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涼雖說有些無奈,也沒阻止他,反正,她恃寵而驕的名号會同郁之的惡名一同傳開。
她隐隐因爲這個認知,心底顫栗亢奮着,還有有種别樣的感覺,它們試圖沖破束縛,卻一點點侵占着她。
她知道的,那是骨子裏漸漸失控的欲望……
偏生,她愛極了。
她會越來越和他接近,直到他的世界,與她相溶。
他想要的,何嘗不是她想要的。
偏執入骨的占有欲望,他有,她亦然。
她對他,如同瘾君子一樣,饑渴而心懷企圖。
蘇安涼忍不住想笑,覺得神經裏折磨她的點點疼痛都變得如同情絲漫漫,将她整個沁在說不出的甜蜜裏。
布茲和易宸在,她也不敢笑的太明顯,隻忍着咬着唇,眼底亮閃閃的。
郁之一定是知道自己來了,隻是在等着自己闖禍呢,而他……掃尾。
她倒是好奇,布茲到底想帶她去哪。
電梯一層層上移,越是接近樓層,布茲的眼睛越亮。
“叮——”
電梯停在了二十二層。
門剛開,布茲就激動的扯着蘇安涼向裏走:“阿涼姐姐,到了!”
蘇安涼被迫跟着,剛踏入,一股無法言語的陰森感傳來,裸露的肌膚上,寒毛倏然立起。
她不禁觀察了下周圍。
這裏似乎是獨自用于一處,非常寬敞,放眼望去,卻覺得吊頂極低,顯得壓迫。
即便是陽光從落地窗裏投射,明亮的暖陽依舊驅不散空間裏的冷硬。
入眼全是冰冷硬朗的黑白冷色調,連帶着細節裝飾都是深沉的色調,吊頂也未能幸免,除了幾株肆意生長的綠植,隻待了片刻,就隐約覺得不适,心頭像是被重石壓着,很是沉重煩悶。
幾張黑色奢華的真皮沙發和一張矮桌占據了倘大的一塊地方,可除此之外,卻是連個多餘的東西都沒了。
單調到可怕。
安靜到恐慌。
沉重、陰郁、壓抑,連帶着感覺呼吸都不自覺重幾分,讓人心慌不已,總害怕下一秒會在這樣的壞境下窒息死亡。
這裏哪裏像個集團内部,倒像是個監獄。
在這裏帶些時候,心理素質稍顯不足的人,估計都會瘋掉。
易宸見她很快調整到正常,眼底帶笑,啞聲解釋:“這裏是帝豪集團談判處,分有四個大型談判室和六個小型獨立談判室,用以商業合作交涉。”
接着又說:“在設計上,這裏運用了一些心理學,從空間、視覺和感知上,會給人有一些特别……嗯……的感覺。”
蘇安涼擡頭,問:“你參與了嗎?”
她隻知道郁之身邊有他這麽個國際知名的心理學教授,雖說他現在被迫多犧發展了。
易宸點頭:“一點點。爺說,嚣張要直接點。”
蘇安涼:“……”
易宸想了想,覺得應該說清楚:“這裏隻會造成心理壓抑,不會給人造成身體損傷。一點都不會,頂多會十天半個月精神不振,會偶爾有些抑郁自殺傾向。”
“……”
蘇安涼太陽穴猛然一跳,心想,這比肉體傷害殺傷力還大。
真真是陰險又狡猾!
她待了這麽一會,都感覺有些陰郁感,心底發堵發悶,不願久呆,更别說那談判一說幾個小時了。
在這樣的地方,精神會不自覺繃緊,而談判需要集中注意力去應對,高負荷用腦加上在加上環境影響,随着時間,他們會精疲力竭到心底紡線迅速崩塌,這樣怎麽和郁之手下這群強盜土匪好好談?
更何況,換幾個心理素質低的,他們怕一個個都恨不得立刻繳械投降滾出去吧?
蘇安涼那張精美的小臉變來變去,臉上的表情那是相當複雜,最後有些哭笑不得。
這郁二少和郁九爺的行事作風,可真真是兩個極端!
她突然好想郁九爺!
蘇安涼揉了揉眉心,默默看了眼兀自興奮拉着她向前的布茲:“你是故意的?”
布茲打算裝傻:“故意什麽?”
蘇安涼默,他傻,也不要把她當傻子啊!
他今天明顯就是直奔重點來的!
這裏既然是談判處,來這裏的,自然都是商業合作者。今天又是帝豪集團成立第二天,上門的合作方或許不是那些自诩頂尖的集團,他們不會輕易伏小做低主動上門,可因爲郁之的原因,這來的也不會太差,畢竟對上他,沒有足夠的資本,不會讨到什麽好處
。
而在江城,這種等級的企業集團或家族,不在小數,或者說,是極爲龐大的存在。
也許他們會畏懼郁之的存在,可是,有誰會和利益過不去呢?
可相對的,這如果是讓她來搞事情,那她的“威名”估摸着分分鍾就會被傳到面目全非。
布茲扯着她走了幾分鍾,在安靜到隻能聽到腳步聲的走廊盡頭轉了個角。
這下,她就看到了依靠着一道暗沉門前的莫北川,他此刻打着哈哈,嘴上吊着根煙,漫不經心又昏昏欲睡的樣子。
聽到聲音,他懶懶轉頭,眼底是明顯的困倦,他眉頭一挑:“阿涼,你怎麽現在才來?我都快無聊死了。”說着他抓了下淩亂的短發,滅了煙。
蘇安涼走上前,看了下他身後沉重陰森的門,默默看着他國寶一樣的黑眼圈,問:“昨晚上又通宵了?”
她感覺,莫北川在她的認知裏,十天有九天裏,他都帶着他的黑眼圈,從來沒有正常人的作息。
莫北川恍恍惚惚的點頭:“快被雲小河逼死了,這一晚上,感覺我心肝肺都被掏空了,老人家的身體果然和小娃娃不一樣,感覺分分鍾要廢掉。”
蘇安涼嘴角一抽,真想說,這是他自己造的孽,明明是他自己要把雲河慣成這德行的。
“哦,對。”莫北川想到正事,“這裏面有十來家來合作的小羅羅……”頓了下,他嘴角帶了壞笑,“蘇家也來人了。”
點明:“蘇長青派了人,可自己卻沒來,不過那人似乎很有自信的樣子。”
蘇安涼眼底幽光一閃,戾氣在瞳孔深處沉沉浮浮:“他是又想要什麽了。”
“當然。上次的合作項目讓他自認賺了不少,不但填補了公司賬務缺口,還将業務空充了,這沒有本錢的買賣,一次怎麽夠?而且集團突然成立,注資更是龐大,這主意自然是又打上了。”
莫北川對蘇家不甚在意,蘇長青就是個蠢貨,沒必要太過在意:“隻是這高姿态有點過了。”
他好奇,他哪裏來的資本,而他身後的人又到底是有多大的勇氣,敢給郁之下套?
“哦,對了。”莫北川突然笑的詭異,“你那好姐姐也來了,隻不過,她是代表張家。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哦~”尾音長拖,蘇安涼好看的唇旁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底卻帶笑,“今天還真是夠熱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