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大人,您也算是三品的大官了,判案就靠腦補證據啊?這紙上是寫着母親給我東西,我确保鳳舒雅回家,什麽時候說我劫了鳳舒雅,隻有母親給了我這些東西,我才放她回家了?”鳳比翼說話的功夫,将那張字據疊成個紙飛機,輕輕擲回京兆尹的公案上:“告我劫人謀财,既拿不出我劫人的證據,又找不到我謀取的贓物,用一張字據就想糊弄所有人,母親大人,您莫非真當京兆尹大
人是個傻子?”“胡說,胡說!這字據分明就足以證明你是綁架的犯人,你憑什麽強詞奪理!”楊氏被鳳比翼撅的兩眼直發黑,從前是她準備不夠充足,這才在鳳比翼手底下吃了一次又一次的虧,可是這一次,她連字據都
弄到手了,難道還不能扳倒鳳比翼嗎?鳳比翼搖了搖頭,歎氣道:“京兆尹大人,事到如今,我也就實話實說吧。其實這張字據,是立在比巧會之後,那時候京裏正爲西涼刺客的事情鬧得人心惶惶,母親大人擔心二妹的安危,知道我能在豫王面
前說得上話,就請求我想辦法讓豫王派人保護舒雅,我知道自己沒有這麽大的面子,但母親又不容我拒絕,所以我也隻能假裝開出條件來,繼而答應保護舒雅,其實什麽都沒做!”
“我要的東西裏面有父親喜愛的翡翠筆,所以後來父親上門讨要,我就借機把東西都還給家裏了,也向父親說明了,我不會也無法拜托豫王把朝廷的暗衛派來保護舒雅……”
說到此處,鳳比翼看向鳳緒林,鳳緒林也配合着拈須點頭:“不錯,比翼當初的确是對本侯這麽說的,所以本侯也就隻将東西帶回了家,當做無事了,哪裏又來的什麽劫人謀财!”
楊氏氣得發抖:“胡說,胡說!明明是你劫人謀财,還在這裏狡辯!你還串通了豫王和你爹,一起給你作僞證!京兆尹大人,您一定要相信我,他們都是一夥的,都在撒謊!”
“差不多得了!”蓦地,衛宵練冷冷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怒道:“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毫無根據,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在這裏紅口白牙地污蔑當朝豫王和鎮北侯、青蓮縣主?今日你若是拿得出證據,證明本王跟青蓮縣主串通
也就罷了,若是不然,休怪本王治你一個誣告之罪!”
說完,他睨了身側的鳳緒林一眼:“前有鳳舒雅夥同慕容泉污蔑本王洩露軍情在先,今又有鎮北侯夫人污蔑本王徇私枉法在後,鎮北侯,莫非誣告還是你鳳家家學不成?”
“王爺息怒,本侯從前失察,不知這蠢婦竟如此膽大包天,誣告朝廷縣主不說,居然還膽敢污蔑王爺您……是本侯太過縱容,請王爺恕罪!”
鳳緒林配合着告罪,心底已經是一片冰冷,在京兆府大堂上鬧成這幅德行,這件事已經沒法收場了,他要是還對楊氏抱有一絲幻想,他就是頭蠢豬!楊氏抖了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底開始發涼,她算是看出來了,今兒她是誣告不假,但鳳比翼也沒打算說實話,兩邊都在胡說,拼的就是演技,看誰更有說服力,她全部的依仗不過是一張字據和京兆
尹先入爲主的判斷,而鳳比翼背後的靠山卻是豫王和鳳緒林!有這兩座大山在,京兆尹絕不敢僅憑一張語焉不詳的字據就定鳳比翼的罪!
其實,哪怕鳳比翼真犯了事,這兩個人也會想辦法将人保下來,而她即便是有真憑實據,恐怕也會被壓下來……
今天這一場,她不是敗在沒有準備,是敗在沒有靠山,她是輸給了鳳比翼的手眼通天!想到這裏,楊氏心底簡直是一片死灰,她能夠造出更多的證據來給鳳比翼潑髒水,隻要有錢,她甚至連鳳比翼雇來劫人的“幫兇”都能造出來,可是她造得出靠山嗎?隻要豫王和鳳緒林護着鳳比翼,鳳比翼
别說是在鳳家劫人了,就是在鳳家殺人放火,這兩人也能給她遮掩過去!“看來,母親是沒有别的證據,能夠證明本縣主劫人謀财了?那這案子,沒有繼續審下去的必要了吧?”鳳比翼瞧見楊氏的頹喪模樣,心裏微微有些好笑,才兩個月不到,這位不可一世的、逼得原主撞柱自
殺的鳳夫人,就落到了如今的地步……看來,楊氏雖然可怕,但原主也确實太慫啊!京兆尹撇了撇嘴,豫王和鎮北侯一唱一和地給鳳比翼開脫,三個人一起把鳳比翼頭上的嫌疑摘的一幹二淨,沒有了劫人謀财的罪名,他還審個屁啊?審鳳比翼爲什麽要立這個字據?這有什麽好審的,母親
跟女兒立字據犯了什麽王法嗎?
他冷冷地哼了一聲:“此案具結,退堂退堂!”
“且慢!”蓦地,鳳緒林的聲音冷冷地插了進來:“案子雖然結了,可這件事沒完,楊氏誣告之罪,胡大人宅心仁厚不予追究,本侯卻不能姑息!楊氏在鳳家胡作非爲非隻一日,本侯看在楊家和舒雅的面子上百般隐忍
,但楊氏卻不思悔改,變本加厲,乃至連本侯和豫王都要污蔑!這樣的婦人,本侯消受不起!”說罷,鳳緒林走到一旁記錄案情的師爺旁邊,取了紙筆來,奮筆疾書:“婦人七出之條中,有口多言一條,楊氏成日搬弄是非,攪得鳳家雞犬不甯,如今居然還做出誣告這種事情來,簡直敗壞鳳家家風,是
可忍,孰不可忍?”
“今日在這公堂之上,本侯就與這楊氏做個了斷!現有休書在此,本侯回府後便将楊氏嫁妝盡數遣返楊家,至于楊氏你,往後就不必再登我鳳家的門了!你我夫妻緣盡,再無恩義!”楊氏瞪圓了眼睛,她沒聽錯吧,鳳緒林現在是要……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