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侯府捉拿朝廷三品縣主?”
楊氏聽着便覺得肝火上升:“鳳比翼,你以爲用縣主的身份施壓就能夠化險爲夷?不可能!我今日就要叫你的罪名大白于天下,讓天下人看看青蓮縣主的真面目!”
“母親大人還是消停些吧,您的話現在也能算作話嗎?鳳家已經忍了您很久了,我沒有跟您計較,是看在爹的面子上,但你始終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我不留情面了!”
鳳比翼說完,哼了一聲,扭頭去看鳳緒林:“父親大人,此事了結後,請您務必給女兒一個交代,誣告這種事,已經不在女兒忍受範圍之内了!”
鳳緒林閉了閉眼睛:“放心,待此間事了,爲父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待!”楊氏心頭一驚,鳳緒林對鳳比翼說這話,難道是決定好要舍棄她這個結發妻子了?她心裏有些恐懼,但又很快安撫好了自己,就算鳳緒林現在決定偏向鳳比翼又如何?那張字據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鳳
比翼根本賴不掉,有這張字據在,鳳比翼就注定無法翻身!京兆尹看着底下鳳家三個人針鋒相對暗流洶湧,心裏直道晦氣,之前是杜秋娘,後來是慕容泉和鳳舒雅,再後來是鳳比翼告孫尚書,現在又是楊氏告鳳比翼……他就知道,能跟鳳家扯上關系的案子,準沒好
事!
咬了咬牙,他揮手叫師爺把字據給鳳比翼遞過去過目:“青蓮縣主,令堂狀告你綁架令妹向鳳家索要贖金,現有字據爲證,你可有話說?”
鳳比翼挑了挑眉梢,反問道:“請問胡大人,在你看來,我劫人是爲了什麽?”
“自然是爲了劫财了。”京兆尹朝字據努了努嘴。
鳳比翼笑着撣了撣那張薄薄的字據:“那麽胡大人,你覺得我劫人的時候,希不希望别人發現這件事是我做的?”
“當然是不希望了。”京兆尹搖頭,這世上哪有希望自己被人發現真實身份的犯人?尤其鳳比翼還是青蓮縣主,未來的豫王妃,一旦被人發現做出這種事來,豈不是前程盡毀?
“既然我不希望被人發現事情是我做的,那在索要贖金的時候,我爲什麽還要立這個寫着我名字的字據?再說了,一手交人一手交錢的強盜買賣,你不怕我毀約我不怕你賴賬,要什麽字據?”鳳比翼冷笑一聲:“字據,是雙方訂立的合同,合同雙方達成了某種協議,爲了怕一方反悔,所以才要寫成字據,爲的是在别人追究起來的時候,能夠有憑有據。那麽請問胡大人,你覺得我劫人索要贖金的
時候,寫個字據是要做什麽?留着等事後官府查驗此事嗎?哪個強盜會容得下這種要命的證據,活得不耐煩了?”
京兆尹被噎住了,楊氏急忙道:“那是因爲我信不過你,非要定這個字據,否則就不肯交贖金!你怕拿不到錢,所以不得不陪我一起立了字據!”“這倒有趣了,若果真如你所言,那麽不立字據我拿不到錢,但你也要不回女兒;立了字據我能拿到銀子,你能要回女兒,但這份字據就成了要我命的把柄……也就是說,這是一個要錢還是要命的選擇,母
親大人,請問我有什麽必要爲了錢放棄自己的生命?現在京城裏,又有誰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錢?”說到此處,鳳比翼掃了楊氏一眼,嗤笑道:“退一步講,就算我真的同意立了這個字據好了,請京兆尹大人您好好瞧一瞧這單子上列的東西,您給我解釋一下,劫人謀财爲什麽在索要贖金的時候不要錢,要一人多高的博山爐?明明索要銀錢既方便轉移又不容易追查,爲什麽我要這一大票的贓物,又占地方,又不值錢?而且這單子上的贓物還不是随處可見的東西,而是皇上給鳳家的聘禮,每一件都能在禮單
上查到,不存在蒙混過關的情況!這些東西不當吃不當穿,還要冒着被追查出來的風險自己費心去銷贓,誰家綁匪會做出這種事情來?”“這……這是因爲你自己有眼無珠不識貨,你以爲這些東西是最值錢的,而你又不缺錢,所以你就想要得到這些寶貝,自己藏起來!”楊氏臉上已經漸漸滲出些虛汗來了,她嘴唇隐隐有些發白,卻不得不強撐
着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來。
“好,咱們就姑且算事情是這樣好了。既然是劫人謀财,那麽母親大人,照您的說法,這些東西現在應該是都在我的青蓮縣主府咯?”鳳比翼不甚在意楊氏的态度,隻是淡笑着回望過去。
“這……這……不是!現在這些東西都還在鎮北侯府,是後來我回府之後跟老爺說了這件事,老爺去縣主府斥責了你,你才良心發現把東西還回來的!”楊氏抿了抿唇,開始把希冀的目光轉向鳳緒林。
鳳緒林斷然推拒:“絕無此事!你根本沒跟本侯說過這種事情,本侯也不會爲這種子虛烏有的事情訓斥過自己的女兒!”楊氏眼看鳳緒林要壞事,連忙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開始拌可憐:“老爺,手心手背都是肉,青蓮縣主是你的女兒,舒雅也是你的女兒啊,你不能因爲豫王權大勢大,就偏心比翼啊!老爺,公堂之上,說話
可要講良心!”
“你!”鳳緒林氣得怒目圓睜,楊氏要臉不要臉,自己滿口胡言,居然好意思讓他講良心?鳳比翼卻朝鳳緒林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沖動,繼而看向楊氏,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原來如此……也就是說,母親大人狀告的,是我劫掠自己的妹妹向鳳家索要贖金,證據是我不知抽了什麽風,非要跟你定下的、一手交人一手交錢的字據;贖金則是容易追查、不好銷贓、不值錢、最重要的是我還不缺的一些寶貝,最後這些寶貝還全都在鳳家……也就是說,母親說我劫人,卻沒有任何證據,母親說我謀财,這謀得的錢财也不在我手裏?那這算哪門子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