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理的聘禮,論理本不該由我這個姐姐出,當然,我到時候出不出那是另一回事,可是老夫人在我還沒表态的時候,私自從我手裏拿,就更是另一回事了!”鳳比翼說完,冷冷看着鳳老夫人:“鳳家如今吃穿用度,用公中的銀子根本不夠,迎來送往,原就是我在添補,老夫人吃我的用我的還不知足,還想要從我手裏摳銀子出來,是真怕我還跟鳳家有一絲一毫的
骨肉親情?”
鳳老夫人憤憤地跺了跺腳:“連理可是你的親弟弟,你當姐姐的,爲他打算打算怎麽了?你就忍心自己留着這麽多用不完的寶貝,也不肯給連理留一分?”鳳比翼冷冷道:“就算要給連理,我也隻會等連理長大之後,親手交到他手上去,到時候他要怎麽安排,是他的事,不知道老夫人您跟在裏頭攪和什麽?再說了,這些東西将來是要作爲我的嫁妝擡到豫王府
去的,而我的東西,也就是豫王殿下的東西,請問老夫人,您是要從豫王手裏搶錢?”
鳳緒林臉色也變了,跟鳳比翼這些添妝比起來,她的人脈、地位當然是更重要了,溫家這些東西,全加起來也就五千兩,爲了五千兩銀子跟未來的豫王妃翻臉,這不是撿了芝麻丢了西瓜?
鳳老夫人沒見識,他這個鎮北侯總不能也跟着一點兒算計都沒有!
因此鳳緒林連忙攔住鳳老夫人:“娘,這還當着榮華長公主的面兒呢,您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咱們鳳家什麽時候淪落到要靠比翼的添妝來給連理娶親了?”鳳老夫人急得跺腳,扯着鳳緒林的袖子不放,一手指向鳳比翼:“緒林啊,你怎麽就不想想,以這丫頭的絕情,将來出嫁了之後,她還能管咱們嗎?咱們不趁現在從她手裏撈回來,将來怕是就隻能吃糠咽菜
了!”
鳳比翼冷冷看着鳳老夫人胡攪蠻纏,隻是搖了搖頭:“爹啊,從前怎麽樣我不願意追究,但今天老太太這行爲是在有些壞了規矩,我倒不是差那幾千兩銀子,隻是丢不起這個人……”她擡起頭去看鳳緒林,音調冰冷:“這裏畢竟是我的郡主府,不是鎮北侯府,老夫人撒野的時候,也要看看場合,當着義母的面兒,老夫人敢把鳳家從前怎麽對我的,原原本本的說出來嗎?當初長輩不慈,
比翼不願意計較,可是現在比翼都快要出嫁了,老夫人想的還是怎麽從比翼身上刮下最後一滴油水來,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鳳緒林臉色更難看,但火又不能朝着鳳比翼發,隻能扭頭瞪了一眼鳳老夫人:“娘,您也懂些道理吧!大越自開國以來就沒有人打出嫁女兒添妝的主意的,您非要咱們鳳家開這個臭不要臉的頭兒不可嗎!”鳳老夫人縮了縮脖子,眼巴巴地看着溫家送的那些寶貝,在心裏這個委屈,這些東西别說是當添妝,當嫁妝也夠了呀……鳳家一共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鳳比翼出嫁不用他們操心,鳳連理有鳳比翼這個姐姐
幫忙也不用擔心,可是還有鳳舒雅呢!楊氏這一去一回,除了地位變了之外,嫁妝也都擡回楊家去了,現在鳳舒雅的嫁妝,必須得由鳳家自己來湊了,鳳舒雅還有兩個月就及笄,及笄之後三年之内總得嫁出去了,既然要出嫁,就得有嫁妝,可
是鳳家現在哪有那麽多閑錢啊?總不能真把人家給的聘禮換個箱子原樣擡回去吧?那真要丢死人了!鳳家公中的銀子,每年基本收支相抵,之前有楊氏的嫁妝和弘始帝給的聘禮,所以還是很闊綽的,現在楊氏的嫁妝都還了回去,鳳家的積蓄就少了一小半,而弘始帝給的聘禮又送的送用的用,被她和鳳緒
林瓜分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剩餘,但想要拿來當嫁妝就有點寒酸了,再說,鳳家一共就這些壓箱底的寶貝,怎麽也不能都給鳳舒雅帶走啊,這樣下去,鳳家嫁個孩子就要嫁光了家産!鳳老夫人當然不願意把鳳家都當了陪嫁,再說楊氏肚子裏還有個小的呢,孫涼露又保不齊生不生,這将來鳳家娶親嫁女的日子還有着呢,現在已經這個樣兒了,又怎麽能不仔細打算?鳳緒林是個不當家不
知柴米貴的,隻顧着面子,就不顧将來的日子了!榮華長公主看着鳳老夫人的行爲,再看看鳳緒林含糊的态度,心道怪不得鳳比翼削尖了腦袋也要搬出來,什麽自立自強?根本就是爲了躲這一家子吧!這鳳老夫人是屬螞蟥的嗎?一旦沾上了就甩不脫,惡
狠狠地吸人家的血養活自己!
這麽大年紀的人了,要不要臉啊……她看了看臉色陰沉的鳳比翼,再看看臉上有怒色的溫家人,覺得正是出頭的好時機,便清了清嗓子:“我說鳳老夫人,第一今兒這添妝是由我來主理的,您在這兒伸手便要東西,把我這主理人放在眼裏了嗎?第二咱們大越從來沒有娘家人代收添妝這樣的規矩,您想要開這個先河,問過皇兄的意見了嗎?自開國到如今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偏偏到了皇兄在位的時候出這種事,您是生怕後人不覺得咱們弘始
朝世風日下?”
榮華長公主說到此處,已經令人将這些寶貝收好擺好,又将田契店契放在一個拜匣裏,當着鳳老夫人的面交到鳳比翼手心裏,囑咐道:“比翼啊,可千萬要收好了,别落到某些人手裏去,可惜了。”鳳比翼掃了一眼鳳老夫人,唇角逸出一聲輕笑:“您放心,比翼一定收好了,決不讓它們落到那些不仁不義的人手心裏——收了聘禮之後,嫁妝一分不出也就算了,現在還想要我的添妝?某些人不想要臉,我和連理還想要名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