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下的景平書院,我也不敢說讓他再多準兩個人進去,不過如果将二位表哥扮成書童跟在連理身邊,就能夠跟着連理一起進景平書院了。”
鳳比翼說到此處,負手微笑。
溫飛卿方才聽鳳比翼說懷王要盤鋪子的時候就吓了一跳,現在聽說她托懷王給鳳連理請先生,不由得更高看她一眼,沒想到這丫頭不顯山不漏水的,還真能跟懷王交情!
聽鳳比翼說完,他已經躍躍欲試了:“娘,孩兒願意去!能夠跟在沐公子身邊讀書,還有什麽委屈不委屈的!”
範氏原本還存着三分猶豫,覺得當書童委屈了自己的兒子,但那畢竟是景平書院,她也知道狀元書院的厲害,再一看溫飛卿自己都願意了,也就順水推舟:“這個不難,就是不知道你那要求又是什麽?”“要求麽,其實也跟這件事有關,舅母也能明白,爲教書先生這事,我欠了懷王一個人情,懷王呢,最近要跟青蓮醫仙一起合夥開一家藥妝店,正滿京城找店面和掌櫃,我一想舅舅家不就是做生意的,當然
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就出了點銀子入股,在懷王面前攬了這活兒。”“如今我帶來了青蓮醫仙寫的藥妝方子,再加上懷王和我一起出的本金兩千五百兩,還有盤下店面的五百兩銀子,一共是三千兩。這三千兩銀子,我想雇舅舅和舅母直到年底,幫我照看這家店面,包括選購
材料,制作藥妝。等年底算了總賬之後,這店裏的流水,從我的分紅裏再分一成給舅舅和舅母。”
說到此處,鳳比翼挑了挑眉頭:“這筆買賣,不知舅母覺得可還劃算?”
範氏在心裏默默算了算,如今到年底還有六個月,三千兩本金,平均一個月下來五百兩,哪怕他們每個月留下五十兩銀子當工錢,也夠一家子吃喝不愁,何況年底還有分紅?
她想到此處,不由得擡頭和溫百齡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動搖:“那……那就這麽定了?”“好,就這麽定了,不過這店面的房契地契得給我,我回去還得向懷王交差,此外口說無憑,還請溫家表哥寫一份字據來,一式兩份,等到了年底,舅舅憑這份字據朝我要銀子,如何?”見溫百齡和範氏動
了心思,鳳比翼趁熱打鐵,要把這個約給簽下來。溫飛卿早等不及了,一想到自己居然能近距離接觸沐軒陵,心裏就跟喝了假酒似的,這時候恨不得一蹦三跳地拿出筆墨,筆走龍蛇便寫好了一張字據,溫百齡也從櫃子最底層翻出了房契和地契,親手交到
了鳳比翼手上。
鳳比翼收下房契和地契之後,便拿出了那些寫好的脂粉方子,每一個都詳細地囑咐了溫百齡和範氏一遍,這才放心地告辭回府。這些脂粉香方,不要說是溫百齡,就是範氏這成日化妝的婦人,也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範氏興沖沖地配了一料梨花白面香粉出來,又按照說明書上寫的,将粉兌進用蛋清和水調成稀稠适度的蛋清液裏制
成濕粉,塗在臉上果然又白又香,如同梨花一般白嫩,而且比鉛粉一流更容易勻開,效果非常出色,範氏自己親身試驗過之後,果然再無異議。
三日後,京城裏頭一家名喚“青蓮藥妝”的鋪子,正式開了張。
雖然溫家經過範氏的親身試驗之後,對青蓮醫仙的方子很有信心,但等到真正開了店之後,看着門前門可羅雀的場面,心裏不免有些忐忑。
“雖然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是咱們家這店面,是不是太偏僻了一點兒……”下學回來的溫長卿跟溫飛卿見狀,不由得面面相觑。
範氏攏了攏擦着香發木犀油的烏發,她打第一天試用這些妝粉起就喜歡上了,這些天一直用着,她自己自然是極喜歡的,但光她自己喜歡有什麽用呢?
就在溫氏一家發愁的時候,皇宮之中,蕭貴妃也正盯着衛龍淵送來的東西發呆:“淵兒,這些瓶瓶罐罐裏頭盛着何物?倒是香得很。”
“回母妃的話,這裏頭是鳳大小姐自制的藥妝,店裏面還沒來得及上,先孝敬您一份。”衛龍淵臉上帶笑,心裏也在笑,隻不過臉上是微笑,心裏是苦笑。他算是發現了,跟鳳比翼合夥做生意,就是讓鳳比翼給拐上了賊船!鳳比翼爲了折騰他,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開店要他出資也就算了,買店鋪居然還打着他的名義,害得孫尚書惶惶惑惑地找他請罪,
他還蒙在鼓裏頭!這也不提了,現在店面要開張了,居然還想讓他在宮裏宣傳一下……
衛龍淵歎了口氣,宣傳就宣傳吧,又不廢什麽力氣,就當爲了自己那一千五百兩銀子!蕭貴妃聽說是鳳比翼送來的,倒是起了些興趣,她知道自古藥與妝便不分家,鳳比翼身爲一個大夫,手裏頭有個把秘方根本不足爲奇,便先拿起一罐寫着露花油的瓷瓶嗅了嗅,雙眉一挑:“這是什麽油,好
香啊。”
“這個兒臣也不懂,不過鳳大小姐每一份藥妝都配了一份說明書,母妃可以看旁邊的使用說明書。”蕭貴妃的目光落到一旁拜匣裏盛着的說明書上,她翻出露花油的說明書看了一眼,見是印刷的,知道不是獨此一份,又繼續看了下去,待看到這露花油還能拿來點燈,馨香滿室的時候,不由笑了笑:“鳳大
小姐心思倒是巧妙。”
一面說一面又去看其他盒子,隻見一個盒子上頭寫着“杏仁霜”三字,不由驚奇道:“‘杏仁霜’聽着倒好似吃食的名字,這是做什麽的?”
便令人開了蓋子,見是一盒子白色的膏霜,知是擦臉的,蕭貴妃想了想,便用指尖沾了一些抹在手背上,細細推開,果然抹過杏仁霜的手背頓時變得細膩白嫩。
一旁蕭貴妃的心腹華濃見了,忙附在蕭貴妃耳邊道:“這可比咱們用的鉛粉顯白多了,況且是膏狀的,手指沾了塗到臉上便是,也比粉方便。”
蕭貴妃深以爲然,又去看一旁寫着鹿角桃花粉的盒子,打開了看時,見是一盒子紅粉,知道是用在頰上的,她低頭嗅了嗅,眼睛一亮,将粉遞給華濃:“你聞聞,真是香得緊。”
華濃點頭應是:“這粉真香,比咱們用的胭脂強。”
蕭貴妃又拿起旁邊的盒子,卻見裏頭是黑的,不由驚奇:“這黑的是做什麽的?”
華濃想了想:“許是畫眉毛的?”
“讓本宮瞧瞧,眼線膏?眼線是什麽東西?說明書呢……咦,怎麽沒有?想是漏了?”
“娘娘,這海棠蜜又是做什麽的?怎地這般香甜,倒叫奴婢涎水都要流下來了。”
……一旁,衛龍淵頭疼地看着蕭貴妃和華濃興緻勃勃地讨論,自己卻半句話都插不進去,他一個大男人,對梳妝之事自然是一竅不通,于是坐在蕭貴妃面前真如鴨子聽雷一般難受,蕭貴妃不經意間一個擡頭,
瞧見衛龍淵坐在一邊,不由皺眉:“你在這兒幹嘛?還不趕緊去宣鳳大小姐進宮,本宮要問問她,這些東西都怎麽用的。”衛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