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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楊恪的身體情況穩定下來,宋蓮兒才想起彩蝶的事情來,沒等她派人出去找呢,前面就來了人,說是懷王帶着彩蝶的屍體回來了,口口聲聲說彩蝶跑到大理寺大牢裏去毒殺了杜秋娘!
宋蓮兒是真被吓了一大跳,彩蝶從前是杜秋娘的人,因爲這個原因,她平日裏對彩蝶也沒有什麽好臉色,若說彩蝶會記恨她,她倒是能信,可是無緣無故地,彩蝶爲什麽要跑去給杜秋娘下毒?她急急忙忙趕到正堂來,确認了屍體确實是彩蝶之後,頓時張目結舌起來:“這……王爺,這屍體的确是彩蝶不假,可是妾身并沒有派她去殺過人啊!杜秋娘跟楊家已經沒有關系了,妾身爲什麽要對她下手
?”
在她對面,衛龍淵眼皮都未擡:“丫鬟是你的人,杜秋娘又與你有隙,現在杜秋娘被你的丫鬟毒死了,你卻說你毫不知情?”宋蓮兒心裏簡直快要跳腳了,雖然她的确是跟杜秋娘有仇,可是現在杜秋娘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權力和地位,由她來取而代之,事情到了這一步,她的仇已經可以算是報了,既然如此,她又有什麽必要非要
杜秋娘死不可?
衛龍淵看着宋蓮兒臉上的表情,心裏一時也有些疑惑,宋蓮兒的表情不似作假,可杜秋娘被她的人所殺也是事實……難道是他想錯了?可是這整件事裏,獲益最大的就是鳳比翼和楊氏……
他沉默片刻,擡眸:“不論如何,這丫鬟自己想要去殺杜秋娘的可能性不大,背後必然有人指使,就算楊夫人沒有下手,也不能排除楊家其他人的嫌疑!”宋蓮兒心思一動,立刻接話道:“對了,還有我家老爺的妹妹!她也是楊家的主子,而且從前跟杜秋娘沆瀣一氣,做了不少害人的勾當,她跟杜秋娘關系好,就能支使得動杜秋娘的丫鬟!她更可能是真兇!
”“荒唐,你胡說些什麽東西,還不快下去!”楊天壽臉色微微一變,他倒是沒想到,宋蓮兒爲了脫罪居然把楊氏給供出來了!彩蝶雖然是楊家的下人,但下毒之事是彩蝶一人所爲,隻要衛龍淵找不到彩蝶是
爲楊家所指使的證據,就不能因此斷定楊家有罪,所以衛龍淵才會在這裏威吓,爲的就是詐出些線索來!
這麽簡單的道理,宋蓮兒居然硬是沒有看穿,還把楊氏給招出來了,這不等于不打自招嗎?一旦有機會讓衛龍淵把事情扯到楊家身上來,衛龍淵是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的!因此楊天壽趕忙出言呵斥了宋蓮兒,又看向衛龍淵:“懷王殿下,賤内是個婦道人家,受不得驚吓,見到彩蝶的屍體就吓得胡言亂語起來了,殿下方才雖然說不能排除楊家其他人的嫌疑,可這畢竟是您的猜
測不是?就算彩蝶她是受人指使好了,可您有什麽證據能夠證明彩蝶是被楊家的人指使呢?”
衛龍淵眼睛自心不甘情不願的宋蓮兒臉上轉到楊天壽臉上,他一聲輕笑:“本王不過是按照常理推斷罷了,可是楊尚書如此狡辯,倒教本王懷疑,事情是不是真與你們楊家有關了!”楊天壽也不肯相讓,他又不傻,身爲太子黨,早晚都會得罪懷王的,他又怎麽能爲了讨好懷王,而任由懷王将屎盆子扣到他頭上來:“懷王殿下,請問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您的常例推斷和臆測有何區别?
若您執意認爲自己的推測有道理,那麽請恕下官失禮推測一番,您這麽肯定兇手在楊家,是不是因爲想在楊家找替罪羊!”
“楊尚書,你太放肆了!”衛龍淵怒氣沖沖地一砸身側的桌案:“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在污蔑你了!”“王爺沒有一絲一毫證據,就敢向楊家興師問罪,還說不是污蔑?若是王爺問心無悔,咱們不妨去陛下面前辯駁一番!楊某活到這麽大歲數,隻聽說過主人犯法仆人要連坐,還沒聽說過這仆人犯法主人要同
罪的道理!”楊天壽說到此處,冷笑一聲:“懷王殿下,且不說人是不是楊家殺的。杜秋娘一直被關押在大理寺,大理寺的罪犯暴斃,不知您跑來興師問罪是何道理?陛下什麽時候有旨命您兼任大理寺的官職了?若是有
這樣的旨意,請您拿出來供下官開開眼界,若是沒有,還請您收了威風,大理寺犯人被殺,楊家即便有嫌疑,也不是什麽人都能來問罪的!”衛龍淵臉色陰沉似水,他冷笑了一聲:“依本王看來,楊尚書的威風,也不比本王小多少!本王如今前來,不過是念在楊尚書勞苦功高,思量着事情也許有轉圜的餘地,但楊尚書既然如此自信,本王也不與
你辯駁,咱們隻管公事公辦好了,等真相大白,本王倒想看看楊尚書還有沒有這樣的氣勢!”
說罷,衛龍淵看了身側的侍衛一眼:“把屍體帶走!”楊天壽梗着脖子送走了衛龍淵,回過身就給了宋蓮兒一耳光:“簡直荒唐,平日裏你與天雪鬥氣也就算了,這是什麽時候,當着懷王的面兒,也是能互相攀咬的嗎!若是懷王當真由此事牽扯到楊家身上,我
第一個饒不了你!給我滾回後院去禁足一月,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門!”
自從杜秋娘被休之後,宋蓮兒的日子一向順風順水,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但她又不敢違抗楊天壽的命令,隻能含淚回後院去了,一面把今天所有的事情都記在了楊氏的頭上。楊天壽也沒輕松到哪裏去,懷王雖然走了,但他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杜秋娘生前的交際網不是很廣,跟她有怨的不少,但想要她死的,十有八九都跟楊家脫不了幹系,排得上号的除了宋蓮兒,便
隻有楊氏了。他固然不希望事情真是楊氏做的,但事情總不能盡如人意,萬一真是楊氏下的手,他也得早做防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