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進去，心裏真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感想。不管他怎麽想，現在京裏頭上上下下對永安郡王府不願與鳳家爲難倒是都有所耳聞了，在這種情況下，他要是真對鳳家出手了，跟自己打自己的臉也差不多，但他又不能在人前直說他沒有說過這種話，那
相當于是公開宣布他要對鳳家下手了……在鳳比翼讓永安郡王吃癟的同時，衛宵練的調查也有了一些進展，因爲當時送點心的人把點心交到沐家下人手裏就離開了，所以沐家下人也沒怎麽仔細看過這人的面貌，不過至少能夠肯定，送點心的兇手
肯定不是鳳家下人假扮的了。雖然因爲兇手留下的線索太少，查起來苦難重重，但殺無赦畢竟不是吃素的，她們很快找到了賣糕點的店家，然後又從藥堂裏調來了一份畫像，讓店家一張一張地認，店家還真認出幾個眼熟的，殺無赦便
挨個兒查了一遍，發現其中一個叫作王瀚的轎夫在當天來買過糕點。殺無赦立刻馬不停蹄地拘了王翰到案，但詢問之後才發現，王翰雖然去過藥堂，卻是去買治療風寒的藥，跟他們了解到的事實并不相符，如果王翰能随意出入藥堂的話，他爲什麽不去買一些劇毒的藥，而
是改用苦杏仁粉呢？而事實上，王翰也很爽快地承認了：“當初往沐家送東西的人的确是我，不過這東西卻不是我自己做的，是有人給了我十兩銀子，雇我買了點心之後送給二少爺的，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鬥篷，又蒙着臉，我
不知道他長成什麽模樣，不過能确定他一定是個男子……”事情查到這裏，基本就斷了線索，而且由于送點心的人和買藥的人都是王翰，導緻他們之前推論出來的線索全都沒了用武之地，之前找王翰的時候，好歹還有一點兒能夠被稱爲線索的東西，而王翰招出來
的這個人，除了性别之外其他都是迷，全京城身材高大的男子起碼要有幾萬，而真正的幕後黑手卻隻有一人，現在又沒有其他條件，即使是殺無赦，也沒有能力繼續查下去了。
得出這個結論之後，衛宵練和鳳比翼全都沉默了，這兩個人都是能把别人的性命捏在手裏玩弄于股掌之間的，結果他們身邊親近的人受到傷害的時候，他們反倒查到一半就無能爲力了？
鳳比翼臉色有些發沉，這還是她穿越到此地之後第一次升騰起一股無力感，而這份無力感偏偏又是面對她最爲疼愛的弟弟……
衛宵練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你也别太心急了，事情雖說到了這一步，但我也會派人試着查下去的，倒是你，這兩天跟沈蕙是怎麽回事？沈蕙是出了名的霸道，沒吃虧吧？”
“沒，文的她吵不過我，武的又打不過道年和栀茶，玩兒陰的她爹也未必是我的對手，她還能把我怎麽樣？”
鳳比翼打點起精神來笑了笑：“老實說我對永安郡王府其實沒什麽敵意，架不住沈蕙自己非要跑到我面前來挑釁，弄得我就算不想招惹郡王府也沒辦法了。”
衛宵練點點頭：“其實你做的也沒什麽不對，永安郡王畢竟不是常人，那麽多人盯着他，他不會好意思出爾反爾，再對鳳家做什麽的。”
說到此處，他接口道：“說起來，有件事我一直想向你打聽，鎮北侯休了楊氏之後，這個正妻之位就一直空下來了，這……合适嗎？偌大的侯府，總不能沒有個名正言順的執掌中饋的人吧？”
“我看倒是合适，家裏人少，事情也少了許多，我爹再娶容易，萬一娶來一個還不如楊氏的，不是更要鬧的雞犬不甯？”鳳比翼揚了揚眉梢，又搖頭笑笑：“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攔不住，我爹未必沒有再娶的意思，不過九月份便是你我的婚事，我爹大概不會好意思擠在你我前面火急火燎地再娶，這
件事最早也會推到九月份了。”
兩人剛談到這裏，珊兒進門來了，臉上表情微微有些尴尬，将手中的帖子遞了上來：“郡主，楊家那邊給您下了帖子，邀您過府一叙。”
“楊家？哪個楊家？”鳳比翼愣了一下，追問道。
“就是兵部楊尚書家啊。”珊兒小聲提醒了一句。
“不會吧，真是楊天壽家？”鳳比翼眉頭皺得更緊，“我跟他們家可沒什麽交情，有什麽好叙的？隻怕是鴻門宴，推了推了。”
“郡主，楊家那邊似乎也猜到了您不會想去，還特意說那楊氏因爲牽挂您和鳳二小姐，已經思念成疾，非要見您一面不可……”珊兒有些爲難地看向鳳比翼，鳳比翼的腦仁疼起來了，她其實不想去楊家，而且也覺得實在沒有再跟楊家接觸的必要，可是楊氏擺出一副慈母的派頭來，她若是不去戳穿這一層假面，落在不知就裏的人眼
中，指不定還真以爲楊氏是什麽好人呢。
衛宵練顯然也信不過楊家，但又不能不爲了鳳比翼乃至鳳家的名聲考慮：“實在推脫不掉的話，就還是去一次，讓栀茶陪你過去，我就不信楊氏還能在栀茶面前把你怎麽樣！”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鳳比翼搖着頭站起身來，想了想又看向珊兒，“去把金牌令箭拿過來，也好多一份護身符。”
“你是有多信不過楊家？”饒是衛宵練自己對楊家也沒什麽好印象，看着鳳比翼如臨上陣前的将軍一般恨不得武裝到牙齒的模樣，心裏也有幾分好笑。“今時不同往日哪……”鳳比翼歎氣，“從前跟楊家算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現在？見了面不把對方掐死，就算是有涵養了。今天這一去，還不定有多少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