒有,可是幫您……有什麽好處到我們手上麽?”
孫皇後愣了一下:“好、好處?”
“是呀,我們爲您出謀劃策,也是傷神費力的,母後總不會希望我們給您做白工吧?”鳳比翼微笑道。
孫皇後擰眉,顯然鳳比翼的反應并不是她想要的,甚至都不在她意料之中:“本宮可是你二人的母後,要你們爲本宮做一點小事,難道還需要付報酬?”“親兄弟尚且明算賬,何況咱們這樣的人家。”鳳比翼理直氣壯,“娘娘若真覺得自己所求是正大光明的,何不直接下懿旨?有了懿旨在,我們也能放開手腳去做,但您不敢下懿旨,就說明這事不是上得了台
面的,您用明面上的身份向我們試壓,卻要求我們去做私底下的事情,有這樣的道理嗎?”
鳳比翼說完,淡淡道:“公事公了,私事私了,要做的到底是什麽事,皇後娘娘可要想清楚了。”
孫皇後咬了咬牙,臉色隐隐有些不善,她向豫王提出這個要求,就是想試探一下豫王對太子究竟是什麽态度,到底是忌憚,還是友善。
隻要她拿回鳳印,太子東山再起就是早晚的事,如果豫王肯幫她奪回鳳印,當然就是對太子态度友善的;如果不肯,就說明豫王對太子心存戒備,不願看到太子勢力壯大。可是鳳比翼居然跟她談起條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