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
居邕慢悠悠道:“打當然是要打的,但卻不能是現在,越國剛把咱們的刺客全殲了,此時正拿着滿理,他們打咱們是理直氣壯,咱們貿然出兵搶劫,卻是師出無名,怎麽打?”
瑙思臉色稍有和緩,澤煩急道:“不打怎麽成!那錦繡河山圖,可還在越國呢,再拖下去,讓他們發現了裏頭的秘密可怎生得了?”
“怕什麽,越國哪有看得懂錦繡河山圖的人!”
居邕不以爲意,又道:“況且,我也沒說不打了,打一定是會打的,不然這個冬天咱們也過不好,隻不過要等時機而已。”
“等……時機?”澤煩茫然道。
“是,等一個咱們能夠理直氣壯出兵攻打越國的時機!”居邕冷笑。
“王兄,想要出兵的可是咱們,咱們上哪兒弄這種理由去啊!”瑙思急道。
“别着急,這個理由,很快就會送上門來了。”居邕說罷,自寶座上走下來,又抱起自己的寶貝貂兒順了順毛,“都散了吧,回去把戰馬喂飽,把兵器磨利了,等我的消息。”
……
康王府。
每年一到這個時候,康王便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的,秋天轉瞬即逝,隆冬将至,又快到了西涼和大越打仗的時間了。像他這種做跨國生意的商人,最怕的就是兩國打仗,兩邊都打起來了,邊境自然就會加強戒備,他的商隊要麽被堵在大越出不去,要麽被擋在西涼外進不來,一趟下來總要賠錢,最可氣的是主動挑起戰争
的還是西涼,而西涼要攻打大越,又絕不會給他這個大越王爺透露一點點口風的,哪怕是最鐵的交易對象也不成。
他既不能未雨綢缪,預先料到西涼哪一天出兵,又不能因噎廢食,爲了省一趟的路費,少賺好幾個來回的銀子,也隻能摸着石頭過河,拼着賠一次本,讓商隊多走幾趟。自别苑回來的衛錦華瞧見他爹這幅模樣便覺得好笑:“爹,您與其爲賠一趟商隊的路費鬧心,還不如爲今兒在青蓮郡主身上賠的錢發愁吧,這一次,您讓兒子壞了一樁生意不說,還逼着趕着讓兒子做了白工
,裏外裏倒要賠進兩倍的人力物力,青蓮郡主可是大頭,從她身上能敲出來的銀子,可比一趟路費多多了。”
“你知道什麽。”康王掃了兒子一眼,“在青蓮郡主身上,花些心思算不上賠錢,将來塵埃落定了,咱們還要靠着這丫頭發家呢。”衛錦華有些驚訝,倚着門柱看鬼一樣看自家老爹:“爹,您不是常跟兒子說,不要太早押寶,免得最後抽身都來不及,輸得血本無歸?怎麽您自己反倒早早地站了隊,雖說目前看起來豫王的确是要比太子和
懷王心思深沉,可是事情畢竟還沒……”
“站直了,東倒西歪的,成什麽體統?”康王扭頭瞧見衛錦華的姿勢便氣不打一處來,“誰教你擺這姿勢的?”
衛錦華撇撇嘴:“沒人教,是我自個兒懶。”
他走進屋裏來,撿了個椅子坐下:“事情連點兒眉目都沒有,爹就急着站隊,這時候就不怕蝕本了?”
“爹可沒說要站隊。”康王哼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一口,“跟皇位有關的事兒,爹一向是能拖一刻是一刻,不到最後了,絕不站這個隊,這位置最後是誰的,爹根本不在意。”
“那您還……”
“爹是說了不站隊,但這跟幫青蓮郡主沒關系。”
康王淡淡道:“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青蓮郡主都是一棵搖錢樹,将來塵埃落定之後,爹還指望她賺錢呢,現在下些本錢也是應當的。”
“這兒子可就不懂了。”衛錦華擰眉,“青蓮郡主是能賺錢不假,但也都是些小錢,她那點兒家當,還不抵咱們商隊一來一回賺得多,爹想要在她身上搖下大錢來,恐怕是沒那麽容易吧。”“青蓮郡主這個人本身固然不會生錢,可是她有生财之道啊。”康王哼哼一笑,“而且除了她,咱們大越沒人能有這樣的本事了,有這樣的聚寶盆,爹還不趕緊抱緊了,難道等她溜走了,再像楊家一樣跟在屁
股後頭追?”
“得,我也說不過您老人家,總之您自己算計去吧。”衛錦華搖搖頭走了。
康王等衛錦華走了,這才拿出鳳比翼給他的信來,三下五除二看完,皺皺眉頭吩咐屬下去辦。雖說他是要對這青蓮郡主好一點兒,可是鳳比翼瘋了不成,十兩銀子一套的銀針,居然要整整二十套?他倒不是出不起這個價錢,可是一套銀針起碼有三十根,鳳比翼要那麽多針幹嘛?吃嗎?吃下去還不
變刺猬?
銀針也就罷了,此外居然還要什麽銀刀銀剪,居然也一樣要了五套,這是要幹嘛?
還有這些稀奇古怪的藥材,雖說她要開青蓮醫館,也用不到這麽多藥吧?再說青蓮醫館不是隻負責義診的嗎?抓藥還是要去濟世堂的啊……
康王搖搖頭,自認隔行如隔山,他是摸不透鳳比翼的心思了,隻是把紙條交代下去,讓下人備齊了往郡主府一送,齊活。
等康王的東西送到,鳳比翼也差不多對樓危的臉有了幾分把握,這日她把樓危叫到廂房的一個暖閣裏來,眯着眼睛打量樓危的臉:“如果,我是說如果你臉上有一道疤的話,你會希望它在什麽地方?”
“疤?”樓危皺皺眉頭,這問題對他有意義嗎?他臉上有哪一塊地方比疤好看?如果他臉上真有一塊能露出本來皮膚的疤痕的話,那倒是要燒香拜佛了吧。
他也不甚在意,随手在左臉上點了點:“就這兒吧。”
“爲什麽是這個地方?”鳳比翼皺了皺眉,“疤在正臉上,是不是太醜了點?”
樓危以爲隻是開玩笑,也就沒怎麽在意,随口應付道:“這地方留疤,若是找個刺青師在臉上刺朵花,沒準兒還能俊俏幾分。”鳳比翼點了點頭,遞過一杯茶來,樓危漫不經心地接過來一喝,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