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什麽了不起的?”鳳比翼哭笑不得,“是病人?”
珊兒搖頭:“人沒病,挺健康的。”
“那有什麽不好的?”鳳比翼茫然。
珊兒急道:“可是小姐,這人是跟二小姐一起來的,還、還自稱是百草老人,正在門口叫罵呢!”
鳳比翼一時沒回過彎來:“百草老人,什麽東西?”
這次哭笑不得的換成珊兒了:“小姐,就是您當初胡編……額,精心準備的那個師父的字号啊!”
鳳比翼這下是明白了,眼睛也随即瞪圓了:“你是說,鳳舒雅帶着我的‘師父’來了?”
……
縣主府門口。
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住着一根藤木拐杖,滿臉威嚴地站在青蓮縣主府的門口:“叫鳳比翼那逆徒滾出來!”
在他身側,鳳舒雅正在一邊抹淚一邊苦苦相勸:“百草老人,您消消氣,别氣壞了身子,我想、我想姐姐她應該也不是有意欺瞞于我,她跟豫王也許是真心相愛的!”“知道豫王未死的消息卻秘而不發,反倒以死相逼,令鳳家将豫王妃的人選換掉,這不是有意欺瞞是什麽?老夫教她醫術,是要她治病救人,不是要她沽名釣譽!你瞧瞧,你瞧瞧,這青蓮縣主府是怎麽回事
!”
這位“百草老人”一臉怒容,吹胡子瞪眼:“等下她出來,若是向我磕頭認錯,自願将這青蓮縣主的位置和豫王妃的位置都還給鳳二小姐你也就算了,否則今日說什麽,我都要将這個孽障逐出師門!”
說完,“百草老人”又開始不停叫罵,鳳舒雅則帶着人苦苦相勸,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就吸引了一群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圍觀:
“這怎麽回事啊,怎麽有人在青蓮縣主府門口叫罵?”
“好像是青蓮縣主的師父來了,說她是沽名釣譽,居心叵測,要把她逐出師門呢!”
“青蓮縣主不是一直義診救人,怎麽就沽名釣譽,居心叵測了?”
“你們不知道啊,這百草老人說他明明讓青蓮縣主隐瞞身份的,可是青蓮縣主卻私自在皇上面前透露身份,還要求皇上封她做縣主,否則就不義診!”
“啊?青蓮醫仙居然是這樣的人?”“哼,還不止呢,你可知道,這位百草老人曾經路過邊關,知道了豫王沒死的消息,随口就透露給了青蓮縣主,可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青蓮縣主回去之後将這件事瞞得死死的,卻用頭撞柱,以死相逼,讓
鎮北侯将豫王妃的人選由二小姐換成她,鎮北侯不知真相,還以爲她是對豫王癡心一片,又以爲豫王已經故去了,也就應她所請,把原本屬于二小姐的豫王妃之位給了她!”
“啊?這、這哪裏還算得上是什麽醫仙,簡直就是人渣啊!”
“可不是!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沒想到青蓮醫仙居然是這樣寡廉鮮恥的人!”
“就是就是……”
……
鳳舒雅聽着身側老百姓的竊竊私語,心裏得意極了,慕容泉真不愧是慕容泉,想出來的計策簡直是天衣無縫,今日這一場過去,就算鳳比翼再怎麽澄清,她也翻不了身了!
“這是怎麽了?爲何這麽多人圍着青蓮縣主府?鳳二小姐又爲何在此?”看着時候差不多了,慕容泉坐着一乘小轎,十分“湊巧”地路過了青蓮縣主府,又十分“湊巧”地認出了鳳舒雅和“百草老人”,便下轎帶着丫鬟袅袅地走了過來:“晚輩見過百草老人,您既然路過令徒的府邸,
怎麽不進去歇息片刻?”
“百草老人”将事情大略說了說,又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怒氣不減:“是老夫識人不清,教出這樣的孽徒來,總之,今日定要讓這孽徒給二小姐一個交代!”
慕容泉一臉驚詫,又帶着幾許憤恨:“什麽,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太過分了,青蓮醫仙怎麽能這麽做呢!”
鳳舒雅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阻攔道:“慕容大小姐,這裏面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姐姐她不是這樣的人啊!”
“什麽不是這樣的人,鳳二小姐,你就是因爲太善良了,才會被人騎到頭頂上欺負!”
慕容泉怒道:“再說了,正常人受了污蔑,一定第一時間站出來爲自己澄清,可咱們在這兒都站了這麽久了,青蓮縣主卻一句話都沒有出來說過,可見她是做賊心虛,無話可說!”
這時候,慕容泉安排在老百姓中的人,便開始不着痕迹地帶節奏了:
“是啊,要是我被冤枉了,早就出來喊冤了,這青蓮縣主一聲不吭,不是心裏有鬼是什麽!”
“真沒想到,鳳二小姐受了這麽大的委屈,還要爲青蓮縣主說話,真是心地善良啊!”
“百草老人能夠不慕名利,放着貴爲青蓮縣主的徒弟不幫,卻幫受了委屈的鳳二小姐,真不愧是前輩高人!”
“還有慕容大小姐,居然能夠站出來仗義執言,也是十分難得!”
“我們一定要替鳳二小姐讨個公道!”
“鳳比翼,出來!鳳比翼,出來!”
“青蓮縣主,出來給個說法!”
……
“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又這麽多人糾集在門口?殿下不是吩咐過,要我靜養的嗎?”
蓦地,縣主府的大門緩緩打開,鳳比翼的聲音自裏面不徐不緩地傳來:“道年,你連豫王殿下的命令都不放在眼中了?現在給我重複一遍殿下的命令!”
山道年告罪:“縣主恕罪,小人不敢了,小人記得豫王殿下吩咐過,有人膽敢打擾縣主靜養,一律割了舌頭去,出事了有殺無赦頂着!”
一聽說豫王要割舌頭,那些圍觀的老百姓頓時紛紛噤聲,富貴人家的熱鬧,看看也就算了,舌頭可是自己的!
慕容泉見狀,冷笑道:“青蓮縣主,你别以爲用割舌頭來吓唬人,就能掩蓋住你犯下的罪過了!你以爲憑你一人之力,就能堵得上天下悠悠之口嗎!”
她扭過身子去看向身後的老百姓,高聲道:“你們不用怕,法不責衆!再說了,這是天子腳下,她不敢放肆!”
話音剛落,鳳比翼便笑開了去:“既然慕容大小姐如此放肆,想要以身試法,那我也不妨成全你,道年,動手!”
說話間,衆人隻覺眼前一道殘影閃過,再一看時,卻見慕容泉被山道年抓回了鳳比翼身側,山道年的手指正死死地扣在慕容泉脖頸上,讓她不得不伸出自己的舌頭來!
鳳舒雅吓了一跳,這不行啊,慕容泉是跟她一起出門的,若是回去就沒了舌頭,她怎麽跟慕容家交代:“比翼,你不要一錯再錯,這可是慕容大小姐!”
“管她是誰呢,這造謠的舌頭,還是割了爲好。她今日編排我的事,明日便保不齊要編排皇上,與其到時候讓皇上砍了她的腦袋,還不如我現在先教訓教訓她,舌頭雖然保不住了,好歹能保住小命啊。”
鳳比翼掃了在道年手中涕泗橫流地不停幹嘔的慕容泉,眼中一絲嘲諷閃過。敢跟她作對,不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怎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