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辦法？宮裏畢竟不是咱們的地盤兒，強龍難壓地頭蛇，你這五歲出宮的拿什麽對付從小到大住在宮裏的太子？”鳳比翼聳肩，其實早在衛承影派人跟在他們身後的第一時間，衛宵練就已經察覺了這人的存在，所以他們才一唱一和地演了這樣一出戲，一來麻痹衛承影，二來也有禍水東引的意思，三來借機置身事外，
坐山觀虎鬥。“不過老實說，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下手的居然會是衛承影，他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衛宵練搖了搖頭，給自己倒了杯茶潤喉，“爲了幾個舉人的名額，把沐家和所有跟沐家有交情的人家都或多或少得罪了
個遍，有意思嗎？”“事情露餡了當然沒意思，可衛承影下手的時候，打的可不是露餡的主意啊。”鳳比翼搖頭，“若不是我們猜出了他的真正意圖，這事會怎麽發展？陛下會以爲這件事是西涼刺客幹的，那麽這些日子一來緝拿
西涼刺客的你自然就會受過，而沐軒陵又跟你交情頗深，他的朋友，怎麽也得算半個你的人，衛承影放倒了所有沐軒陵的朋友，那麽這一屆秋闱，他的人自然就能多中一些……”
“既能夠讓你在皇上面前丢人現眼，又能不動聲色地打壓你的勢力，還能讓自己手中多一些能用的人才，衛承影這個算盤，也算打得不錯了。”
鳳比翼說到此處，微微冷笑了起來，“可惜，這計策到底還是百密一疏！”
“我就是覺得這裏奇怪。”
衛宵練皺眉，“别忘了，大越的太醫院可是他手中的法寶，有太醫院坐鎮，他居然還會用千日醉這種毒藥來落人口舌？太醫院上下現在都蠢到這種地步了嗎？”“要麽，就是太醫院全都是一幫傻子；要麽，就是衛承影自己信不過太醫院，不敢将計劃全盤托出，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不敢說也正常，能去沐家赴宴的，都是什麽地位的人可想而知，萬一太醫院有心理
素質不過關的，跑去給陛下通風報信，他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鳳比翼聳肩：“不管是哪一種可能，總之衛承影犯了錯是不争的事實，有了這一條線索，衛龍淵順藤摸瓜總能查出些東西來，衛承影的太子之位也許無法被撼動，但想要全身而退隻怕也沒那麽容易。”
“是，遠了不說，京兆尹處就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衛宵練笑了笑，轉了話題：“對了，我記得溫家兄弟也去了沐家的宴會，他們能撐過明日的秋闱麽？”“不妨事，我一會兒給他們開點藥，讓他們這幾天都保持清醒，雖然之後可能要多養個十幾天，但也不會對身體造成過大的損害，衛承影費盡心思就是想破壞這場科舉，我們要是就這麽輕易認栽，不是讓他
得逞了麽？”
鳳比翼說完，眯起眼睛來：“這一次，非讓他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可！”
衛宵練點了點頭，又想起一事：“對了，前幾天楊家那邊不是又找你過去了麽，什麽情況？楊氏是真的病了，還是借口？”鳳比翼歎了口氣：“别提了，一堆破事，楊氏想回鳳家繼續當她的夫人，哪兒那麽容易？當初跑去京兆府告狀的時候想什麽了？非得讓我爹當着所有人的面休了她，鬧得盡人皆知了，又想要反悔，她不要臉
面，鎮北侯府還不要臉面的麽？”
“那你怎麽想？讓她回來？還是拒了？楊氏此人有些一根筋，不達目的怕是不會善罷甘休，我倒不是怕了她，但她若三天兩頭找些事兒來搗亂，咱們處理起來也心煩不是？”衛宵練沉吟道。“說實話，上次跟她見面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她若是想回來，我還真未必攔得住她……”鳳比翼歎了口氣，頭又痛了起來，“但我也不想便宜了她，遠的不說，杜秋娘的事情可還沒處置完呢，衛龍淵之前一
直把她扣在大牢，罪也不治，人也不放，就這麽經年累月地騰着，鬼知道什麽時候就要拿出來說道一番。”“杜秋娘的口供很多都是有迹可循的，所以隻要她一日還能說話，楊氏就一日不能跟鳳家扯上關系，之前我去楊家的時候就跟她說了，讓她三天之内除掉杜秋娘，否則别來找我，今天恰好是第三天了，可巧
又趕上沐家這樁案子分去了衛龍淵的注意力，有這樣的機會，楊氏若是還抓不住，我也就救不了她了。”衛宵練笑了笑：“我倒覺得楊氏這次成功的幾率很高，第一比起杜秋娘的案子來，眼前沐家的案子自然裏頭的門道更多，能夠得到的好處也更大，衛龍淵一定會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這次的案子上，所以杜秋娘那邊可以說暫時是不會被注意到的；二來你我剛借此機會向衛龍淵示好，衛龍淵即便不投桃報李，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恩将仇報的；三來等衛龍淵查出這裏面有太子的事兒之後，自然更會咬着太子不放
，也就沒心思再惦記杜秋娘了。”“這樣當然最好，不管楊氏最後回不回鳳家，杜秋娘一定不能留下，隻要杜秋娘死了，楊氏在哪也就無所謂了，我之前去的時候，發現楊氏跟楊尚書以及楊老夫人有些貌合神離，大概楊尚書這些日子跟太子
走的越發近了，我們若是利用好了楊氏這一步棋，也許可以對衛承影來個雙重打擊。”鳳比翼眯着眼睛笑了笑：“手底下的人派不上用場不說，還隻會添亂；自己飛了老大的力氣，冒着極大的危險下毒的事不僅沒給自己帶來好處，反倒讓衛龍淵給盯上了；再加上上面孫皇後亂鬧騰，孫冰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看衛承影這個太子啊，也是快當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