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則提劍往這邊來。
誰知還不等他趕到衛龍淵身邊,便聽見他大吼一聲快跑,緊跟着便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竄了出去。
鳳比翼!
戮千山的心一下子便提起來了,因爲他已經瞧見了在鳳比翼背後,有刺客彎弓搭箭,瞄準了她的後心!
他深恨自己不能多長兩條腿,緊趕慢趕到底還是沒能攔住那兩根羽箭,眼睜睜地看着其中一根貫穿了鳳比翼的肩膀……
戮千山的眼睛紅了,他甚至顧不上一旁還在苦苦支撐的衛龍淵,而是第一時間落到鳳比翼身邊抱住她:“你個笨蛋!怎麽就敢自己一個人跑出來!”
鳳比翼捂着傷口,說不出的委屈:“不是我自己跑出來的,是皇後推的,她非讓我出來救孫凝霜!”
“等下跟她算賬。”戮千山說罷,自懷中掏出一條手帕遞給鳳比翼:“你處理一下傷口,這些人交給我。”
鳳比翼還不等答言,一擡頭,瞳孔猛地一縮:“小心身後!”
戮千山眸色一凜,立刻回身以刀架住了刺客當頭劈下的大刀,同時一記飛腿将人踹了出去,正砸在一個跟衛龍淵纏鬥的刺客身上,兩個人滾作一團飛了出去。
刺客的刀落在地上,戮千山順腳把它踹起來握在手中,猛地朝前擲去,鋒利的刀刃直直貫穿了兩個刺客的脖頸,将氣絕的二人一起釘在地面上。
少了一個纏身的刺客,衛龍淵也輕松了不少,攻勢陡然間淩厲了許多,很快便将面前的刺客斬殺:“情況怎麽樣了?”
“死了些人,好在已經控制住了!”戮千山格開前來支援的刺客,将鳳比翼護在身後。
“可知道他們是什麽來曆?”衛龍淵眼都不眨地劈開一個刺客的腦殼,繼續追問。
“西涼奸細!”戮千山言簡意赅地概括了,順便削掉兩個刺客的腦袋。
這兩人砍瓜切菜一般地處理着周圍的刺客,鳳比翼便在二人身後喘着粗氣處理自己的傷口,大敵當前,自己的命都不一定能保住,她也沒工夫管這兩個人手法是不是殘忍了。左肩的傷口她還不敢去碰,但好在她懷裏揣着自己用生杜腫、紅花、防風、川烏等藥配制的簡易消炎粉,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掏出一包來先撒在傷口周圍,至于外傷,她也隻能等事情塵埃落定之後找
人來給她處理了……
就在鳳比翼心裏跑馬的時候,耳畔猛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回頭看去時,恰好瞧見一個被衛龍淵砍了一條胳膊踹到一邊的刺客不知什麽時候搖搖晃晃地爬了起來,舉着刀瞪着眼朝她揮來:“越狗,去死!”
“小心!”
戮千山猛然聽到這一聲,吓得魂不附體,丢下正在與自己纏鬥的刺客便朝鳳比翼撲去,抱着鳳比翼朝左一滾,總算是避開了這一擊。
然而,刺客的這一刀卻不小心削斷了戮千山綁着面具的布帶,那塊面具自半空中墜下,“當啷”一聲落到了地上,顫了幾顫,不動了。
刺客喘着粗氣,還想要再次攻來,但當他瞧見摘下了面具的戮千山時,卻突然愣住了:“這、這不可能……死人,死人活了?不,不可能……難道,你、你是鬼?”
他愣神了片刻,突然癫狂一般地大笑起來:“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們這些狡詐的越狗,老子要宰了你們!”
“死到臨頭,還放什麽厥詞!”戮千山冷哼一聲,将那半塊面具踢了出去,隻見一道殘影閃過,面具的邊直直地刺進了刺客的喉嚨,那刺客掙動了幾下,終究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鳳比翼一直窩在戮千山懷裏,雖然傷口已經簡單處理過了,但她流失的血液一時間還沒有辦法立刻補充回來,是以她還是沒有照顧自己的力氣,隻能勉強靠着戮千山站着。
此時,這一場混戰終于快要落下了帷幕,西涼刺客幾乎被全殲,剩下的傷兵見大勢已去,也大多服毒而亡,剩餘的侍衛和殺無赦正三三兩兩地結成一隊,在長生園中搜羅着刺客餘孽。
戮千山看着懷中昏昏欲睡的鳳比翼,咬了咬牙,将她打橫抱了起來,看向一旁的衛龍淵:“其他人都在哪兒?”
衛龍淵一擡頭,正和戮千山打了個照面,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但最後還是化爲了然:“三弟?原來是你!怪不得之前那個臭态度……你果然沒事,我就說麽!”
“其他人在哪兒!”戮千山,或者說是大越三皇子,豫王衛宵練沒心思跟他多嘴,臭着臉又問了一遍。
衛龍淵收劍回鞘,朝慕顔閣努了努嘴:“裏面。”
“外頭交給你了。”衛宵練無意久留,抱着鳳比翼匆匆走了。
衛龍淵愣了一下,看了看手中的劍,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從前看重鳳比翼,除了因爲這丫頭是青蓮醫仙之外,還因爲這丫頭會是将來的豫王妃,如果豫王真的戰死,這丫頭就成了無人拉攏的勢力,雖然單憑豫王妃這個身份也做不了什麽,但以皇上對豫王的偏
愛,這位豫王妃有可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所以他自然要先下手爲強……
但是現在,衛宵練這個豫王活蹦亂跳地回來了,那這位豫王妃可未必什麽都做不了了……
那他費這麽大勁把鳳比翼扶到如今的地位,還有什麽意義?
他這不成了爲他人作嫁衣裳?
想到這裏,衛龍淵恨恨地咬了咬牙,事實上除了咬牙也做不了什麽了,但與此同時,他心裏也升騰起一絲疑惑來。
既然衛宵練沒死,邊關傳回來的自然是假消息,可是爲什麽皇上卻沒有澄清,而是放任流言發展呢?就連鳳家提出要用當時一無是處的鳳比翼來換掉鳳舒雅,皇上都沒有說個不字兒……換言之,他們的父皇在詐死這件事裏,究竟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