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孫冰雪貌美,但勝在年紀略大,成熟穩重,倒是可以送到某些官員家裏,作爲拉攏的禮物。
他在現有的高官中挑了一圈,總沒有滿意的人選,想來想去忽然靈光一現,立刻命人去鎮北侯府請鳳緒林在京中最大的酒樓朝同歌見面。接到衛承影的帖子,鳳緒林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最近這幾年,因他沒有再建功立業的緣故,鎮北侯府總有些式微的意思,京中有不少達官顯貴已經不屑與他爲伍了,尤其這位太子殿下,從前幾乎是沒
什麽交集的,怎麽今日突然想起來宴請他?
想了又想,鳳緒林還是決定前去看看,橫豎他隻是一個有名無權的侯爺,衛承影有什麽必要害他?他到的時候,衛承影已經帶着孫涼露在酒樓裏等着了,見他到了,衛承影起身朝他一笑:“鎮北侯。”
說罷,他又指了指身側的孫涼露:“涼露,這位就是鎮北侯,快來見過。”
一旁的孫涼露笑着起身,朝鳳緒林施禮:“涼露見過侯爺。”
鳳緒林被搞糊塗了,衛承影請他吃飯已經很有些說不過去,還帶着孫家的一位姑娘,這不就更說不過去了?這兩邊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
衛承影笑着請他入席,道:“鎮北侯莫怪本殿下唐突,實在是涼露這丫頭對您神往已久,聽說本殿下要請您吃飯,說什麽都要跟來,本殿下也拗不過她,隻好帶她來了。”孫涼露哪還用衛承影吩咐,早就端着酒壺坐到了鳳緒林身側,舉着酒壺爲鳳緒林斟了一杯酒,又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來:“早就聽說鎮北侯曾經立下奇功,小女子心馳神往,隻是從前無緣得見,今日聽說太
子殿下邀請鎮北侯,小女實在難耐仰慕之心,便不請自來了,還望侯爺原諒涼露這個不速之客。”鳳緒林隻在十幾年前娶過溫氏,納過楊氏,這十幾年來都不曾近過幾個女人的身,哪受得了孫涼露這年紀輕輕的小丫頭一口一個仰慕?再看那一雙托着酒杯的柔弱小手,指尖上還染着鳳仙花,配上少女花
一樣的笑靥,看得他喉嚨直發幹,忙接過酒杯一口吞了下去:“這,孫姑娘謬贊了,本侯可不敢當……”“哪裏是謬贊?侯爺之功,盡人皆知,就連皇上都贊不絕口,不然怎麽會封您爲鎮北侯呢?這京中的侯爺多了去了,可那些人都是仗着祖宗的功勞當上的侯爺,隻有您是靠自己的功勞當了侯爺……涼露私心
覺得,您比他們都強呢!”
“诶,涼露真是小女子見識,怎麽說起這話來,若是傳出去,豈不是要鎮北侯受過了,往後不可胡說,知道了嗎?’衛承影闆起臉來,訓道。
孫涼露不願意了,把嘴撅起來:“此處又沒有外人,涼露說句實話還不成了?”
“就算是實話,你也不能亂說,這是什麽地方,亂哄哄的,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豈不是一個把柄。”衛承影用指尖敲了敲桌子,“你還以爲這兒是家裏?”
孫涼露低了頭:“若是在家裏,我反倒不敢說了,我雖然一心仰慕侯爺,可是父親他卻一心隻希望我嫁給冀州的知州,好讓知州大人爲他在上頭面前多美言幾句……”說到此處,孫涼露自袖子裏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淚,突然扭過身子,朝着鳳緒林“撲通”一聲跪下了:“侯爺,求求您救救涼露吧,涼露心中傾慕于您,雖然從不曾見面,卻已經在心裏将自己許給您了,求您
收了涼露吧!涼露甯可給您爲奴爲婢,也不希望嫁給知州!”衛承影配合地變了臉色,站起身來一拍桌子怒道:“簡直荒唐!本殿下就說你怎麽會鬧着要跟來,原來居然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什麽叫‘把自己許了’,簡直荒唐!我大越禮法都讓你喂了狗不成!聘則爲妻奔
則爲妾的道理,你不懂嗎!放着知州夫人不做,卻要做鎮北侯的妾室,你腦子進水了嗎!”
他說完,背過手去冷哼了一聲:“今日你若是把這話收回去還則罷了,若是不然,我定要将你趕出家門!”跪在地上的孫涼露聞言抖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說:“就算如此,涼露也希望能夠留在鎮北侯身邊!侯爺,求求您了,涼露爲了您已經無家可歸了,隻求您允許涼露能夠留在您身邊,給涼露片瓦存身,涼露
就滿足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成功勾起了鳳緒林的英雄氣概,孫涼露這小小女子都敢爲了他叛出家門得罪太子,又對他癡心一片,他又怎麽能不有所表示?
因此鳳緒林立刻站起身來,義正言辭地将孫涼露從地上扶起來:“孫姑娘,你的心思本侯都知道了,你一片赤誠,本侯又怎能不有所表示!”
說罷,鳳緒林轉身看向衛承影,深施一禮:“既然太子殿下容不下孫姑娘,請準本侯帶她回府,往後孫姑娘吃穿用度均由本侯來負責,絕不會拖累太子殿下!”
衛承影似乎有所猶豫,低頭爲難道:“這……”
孫涼露眼含熱淚,凄楚地喚了一聲:“殿下,您就當看在死去的凝霜姐姐的面兒上,成全涼露吧!”
衛承影好像想到了孫凝霜,搖着頭歎了一聲,朝孫涼露揮揮手:“也罷,你既願意,本殿下也攔不得你……”說罷,他自懷中掏出一個荷包往桌子上一扔,裏面裝得半滿,聽聲音似乎是些金銀錠:“這些錢你拿去,從今往後,你同孫家沒有半點兒幹系,本殿下等下就去戶部将你的戶籍遷出,往後你就自求多福吧!
”
說完,衛承影又皺着眉頭搖了搖頭,歎了一聲:“作孽啊……”
他偏過頭去,揮袍負手,徑自繞過兩人身側,出門去了。孫涼露等衛承影離開,這才起身撲到鳳緒林懷裏:“涼露多謝侯爺成全!涼露從今往後,就隻能依靠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