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每次考試,韓七月都是他們班第一,看這樣子,這次定然也沒任何例外了。
那被詢問的李老師倒是不知道這第一是不是付豔紅口中的韓七月,不過這第一,肯定是在一班了,所以對于付豔紅的問話,笑着點了點頭。
付豔紅見此,臉上也是一片欣喜之色。
教書育人的,誰不想自己教育的孩子成績好。
這次期末考試,勝蘭學校十分在意。
眼下這高一拔得頭籌的是她付豔紅班上的,那她教師評級和獎金的事情,定然是跑不了了。
付豔紅得意的笑着,告别這閱卷的李老師後便匆匆前往統計分數的老師哪裏。
雖然從李老師的口中得知這第一的是韓七月,但玄溟夜那小野種的分數她還不知道呢。
那小野種若是各科都及格了,或是考的還可以,妹妹那邊可不好交代。
而且,玄家家主玄狼馬上就要回來了。
這玄狼,雖然表面上不怎麽在意玄溟夜,但這小野種終究是玄狼的種。而且,小野種背後還有玄家老爺子的支持。
這些年,他們雖然對他不聞不問,但卻一直都沒卸下小野種繼承人的身份,明裏暗裏的仍舊還是在乎這小野種。
若是不讓他們對這玄溟夜徹底失望,妹妹的孩子是不可能爬上玄家繼承人的身份!
付豔紅一路朝統計分數老師的辦公室走去。
走到老師辦公室時,她禮貌的敲了敲門,卻沒聽到裏面的聲音。
付豔紅沒有微蹙,難道是太晚了,統計分數的老師都回去了?或者是分數已經統計完了?
想到這裏,付豔紅心中有些擔憂起來。
這可不行,她還沒查到玄溟夜那小野種的分數呢。
這要是統計完了,可就不能改了。
付豔紅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将辦公室的門打開,好在門沒鎖,她輕易的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辦公室裏,十分寂靜。
靜的幾乎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得到。
付豔紅穿着高跟鞋,踏踏踏的走了進來。
高跟鞋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尤爲刺耳,付豔紅貓着身子,看着辦公桌上一沓沓批改完的試卷,頓時湊了上去。
她必須找到玄溟夜的試卷,看看這小野種到底考的怎麽樣。
可當她的手還未觸碰到試卷,便被一股憤怒的聲音吓得腿肚子發軟。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一個身穿中山裝,留着山羊胡,大約六十來歲的爺爺出現在付豔紅面前。
爺爺手上拿着一杯巨大的水杯,仰頭喝了一口水後,又厲聲質問付豔紅,“愣着做什麽,沒聽到我問你話麽?”
爺爺見付豔紅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顯然動了怒。那山羊胡子氣都抖了三抖。
沉默的付豔紅則是在猜想這個老頭的身份。
她再說勝蘭學校教書也有好幾年了,可卻從來都不曾見過這個老頭。
這老頭是誰?
付豔紅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将老頭打量了個遍,最終停在了爺爺手中巨大的水杯上面。
她記得,學校裏打掃衛生的那些老頭手上,平常也是帶着這麽一個巨大的水杯。
這老頭,不會是給學校打掃衛生的吧?
付豔紅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眼下這老師都回家了,隻留這老頭一個人在這裏,顯然是辦公室裏的衛生還沒做完。
想到這裏,付豔紅原本貓着的脊背頓時伸直起來。她鄙夷的看了看質問她的老頭,輕蔑的說道:“我是誰?我還想問你誰誰呢?死老頭,大晚上的竟然躲在我們老師辦公室裏偷懶,怎麽?不想要工資了?你信不信隻要我一
個電話,立刻能讓你滾蛋。”
面對這種無權無勢的死老頭,付豔紅心裏是一點害怕之色都沒有。
她心中也早已思量過。
這老頭就算不是學校裏搞衛生的保潔人員,那她也不怕。
她是玄家夫人的姐姐,這身份在京都是何等的高貴,一般京都的豪門夫人見到她,都得禮讓三分呢,何況是這麽個窮酸的死老頭。
“你說什麽?”
爺爺顯然是沒想到眼前這個矮胖的醜女人竟然會說出這麽一番話,甚至還敢威脅他。
“你是那個班的老師,竟敢,竟敢——”“你這個死老頭,還敢問我是哪個班的老師?我沒問你是那個保潔員就不錯了,我告訴你,識相的就趕緊把學校衛生弄完,趕緊離開這裏。這辦公室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了
的,若是我告訴校長,你一個保潔員敢私自跑到老師辦公室裏偷懶吹空調,你就等着被解雇吧。”
“哈——”
爺爺氣的都笑了起來。
這忽然出現的老師,簡直刷新了他的世界觀。
本來準備隻是詢問一番後,便準備離開的爺爺,直接在一旁的電腦椅子上坐了下來。
“你不是想讓我走麽?我告訴你,我還偏不走了。”
這女人,這麽晚了還出現在學校辦公室裏,又不是他們這個辦公室的老師,肯定有什麽問題。
爺爺想着剛剛她準備拿試卷時的模樣,頓時冷笑一聲。
“你不會是想偷試卷或是改試卷吧?我若是将這件事情告訴校長,那你是不是也要等着被解雇?”
唬人誰不會啊。
這個老師,一看就是不配做老師。
算什麽老師啊,簡直就是個無賴。
“你個死老頭,你敢。”
付豔紅顯然沒想到,一個做保潔的居然還敢威脅她。
“死老頭,你信不信我能讓你在京都混不下去,甚至是——家破人亡。”
玄家在京都有多大的能力,這是整個京都有目共睹的。
誰要是敢和玄家做對,那還不是找死。
這死老頭,竟然還敢威脅她?他是嫌自己活的太久了麽?
“呦呵,吹牛誰不會啊,我還能讓你滾出京都,永遠都不能踏進京都半步呢,你是老師是吧,我還能讓你此生,都與老師這二字無緣。”
這種品行的人,是怎麽考上教師證的。
回頭等他查清楚這人的身份,他一定要取消她的教室資格證,讓她此生都不能教書育人。
這種品行,可别毀了善良的孩子們。
“死老頭,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我可是玄家少夫人的姐姐,你要是敢再說一句惹怒我的話,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在京都,玄家的名聲,就算是平民也都知曉一些。
更别說在勝蘭學校做保潔的人了。
他們一般都不敢得罪學校裏的學生,因爲他們深知這些學生家世都十分了得。
“玄家?”
爺爺臉上閃過一抹凝重。看着付豔紅的眼神裏,帶着濃濃的肅殺之色。
這個品行敗壞的女人,是那玄狼老婆的姐姐?
想到那玄狼的老婆,爺爺嘲諷的笑了笑。
也是,就那個手段毒辣的女子,她的家人……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女子深夜出現在辦公室,又翻看試卷,對于她的來意,爺爺大緻是明白過來了。
看來,惡毒的繼母終究還是繼母,就算是表面上做的再好,也掩藏不了她心底的那顆虎狼之心。
可憐阿夜那小子,才十七歲的年紀,便被折磨成那副模樣。
不僅話說不利索,都不容許任何人的靠近。
爺爺想到這裏,歎了歎氣。
那玄家的女人,是時候該治一治了。
“怎麽,怕了吧。”
付豔紅見這死老頭半天都不說話,臉上又一副腌菜表情,頓時得意的笑了笑。
在這京都,還真沒幾個不怕玄家的人。
玄家在京都第一世家的名頭,可真不是徒有虛名。
“怕,老頭我還真是怕的很呢。”
爺爺緊握手中巨大的水杯,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付豔紅後,最終慢慢的走出了辦公室。
他倒要看看,這醜女人,到底想做什麽。
“死老頭,算你識相。”
看着離去的老頭,付豔紅狠狠的罵了幾句後,總算是消除了心中的憤恨。
見辦公室裏,再無他人。她趕緊尋找玄溟夜的試卷。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玄溟夜那小野種重新得到玄家的重視。
一個小時後,付豔紅在衆多的試卷中,總算是找到了玄溟夜的試卷。
看試卷上原本密封的名字也全部暴露在外,付豔紅明顯,這統計分數的老師,想必已經将工作全部做完了。
付豔紅眼底閃過一抹憤恨。
看來,她還是來遲了。
不過,她也不擔心,反正這老師已經全部離開了,就算是玄溟夜那小野種分數及格了,她也照樣能改掉他的分數。
付豔紅連忙将找到的試卷抽了出來,不過當她看到試卷上的分數時,整個人都懵了。那醜陋的臉上更是露出滿滿的怨毒之色。
“這……這怎麽可能?”
付豔紅好似不敢相信似得,又仔細查看了試卷上的題目,等到她發現,試卷上答題的做法和解法全都正确時,她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玄溟夜那小野種竟然……竟然考了滿分。
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難道這小野種作弊了?付豔紅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想法,雖然這滿分試卷是數學,但是她怕小野種作弊,特意沒去監考别的班級,一直都是站在自己班的後面,他根本就沒機會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