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中間樓梯中間正在說話的老人,突然就頓住,順着低下突然安靜的衆多人的視線看向了身後。
蘇安涼對上這老人視線的時候,她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呢,陰冷如毒蛇,讓她腿都有些發軟。
之前見他的時候,她怎麽就沒發現呢……
郁之低頭笑看了她一眼,覆在她耳旁低語:“不是見過了?”
蘇安涼有些渾身不自在,根本不敢看看他,小聲說:“我……我就是讨厭他。”
隻一眼,她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那種從靈魂生疼起來的厭惡,讓她有些反胃。
跟在老人身後的保镖反應極快的護住他,而他卻擺擺手,讓人退下。
他眉眼沐着濃重的神色,緊盯着郁之,似有防備,又似帶着濃重的殺意:“不知九爺大駕光臨,寒舍蓬荜生輝呢。”
郁之居高臨下的睨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繼續,我隻是帶着我家寶貝來玩玩罷了。”
語畢,郁之就帶着蘇安涼坐在了一側明顯處于高位的華麗寶座上,輕輕一拉,他就随性般将她放在了腿上。
蘇安涼被迫面向他:“九哥……”
低下看到的衆人一片嘩然,還有濃重的倒抽氣聲,可即便議論紛紛,所有人的視線還是離不開這個滿身氣場的男人。
老人臉沉了下來:“九爺,今天,您似乎不在邀請之列。”
“那又如何?”
“您不像是那麽不知禮節的人。”
“我想做什麽,需要向你報備?”幾乎是毫不給面子,他視線冷冷的落在底下的人群裏,問,“蘇安涼是誰?”
懷裏的蘇安涼:“……”
郁之擡眼,帶笑的看了她一眼,附耳呢喃:“讓你看看有多相似……”
蘇安涼愣住,就見他又說:“如果有人和我一模一樣,你能一眼就分辨認出來嗎?”
蘇安涼幾乎是想不都想的點頭:“我可以認錯很多人,唯獨你。”
她說的堅定無比,而郁之隻笑,雖面上冷漠,可一雙深沉無雙的眼,卻是透着濃濃的歡色:“嗯,要記得。”
要記得?
蘇安涼難免多想了下,總趕緊這話裏有話……
沒來得及深思,她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思考。
老人雖面上都是警戒,卻還是招了招手,讓“蘇安涼”過來了。
蘇安涼這也順着視線看了過去。
隻見那人款款而來,嘴角帶着恰到好處的笑意,眼睛很亮,畫着精美的妝……竟是連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
她先是詫異了下,沒等多看,臉就被郁之轉了過來:“蘇安涼,都說美人在骨不在皮,你說……我臉這麽美,那是不是骨子裏我也是都是最美的那個?”
乍一聽郁之這樣說,她臉紅了,撒嬌一樣的嗔了他一眼:“别鬧。”
郁之笑笑,這才看向了“蘇安涼”。
他看的很仔細,視線從上到下,密密麻麻的。
那人就開始緊張,剛開始還能勉強撐住他的視線,可是不過片刻,她嘴角的肌肉就開始顫栗,接着連同身體都開始顫栗。
郁之依舊看着她,視線越發的逼迫。
“蘇安涼”踉跄着倒退了幾步,臉上都是惶恐,雙腿一軟,竟然直接跌倒在地。
老人蹙眉,道:“不知九爺對我家孫女有什麽……”
“南。”
“在。”
沒等老人說完,郁之突然就開口。
蘇安涼愣了下,就見人群中有人緩緩走出來,恭敬失禮。
她有些欲哭無淚,莫南崖是什麽時候又換了一張臉……
郁之懶洋洋的擺手:“這姑娘太失禮了,帶下去好好調教調教。”
莫南崖笑:“是,爺。”
老人呵斥,一張臉陰沉沉的:“九爺,我尊您一聲,可不代表您可以肆意妄爲。”
他擺擺手,周圍的保镖就一個個拿出了槍。
郁之依舊笑:“南。”
莫南崖臉上的笑意更重,擡手做了個手勢,就見周圍立刻湧出一群衣着統一精幹的黑衣男人,一個個手持槍械,帶着全身防護,遠比老人身旁的要驚駭很多。
老人手一抖:“九!你這是公然與我爲敵?”
“呵……”郁之懶洋洋的低笑,掩唇道,“我們難道不是一直都是敵人嗎?”
像是耐心夠了,他冷冷道:“南,她長得不和我胃口,處理掉。”
沒等“蘇安涼”反應,突然就沖出來一個人,輕而易舉從老人身旁将她帶走,不顧她掙紮尖叫,直接拖了出去。
老人雙眸一縮:“你——”
郁之起身,半攬着蘇安涼,一步步向下走:“我讨厭赝品。”
蘇安涼不禁擡眸看他,就見他眼底的冷意如雪如冰,她忍不住低低一笑。
在這安靜的大廳内,她這笑聲很亮,驚了不少人。
老人也不禁看向她,視線驟冷:“九爺的女伴似乎太放肆了些。”
“與你何幹?”
“你……”
“南。”
“在。”
老人心頭一跳,不知道爲什麽,郁之每每叫他身邊這個影子一般存在的男人時,他都覺得不安。
郁之視線在這大廳中兜轉,淡淡道:“這地方我也不喜,毀了。”
莫南崖勾唇,道:“是。”
老人這下終于怒了:“九,我對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并且,我們往日無仇……”
“是……嗎?”郁之突然冷冷一笑,“我可記得,您幾天前,剛剛截獲了我的一單生意呢。”
老人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老臉是沉了又沉:“九爺這話可真有意思,這世界上,能從你手上搶東西的,可就一個……”
“那……”郁之突然打斷他,沉吟了下,“……你那新任的孫女似乎和那人有關系,那麽我也算沒找錯人。”
“你——”
郁之一步步走到老人面前,停下,眸子裏都是肅冷的殺意:“今天,不過是個教訓。那些一而再挑釁我耐心的玩具們,你可要藏好。”
饒是上位多年的老人,臉色都有些崩裂。
郁之突然看向一側,眉頭稍皺,正是煙麗,他瞧了眼文德,笑道:“可要看好了貴夫人,畢竟這麽美,總難免有些多餘的心思呢……”這話幾分随意,幾分暗示,真真假假叫人分不清,可是,兩個人卻一個人心生緊張不安,一個人心頭留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