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忐忑地點了點頭：“回縣主，妾身是叫白蓮花。”
鳳比翼咋舌，這白氏取個什麽名字不好，偏偏要取白蓮花，讓她一想到白氏，腦海裏立馬就蹦出那種聖母白蓮的形象：“蓮花二字太俗了，你往後還是叫白菡萏吧，同義不同字，聽着還雅緻一點。”
白菡萏應了一聲，又緊張地低下了頭，等着鳳比翼吩咐。
鳳比翼又喝了口茶，指指下頭的椅子：“坐下說話，你是慕容家的人？跟慕容家是什麽關系？從前是做什麽的？”
白菡萏擦了擦額角的汗：“妾身的娘是慕容鶴慕容大人的外室，從小養在外頭，因爲慕容大人的正室甚是厲害，不許我們母女進門，所以我也隻好跟着娘姓白……”“這麽說，你是慕容瀾的妹妹啊？”鳳比翼眨了眨眼睛，腦門上挂下來幾條黑線，這些古代人，搞起婚外戀來比現代人也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有鳳緒林這種自欺欺人弄了個妾室非說是平妻的，還有慕容
鶴這不敢在妻子面前坦白，連閨女都不敢跟自己姓的……
白菡萏點頭：“是，隻是從來沒見過。”
鳳比翼沉吟：“是這樣……那就還是先别說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像個什麽樣子，除了偷聽，你還有别的能耐沒有？”
白菡萏鬧了個大紅臉：“縣主，妾身不是有意偷聽的，隻是妾身從小就耳力過人……”
鳳比翼安撫性地朝她揮揮手：“知道知道，你這還算是好的，咱們府上還有一個從小天賦異禀，嘴像開過光一樣，說啥不好啥就靈的。”
一旁服侍的栀茶：“……”
白菡萏這才算是自在一點兒：“妾身也沒有什麽本事，隻是從前跟在母親面前，會做一些小菜。”
“你娘？你娘從前是幹嘛的？”鳳比翼挑了挑眉頭。
“妾身的母親從前是聚福樓的廚娘，慕容大人他有一次來聚福樓用膳，吃了母親做的一道松鼠鳜魚之後贊不絕口，把母親叫上去要賞，所以後來就……”白菡萏解釋開了。
“聚福樓啊，那可是京裏最有名的酒樓，你娘能在那裏當廚子，這手藝差不了，不知道你又學了些什麽？”
白菡萏臉上一紅：“妾愚鈍，隻學了做面食和素菜。”
“嗯？葷菜爲什麽不學？你吃素？”鳳比翼茫然了，看白菡萏的模樣，不像吃素的啊。
白菡萏連忙搖頭：“不不不……其實，其實是這樣的，從前我在娘身邊的時候，慕容二老爺還隻是家裏的次子，二夫人管束得很嚴，二老爺很少能有手裏寬裕的時候，所以我們母女也很少能吃上肉……”
鳳比翼明白過來，嘴角抽抽：“明白了，巧婦難爲無肉之炊。”
“雖然是這樣，但是母親的手藝真的很好！”白菡萏急了，說她可以，說她娘的廚藝可不行！
“既然如此，那我問你……”鳳比翼朝白菡萏招招手，在她耳邊問了幾句，又直起身子來笑了笑：“能做到麽？”
白菡萏猶豫了片刻，點點頭：“我曾見母親做過，應是不難，隻是縣主問這個做什麽？若不是吃不起肉的人家，誰會這麽做？”
“這你就别管了，你有這門手藝就好辦了，我有一個好去處能安排給你，你先下去準備準備，先做一道……糖醋排骨吧。”鳳比翼微笑。
于是，一個時辰後，衛宵練打着拜訪的名義奔了長公主府，此時正和早年間下嫁京中世族裴家的榮華長公主衛澈談天。榮華長公主看着衛宵練，忍不住搖頭歎了口氣：“瞧你這副模樣，真跟皇兄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可是一颦一笑，偏偏又帶着皇嫂的神态，不管怎麽看，都是俊極了，難怪京裏頭那麽多貴女，都爲你神魂颠
倒呢。”
衛宵練聞言一笑：“姑姑這話說的太客氣了，您家的裴表哥裴表妹相貌也不差麽。”榮華長公主苦笑：“莫提那兩個肉圓子了，提起來我就生氣，我也不敢說自己國色天香，總不至于是個醜人吧，你姑父也是一樣，原本生下來那兩個孽障，想着就算不漂亮，好歹總能平頭正臉，誰知道老太
君疼愛孫子孫女，成日家什麽好吃的都往兩個團子嘴裏胡吃海塞的，生生塞成兩個鹌鹑蛋了，人家有平地摔跤，他們兩個是平地滾球！”
衛宵練想起裴朝和裴晚兩個人在地上滾啊滾的樣子，差點笑出聲來，連忙憋回去，裝出一幅成熟的樣子來：“姑姑莫急，表哥表妹都還年輕，少吃些總能瘦下來的。”“可别提了！”榮華長公主搖頭，“這兩個團子，嘴早就讓老太君喂刁了，不是肉菜根本不肯動筷子，略餓一餓便張着嘴連哭帶号，他們一開嗓，老太君嘴上不說，那臉就拉得老長，我能怎麽辦？還不是由着
他們去！”
“裴朝也就罷了，畢竟是個男兒身，雖然富态了些，總不至于落得個成不了親的下場，裴晚可怎麽辦？十三歲便腫的像個棗兒，到了十五歲還不成個球？可怎麽說親呢！”
衛宵練拼了命把笑憋回肚子裏，正色道：“其實侄兒此來，也正爲此事，我向姑姑舉薦一個人，定能解姑姑燃眉之急。”
榮華長公主來了精神：“什麽人？快叫我見見！”
衛宵練轉過身，向身側的人吩咐了幾句，不多時，隻見鳳比翼領着白菡萏來了：“比翼見過榮華長公主。”“你……你是青蓮縣主？”榮華長公主懷疑的目光在衛宵練和鳳比翼之間打了幾個來回，怎麽想怎麽覺得不太對，雖說這位青蓮縣主因爲義診的緣故，并不避諱見外人，但衛宵練就這麽直入公堂地把人叫上來
，一點兒都不避諱，也未免太放肆了吧？
榮華長公主雖然心裏泛起了嘀咕，但面上也沒怎麽表示，隻是笑了笑：“縣主起來吧，坐。聽宵練說，你有法子叫裴朝和裴晚不吃肉了？”
鳳比翼笑道：“我自然是沒法子的，不過我帶來了一個人，卻能幫上殿下的忙。”
說完，鳳比翼朝身後的白菡萏招了招手：“把你做的菜給長公主看看。”
白菡萏忐忑地上前，揭開了手中食盒的蓋子，從裏頭捧出糖醋排骨來：“長公主請過目。”
榮華長公主略略看了一眼，便有些不耐：“葷菜做的再好有什麽用！我那兩個孽障吃肉又瘦不下來！”鳳比翼歪了歪頭，笑道：“誰說這是葷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