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下車,準備上去,就見容瑾竟是從小樓裏走了出來,步伐急促,臉色難看。
他和兩人打了個照面,充血的眼看了兩人一眼,轉身就走了。
兩人迅速往樓上走,卻看到蘇安涼邁着輕快的步子下來,見他們擔憂的樣子,笑着擺擺手:“考完了,還可以。”
莫北川速度很快,拉住她上下檢查了下:“容瑾沒爲難你吧?”
蘇安涼搖搖頭:“沒有,他……是有些擔心我。”
“他看樣子情況也不太好,沒發脾氣,還真是稀罕。”
葉白不以爲然的聳聳肩,可雙瞳還是微深,那個小少年,或許是被吓到了,不過他似乎還是意識到了什麽吧,否則依着那性子,怎麽也不會輕易罷休。
“你還有心思擔心他?”莫北川語氣泛涼。
“可不是擔心啊,有那功夫,我還不如多陪陪家裏的小美人兒呢。”
蘇安涼默默看了他們兩眼,一個輕快的步子,就跳下了樓梯,在拐角的時候沖他們擡擡下巴。
“走了,時間不早了。”
時間再晚一點,矯情的郁九爺估計又要開始着急了。
爲了以後的上學生涯,她還是要多合他心意一點,省的到時候三五天給她亂折騰。
蘇安涼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心底就打定了主意。
一定一定一定要照顧好他老人家喜怒無常的心情!
等上了車後,轎車很快就離開了鎏金斯,離開鬧區的時候,車在路口等了下紅燈。
蘇安涼透過窗戶,看着外邊人來人往的人,輕靠着,嘴角含笑。
她很少像這些人一樣,可以随意的走在街角,或笑或哭,或繁忙趕路。
可她現在,卻也擁有了,這世界上最美好的那個存在。
她最愛的和最愛她的郁之……
蘇安涼甜甜一笑,視線越過了十字路口,看到路對面的一家花店。
花店不大,可門前擺着各種花花草草,在一群各種門店之間,很顯眼。
她眼睛一亮,見還有幾秒就綠燈,也不管什麽交通規則了,直接就跳下了車。
葉白嘴角一抽,反應很快,緊接着就下車了:“小三兒,你看情況跟上。”
蘇安涼跑出來的時候,迎面加上了往這走的交警,再看周圍往這看着,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趁着交警沒跑過來,直接就朝那家花店跑。
倒是身後跟來的葉白被擋下了,好一通教訓。
葉白一直笑着聽,然後也找了個理由跟着她跑了出去。
蘇安涼小跑着到了花店前,臉頰紅撲撲的,在各種花裏看來看去。
看店的是個小姑娘,年紀不大,一笑眼彎彎,很好看。
她穿着圍裙,走下台階問:“小姐想送給什麽人?”
蘇安涼笑道:“當然是愛的人啊,有沒有黑玫瑰?”
小姑娘猶豫了下,想了好一會才說:“有倒是有,不過沒幾枝,是上個顧客訂下的,剩了一些。”
“可以。”
“那您進來看看吧,放了兩天了,或者有損耗也說不定。”
小姑娘說道了兩句,就率先進了店裏。
蘇安涼對這家店還是挺好奇的,剛進去,就聞到了強烈的花香,還伴随着眼花缭亂的各種花卉。
她像是個沒見識的,左顧右盼好奇的不得了,也不老實,一會聞聞這個,一會嗅嗅那個。
小姑娘忍不住笑笑,從冰箱中拿出了那束花,一邊幫她整理,一邊問:“小姐,一般很少有人喜歡黑玫瑰啊,就訂花的那位先生,也是因爲特殊需要,您送愛人,怎麽想到送它了?”
“花語很好。”
“你是惡魔,且爲我所有?”
“嗯。”蘇安涼用力點頭,這花語真是合适的不得了。
小姑娘撲哧一笑:“忽略前半句,您那位聽到,應該很開心您這麽喜歡他。”
蘇安涼挑挑眉,小傲嬌的笑着:“他當然要開心,我可是破費給他買花了。”
小姑娘笑笑:“小姐去掉破損,總共有三十支,二十九支好聽,給您包二十九支可以嗎?”
蘇安涼點點頭,然後問了價錢,将錢給了她。
小姑娘動作很快,不一會就将包好的花遞了過去。
蘇安涼笑着接過,道了謝就走了。
剛出了門,就看到葉白擋在了階梯處,她面前站着一位打扮很奢華的中年女人。
看上去,三十出頭,看似年輕,可屈指投足間,明顯要更端莊。
她一身精裝黑色連衣裙,裙擺上點綴着珍珠寶石,手中的手包上都鑲嵌着寶石,再看她指尖帶着的戒指,一看都是價值連城。
雖還看不到她的臉,也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人,更别說她身邊跟着那兩個保镖,隻看葉白面對他們時的嚴肅,就知道也不是尋常保镖了。
蘇安涼在她看過去的時候,也擡眼望了過來。
女人畫着精緻的妝,雖說已經不那麽年輕,可眉眼間和蘇安涼卻有三分相似。
見到她的臉時,蘇安涼的眼深了深,嘴角的肌肉猛然一顫,她抱着鮮花的雙手也顫了下。
她斂下眸色,向前走了兩步:“葉白。”
葉白聽見她的聲音,轉身:“小姐,您……”
“蘇小姐。”女人打斷了她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女人的話很強勢,似是做上位者習慣了,張嘴就是命令。
蘇安涼身體僵硬了下,呼吸不穩了些。
燥熱的夏風卷來,撩過她的發,讓她覺得心感覺燙的不适,這車水馬龍熱鬧的街道,都有那麽一瞬間的安靜。
“蘇小姐,我不想用強,您的這位保镖雖說很厲害,可據我所知,她還帶着傷,您應該不希望她再躺上十天半個月吧?”
蘇安涼抱着花,下了兩節階梯,正面對上她,将葉白護在身後。
“這位女士,我們并不認識,而且,想動我的人,您也要問問我願不願意。”
她可是護短的很。
“放肆!不可對夫人無理。”
“無礙。”
女人身後的保镖剛開口,她就笑了。
蘇安涼仰頭,看了眼剛才說話的男人,淡淡道:“放肆?”她看向女人,目光冷冽,“這位夫人沒告訴過你嗎?敢對我說放肆的,一個個都被拔了舌頭。”
男人一步上前:“不可……”
女人搖搖頭:“對蘇小姐要客氣些。”
蘇安涼看着女人這張熟悉的臉,淡淡道:“女士,我還很忙,請讓開。”
蘇安涼說完,就要帶着葉白離開。
女人歎了口氣,轉身對着她的背景輕道:“安安,我是媽媽。”
安安……
除了郁之,似乎就這麽一個女人曾這麽叫過她了。
她背着身,嘴角的弧度冰冰冷冷的:“不好意思,我的母親,早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說完,她就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