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清楚,居然當着懷王的面說事情是天雪做的,雖然兒子将懷王勸回去了,可是宋氏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娘,事情到底是不是天雪做的?”楊老夫人聽說杜秋娘死了,也吓了一跳,又聽說是彩蝶毒死的,臉色一沉:“彩蝶?怎麽會是那丫頭?那丫頭不是對杜氏挺忠心的嗎?當初杜氏身邊最得用的丫鬟,除了那個佳禾,就數彩蝶了,杜氏對她好
像也不錯,就算彩蝶心裏不惦記着杜氏的好,也不該殺了她呀。”
她沉吟了片刻,臉上微微有些猶豫:“事到如今,娘也不瞞你了,究竟是不是天雪動的手娘不清楚,但三日前,天雪跟娘說想要求求青蓮郡主,讓郡主幫她回鳳家……”
楊老夫人話音還未落,楊天壽已經變了臉色:“簡直是荒唐!當初天雪就是因爲狀告鳳比翼才會被休棄的,她想求鳳比翼讓她回鳳家,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娘當初也是做此想,可是天雪說的信誓旦旦,又跟娘提起與鳳家重修舊好的好處來,娘一時糊塗,也就允了她,替她請來了青蓮郡主。”楊老夫人歎了口氣:“青蓮郡主倒也确實來了,但是兩個人在房裏談了沒一會兒,郡主就走了,雖然看起來是談崩了,可是天雪臉上的神色這幾天倒不似從前那麽難看,說話也硬氣了不少,依娘看,青蓮郡
主就算沒松口答應讓天雪回鳳家,十有八九也許了她一些什麽……”
“荒唐,簡直是荒唐!天雪害鳳比翼害的還不夠多?現在人家發迹了,不說夾起尾巴躲着點兒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跟人家重修舊好!娘,天雪糊塗,你也糊塗了嗎!”
楊天壽聽得臉色大變,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事情一定跟鳳比翼脫不了幹系!”
“天壽!”楊老夫人皺起眉頭來:“你先坐下,好好想一想!先不說事情跟青蓮郡主能不能脫得了幹系,你仔細想想,杜秋娘死了,獲益最大的是誰?”
楊天壽一愣:“獲益最大的?杜氏雖然作惡多端,但無非是在楊家興風作浪,她死了,自然是宋氏最爲高興,但天雪從前似乎也跟她一起做過不少錯事,現在她死了,天雪的罪過死無對證……”
“這就是了,杜氏死了,自然是咱們楊家的人最爲高興,你倒是好好想一想,杜氏是死是活,對青蓮郡主有什麽影響?”楊老夫人用眼神示意楊天壽坐下:“就算事情跟青蓮郡主脫不了幹系又如何?杜氏死了,獲益的畢竟還是咱們楊家,隻要懷王沒法從彩蝶身上查到楊家來,那麽這就是一件好事!你覺得青蓮郡主出這主意是
沒安好心,娘卻巴不得事情跟她有關系!她若是肯爲咱們楊家謀劃,那兩家的關系就還有轉圜的餘地啊!”說到此處,楊老夫人咳了兩聲,歎了口氣:“從前,天雪是對那丫頭不好,就連我,也不把那丫頭放在眼裏,結果呢?那丫頭飛黃騰達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圍的人都跟着沾光,獨咱們一家子反倒沒臉
,若是天雪還是鳳家夫人,你可就是青蓮郡主的舅舅,也是豫王的長輩啊,怎麽算也總好過你現在在太子手底下天天受人擠兌!”
楊天壽不說話了,他也不得不承認,跟鳳比翼搞好關系帶來的利益,比跟鳳比翼反目成仇帶來的後果要好得多。
楊老夫人又道:“當初跟她爲敵,已經是咱們走到一步昏招了,現在她若是能給咱們一個改過的機會,咱們又怎麽能不抓住?難道爲着一星半點兒的臉面,就硬要一條路走到黑不成?”
“話是這麽說,可是兩家已經鬧到了這種地步,怎麽能說和好就和好呢?”楊天壽臉上又爲難了起來。“今日這話,娘隻對你一個人說。”楊老夫人說完,朝楊天壽招了招手:“天雪雖然想要回鳳家當夫人,但娘覺得這根本是沒影兒的事情,想要跟鳳家重修舊好,天雪是指望不上的,咱們家唯一能派上用場的
,隻有恪兒了!”
“恪兒?恪兒又能作什麽?”楊天壽茫然。
“你難道忘了,鳳家的女兒可不止鳳比翼一個!”楊老夫人笑了笑:“雖然青蓮郡主從前一心想着跟鳳家一刀兩斷,可畢竟打斷骨頭連着筋,最後也不過是搬出家門了事,她既然跟鳳家藕斷絲連,那咱們就從鳳家下手便是,鳳比翼再怎麽不願與楊家爲伍,
她還能放着自己的妹夫家不管?”
楊天壽聽到此處,恍然大悟:“娘,你是說讓恪兒娶鳳舒雅?這……這能行嗎?”
“有什麽不行的?從前舒雅是豫王妃,咱們家自然是高攀不上,可是如今,舒雅的親娘已經成了棄婦,她雖說還是嫡女,但這個嫡女的身份可就遠不如當初值錢了!”楊老夫人眯起眼睛來,笑得有些得意:“現在以咱們家恪兒的身份,求娶舒雅也不算是一件難事,況且舒雅又是你的親外甥女兒,她嫁到咱們家來,鎮北侯也應該能放心一些,這世上誰不知道青蓮郡主和舒
雅合不來,舒雅嫁到别人家去,鎮北侯難道就不怕郡主下黑手,讓舒雅日子不好過?”
“再說了,等舒雅嫁到咱們家來,這楊家和鳳家可就又成了一家子了,到時候青蓮郡主就是再不願意,還能放着親戚不管?你也算有了一條退身之階了。”
楊天壽沉默了,鳳舒雅到底是他的親外甥女,也算他從小看到大的,以鳳舒雅鎮北侯嫡女的身份,倒也不至于配不上楊恪,如果還能借此繞過楊氏搭上鳳比翼,似乎也是不錯的選擇……他低頭想了想,擡眸看向楊老夫人:“成,就依娘的意思,等明日下朝,我就去探探鎮北侯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