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青蓮縣主府造謠被豫王帶走;緊接着又傳聞慕容大小姐是造謠事件的主謀,慕容家幾次三番找人求情想要救出慕容大小姐,都被一心追究到底的豫王給擋了,連太子的面子都不給。
……
京城裏頭的老百姓看着這一場場大戲,真是有滋有味。相比之下,孫家的一點兒消息似乎也就沒那麽引人注目了。這日,孫皇後在宮裏召見了孫家從老家冀州來的兩位小姐,稍長的是孫皇後庶弟所生的庶女,名叫孫涼露,一十七歲,本來已經有了人家,因爲京裏頭催得急,隻能退了婚趕到京城來;略小的是孫家旁支
生的嫡女,說是嫡女,也就是小夫妻守着個女兒過活,這姑娘名叫孫冰雪,一十四歲,按輩分也管孫皇後叫姑姑。
孫涼露和孫冰雪打小就相識,隻是那時孫凝霜尚在,京城裏頭的孫家壓根不搭理她們這種庶出的或者是旁支,兩人又哪能料到自己能有飛黃騰達的一天呢?
兩個人戰戰兢兢地進了皇後的未央宮,趴在地上給孫皇後磕頭:“侄女給姑姑請安。”
“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孫皇後的聲音從簾子後頭傳出來,淡漠威嚴。孫涼露和孫冰雪緩緩擡起頭來,眼睛都不知往哪裏看好,兩人等了片刻,突然聽見孫皇後咬牙切齒地變了調子:“庶出的,旁支的,也就隻有這樣的貨色了,這兩個廢物能派上什麽大用場?她們連凝霜的頭
發絲都及不上啊,要是凝霜活着……”
“娘娘!”
女官白玉見自家娘娘又要激動,連忙出聲提醒,同時又看向下面的兩人:“你們兩個,今兒聽到的看到的,出去之後不準說出去,聽懂了嗎!”
孫涼露唯唯諾諾地應了,孫冰雪卻道:“我是皇後的侄女,你這個奴才,憑什麽命令我?”
白玉沒想到孫冰雪會頂嘴,一時間竟愣住了,回過神來不由怒道:“放肆,這裏可是未央宮……”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皇後冷冷掃了一眼:“閉嘴!”
孫皇後的目光重新落在孫冰雪面上,打量了一番,笑道:“區區一個旁支出的玩意兒,主子架子倒是不小!既然你這麽自诩高貴,那本宮也就成全你——”
她回過頭去,示意身側幾個小宮女:“去,教教本宮的侄女,在宮裏應該怎麽說話!”
幾個小宮女應了一聲,便朝孫冰雪走了過去,其中兩人按住了孫冰雪的兩臂,又有一個人淡淡道:“在這東西六宮裏,皇後娘娘是最爲尊貴的。”
剛說完這一句,便有一個年級稍長的宮女揚手給了孫冰雪一個耳光!
孫冰雪吃痛,不由得怒道:“放開我!你們憑什麽打我!”
她一面說一面大力掙紮起來,兩個抓胳膊的宮女無動于衷,仍舊将她抓得死緊,那說話的宮女不理會孫冰雪的态度,隻是繼續道:“在後宮之中,皇後娘娘的話,任何人都不能有異議!”
說完這句,那年長的宮女又給了孫冰雪一個耳光!
“皇後娘娘說你是什麽,你便是什麽。”
“啪!”
“皇後娘娘要你做什麽,你隻能回答‘是’和‘遵旨’!”
“啪!”
“皇後娘娘的話,是‘懿旨’,任何人都必須聽從!”
“啪!”
“面對皇後娘娘的賞賜和處罰,任何人都要下跪謝恩,說‘謝娘娘恩典’!”
“啪!”
“說‘謝娘娘恩典’!”
“啪!”
“說‘謝娘娘恩典’!”
“啪!”
……
不知過了多久,那年長宮女手都打紅了的時候,才聽見孫冰雪蚊蚋一般的聲音:“謝……娘娘……恩典……”
這一批人這才收手,将雙頰一片腫脹,口角流血,爛泥一般的孫冰雪留在了原地。
孫皇後一直冷眼看着這一幕,直到現在才發聲:“真是賤蟲一隻,不大不長記性,剛才不是還傲氣得很麽?如今怎麽挨了奴才的巴掌,還要謝恩呢?”
她咬牙切齒地冷笑:“分明是下作的賤骨頭,不過偶然得了擡舉,就以爲自己飛上枝頭了!”“娘娘……”白玉無奈,今兒本來是要見見這兩位孫家姑娘的,畢竟孫大小姐不在了,孫家卻還有聯姻的需要,誰知道她家娘娘還是惦記着孫大小姐,眼裏又一點兒沙子都不揉,偏偏這位小孫小姐又傻了吧唧
地踩了皇後娘娘的逆鱗……
孫皇後之所以會發怒,并不隻是因爲孫冰雪的放肆,更是因爲,孫冰雪方才說的那句話,恰恰便是第一次入宮的孫凝霜說過的!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話,但當時孫皇後不僅沒有動怒,反而大喜過望,說“此子肖我,将來定有造化!”
造化來造化去,給造化到陰曹地府去了。
但也正因爲如此,孫冰雪的話一下子就惹火了孫皇後,區區一個旁支之女,憑什麽跟孫凝霜一個做派?孫皇後眼見着孫冰雪終于服了軟,這才滿意,扶着白玉的手起身:“賞這兩個丫頭一人五百兩銀子,翡翠頭面一套。那自稱主子的,總要有些主子的待遇,多給她拿一兩銀子,也算沒白在本宮面前當一回主
子!”說完,孫皇後搭着白玉的手從寶座上下來,看也不看地繞過跪在地上的兩個女子,她的聲音不徐不緩地傳來:“瞧着吧,這兩個賤種的眼眶子是極淺的,爲了一點點蠅頭小利就會忘了疼的,你瞧吧,等一會
兒見了銀子,這賤種就會喜笑顔開的,本宮不願見她醜臉做出那谄媚樣子!”
“她們這種出身卑微的東西,也就隻有這點兒出息了!”
孫涼露哆哆嗦嗦地等到孫皇後離開,這才去扶倒在地上的孫冰雪:“冰雪,冰雪,你沒事吧!你說你,怎麽就這麽傻呢!”孫冰雪臉上的傷說是慘不忍睹也絕不過分,但她眼裏卻閃着刻骨銘心的仇恨:“這一天,我會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