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而已。
就在鳳比翼去過康王府的第二天,衛宵練以請安的名義,堂而皇之地進了皇後的未央宮。
自從孫家垮台、孫冰雪入宮之後,孫皇後的日子過的是一天不如一天,而就在昨天,因爲衛承影的關系,她也被弘始帝大罵了一頓,不僅丢臉,還喪失了不少的權力。
她現在雖然有皇後之名,但鳳印已經被弘始帝給了蕭貴妃,管理六宮的權力,現在也在蕭貴妃和晴昭儀手中,沒有了權力,孫皇後這個皇後做的也就越發有名無實起來。
至少,從前有膽子拒絕其他皇子探視的孫皇後,現在卻不敢輕易地拒絕了,她木着一張臉,冷冷地注視着衛宵練,然而眼角眉梢的細紋,彰顯出這個世上最尊貴的女人在短短一天内受到的刺激。雖然京中最流行的是青蓮藥妝,但孫皇後還是固執地用着内務府采買的胭脂水粉,隻可惜這些脂粉根本掩不去她臉上的憔悴,兒子的禁足,讓她沒有了從前那種氣勢:“豫王今日前來,究竟有何要事?若是
無事,就請回吧!”
在她對面,衛宵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兒臣許久未見母後,好不容易得了空來拜見您,怎麽您反倒擺出這樣的臉色來?兒臣就這麽不招您待見麽?”
孫皇後冷笑了一聲:“本宮自然不會厭惡豫王,隻是豫王位高權重,手裏又有殺無赦在,本宮可不敢耽誤豫王的時間,萬一誤了大事,可該如何是好?”
“母後放心,兒臣既然選擇今天來,就是推了所有的事情,專程來陪您聊天的,畢竟,太子殿下他現在無暇來看您了不是?”衛宵練說到此處,微微一笑。
孫皇後臉色更陰,若非顧忌外頭還有衛宵練的手下在,早就翻臉了:“豫王今日來見本宮,難道就是爲了看笑話的嗎?也未免太不把本宮放在眼裏了!”
“母後想讓人把您放在眼裏,就得拿出些與身份相符的手段來,不然莫說是您,就是兒臣,也照樣會被人騎到頭上去欺負的!”衛宵練涼涼道:“兒臣也就罷了,雖說是無妄之災,不過也正好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好好準備準備婚事,可是太子殿下就不同了吧?這足一禁,再想東山再起可就難了,兒臣聽說太子手底下的慕容家、楊
家,都開始給自己找後路了,母後,您也當思危啊……”
“豫王!”孫皇後氣得雙手發抖,面色發青,“太子乃是被人誣陷才至此地步,隻要真相大白,陛下自然會解了他的禁足,何來東山再起一說!”“母後說的倒是輕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将昨日一場風波化爲烏有,可是兒臣就不明白了,那誣陷之人尚且準備萬全,太子殿下行的端坐的正,怎麽就叫人弄到禁足的地步了?禁足之前都毫無應對之策,現
在束手束腳,就有法子自證清白了?還是說,您指望那誣陷之人迷途知返,良心發現,還殿下一個清白?”
衛宵練說到此處,大發一笑:“成天隻會喊冤叫屈,縮在這一尺天地之内坐以待斃,還做着撥亂反正的美夢?母後,天上不會掉餡餅的!”孫皇後梗住了,她的确是希望有一天事情能夠真相大白,可是這真相怎麽會變成她所希望的那一個真相?衛承影的确是沒有與西涼勾結,可他下了毒卻是不争的事實,她要怎麽繞開衛承影下毒的罪名,去
證明他沒有與西涼勾結?衛宵練掃了一眼孫皇後的臉色,微笑道:“當然,兒臣也不是不能理解母後。您嘛,女流之輩,又困于未央宮中,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太少,坐以待斃也是無可奈何之舉,不過如果現在有人願意幫您一把,
不知道母後,肯不肯承這個情呢?”
孫皇後神色微動,最後卻定格在了懷疑上:“你……你願意幫太子一把?”“什麽話,太子殿下乃是兒臣的兄長,他含冤受屈,兒臣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衛宵練微笑,“之前兒臣将事情推給大皇兄,就是想要置身事外,不過大皇兄實在做的有些刻薄了,爲了在父皇面前表現他如
何辦事得力,不惜僞造證據也要胡來,這兒臣可就看不下去了,且不說事情真相如何,當初兒臣帶着殺無赦把京裏翻了個遍兒,連西涼來的牛馬都要翻找一下蹄子,哪來的西涼刺客了還?”
衛宵練說到此處,臉上隐隐帶了些不滿:“他既然貪心不足蛇吞象,非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那就怪不得我給他作妖了。”孫皇後聽到此處,心中有些蠢蠢欲動,衛龍淵這次做的的确是有些太絕了,不僅對太子下了手,還讓衛宵練也跟着沒臉,目的這麽明顯,真讓人想不針對他都難,雖然衛宵練原來是偏向衛龍淵的,這個時
候也開始倒向他們這一方了。
她歎了口氣:“本宮也早有此意,可是……可是又該從何下手呢?懷王的證據準備的很是充分啊!”“充分?何來充分一說?”衛宵練冷笑一聲:“查過一遍帳,說毒藥不是出自京中,就可以把毒藥來源歸于西涼走私商販?随便找一個人說是西涼商販之首,再讓他供出太子殿下來,就叫證據确鑿?那兒臣這
就去找一個死士來,讓他供自己是西涼商販之首,是跟懷王勾結的,難道陛下就要把懷王也禁足了?”
孫皇後連連點頭:“是啊,本宮也覺得這證據說不過去,可是陛下現在明明就是信以爲真了,本宮又能怎麽辦呢!”
衛宵練笑了笑,眼中透出一絲精光來:“這個問題,誰問都不該由母後您來問啊!”
“豫王此話何解?”孫皇後不解道。“懷王調查出的結果,最大的問題就是毒藥的來源,這毒藥究竟來自哪裏,你我心知肚明,隻要把懷王調查結果中最重要的一環推翻,那麽剩下的證據,自然就不攻自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