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AN一路到了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蘇安涼将他用力抵在了門上。
“我是想她死的,我很想殺死她!”蘇安涼雙手揪着AN的衣服,嗓音充斥着血腥的暴戾。
“可是我不敢……”她低低說着,頭抵在他的胸膛。
“這段時間,我用九天國際的名頭胡作非爲,和各大豪門作對,參與國家内權,甚至去影響國家經濟體,還試圖牽連整個世界的體制結構。”蘇安涼越說:“如果我殺死她,那九天國際即便再強硬,也會受到各國的統一抵制和讨伐。我也許會毀掉它,也毀掉它。我很擔心,很害怕,我在忍,可是我還是忍不住,
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承載我想要報複她的心。而你,明明在,我卻不敢去依賴,生怕會忍不住,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
郁之一直靜靜的聽着,不過幾句,他就聽出了她的害怕和恐慌,還有充斥在言詞間的戾氣。
蘇安涼恍惚擡頭,仰着小臉,看他那疤痕,而後笑,可瞳孔裏全都是沉沉浮浮的瘋狂偏執:“忍不住把你……關起來……”
最後一字落下的時候,蘇安涼驟然擡手,将一特制針管,紮在了他的脖子上。
郁之輕笑,啞聲道:“這就是你想做的事?”
蘇安涼揚唇:“你心甘情願配合,不是嗎?”
郁之有些恍惚,卻是點頭,低低道:“你想做的都是我想要的。”
“你……”蘇安涼眼淚突然就出來了,“……你怎麽可以這樣和我講話,就像是,你都記得一樣,全都記得一樣……”
郁之身體緩緩滑下去,卻還是在最後的理智下,控制住了力道,沒壓到她。
蘇安涼抱着他的身體,緩緩趴在他肩頭,眼淚全都湧了出來,可那眸低,卻都是叫嚣着的瘋狂欲望。
“我忍不住,我隻是忍不住,郁之……不管你記不記得,你都隻能是我的……永遠,永遠都隻能是我的……”
莫南崖進來的時候,蘇安涼猛然擡手,那一眼如狼般淩冽兇殘,讓他心尖都在打顫。
蘇安涼抱着郁之,整個身體都在打顫。
他緊抿了下唇,強行忍耐的感情,終究還是全部爆發了。
蘇安涼掩面,将雙目遮擋了起來,啞聲道:“抱歉……”
“爺他……”莫南崖搖頭,看向了昏迷過去的郁之。
“回國吧,這邊的善後,你派人來處理。”蘇安涼的聲音都開始不穩,她隻是抱着郁之,忍耐着。
莫南崖點點頭,也不好說什麽,他彎腰想去攙扶郁之,卻被蘇安涼本能的攻擊被迫後退。
蘇安涼猛然抓住自己的手,她嘴角僵硬的挑了下:“抱歉……”
她把顫栗的手放下,笑得苦澀,情緒壓抑了太久,身體開始做出本能反應了。
她終究還是要承認,郁之失憶對她的打擊,足夠摧毀她。
莫南崖歎了口氣,叫人上來幫忙。
就這樣,看樣子,像是結束了一樣,可是,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唯獨一個蘇安涼,變得再不正常。
Y國比江城快了七個小時,等回到江城的時候,也不過淩晨五點。
而知道蘇安涼回來消息的衆人,都等在那裏,可蘇安涼卻從頭到尾都沒看他們一眼,所有的視線,都在昏迷的郁之身上。
直到後來,隻有一個莫南崖幫她将郁之帶到了暗室裏,再出來,隻有一個莫南崖。
莫南崖第一次知道,暗室内還有一間更緊密的房間,那房間有光,卻安靜的有些吓人了。
當他将郁之放在床上的瞬間,蘇安涼的情緒就瞬間處在一種詭異的亢奮裏,她唯一的理智,似乎就是将他推了出來。
門關上的那一刻,莫南崖心底的擔憂被無限放大。
蘇安涼,真的有些不正常。
可是,他卻什麽都做不了。
出來的時候,莫北川、葉白,包括布茲、易宸、秋如歌,他們都在,甚至連同喵寶都在不安的打轉。
可見到莫南崖那發白的臉時,所有人都閉了嘴。
今天江城的天也不太好,明明已經快要入春了,可是,卻突然烏雲密布,竟是下了大雪。
外邊變天的時候,在内側暗室裏待着的蘇安涼許久才反應過來,房間光影轉換,她竟是忘記,自己在暗室内部了。
又過了好久,她才反應遲鈍的走向一側,然後拿出一條精美絕倫的鎖鏈。
這是,郁之曾鎖住她的鏈子。
很輕,沒什麽重量,卻可以将人牢牢束縛在這方寸之地。
蘇安涼跪在床頭這邊,手幾乎是毫無猶豫的拿起,扣在了他的腳腕上。
直聽咔嚓一聲脆響,那鎖扣微微亮了下,然後就恢複了冰冷模樣。
眼淚也許說明不了她的害怕和恐慌,可是,卻讓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的擁有了他。
哪怕是失去記憶的他,哪怕是再也無法想起過往對她多麽愛戀的他……
可他還是郁之,是她愛的郁之,永遠愛的郁之……
眼淚不斷的掉下來,她終于可以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哭和懦弱。
“郁之……你爲什麽要忘記我,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我可以接受一切的,可你爲什麽要這麽殘忍,這還不如殺掉我,郁之,這還不如殺掉我……”“郁之……你休想再逃開我去做什麽,休想做我不知道的事,休想去做我害怕的事,休想撇下我再獨自離開……你再也沒機會不了,你也跑不了了。從這一刻起,你永遠都
會是我的,獨屬于我的,你的人,你的氣息,你所有的感知,永遠……永遠都是我的……”蘇安涼低低呢喃着,魔障了一般,就看着那鎖扣,一遍遍念着。
床上的人,雙眼緩緩睜開,聽着耳邊那崩潰的呢喃, 他嘴角有止不住亢奮的弧度上揚。
蘇安涼,終究……終究我們變成了一個模樣。一樣,瘋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