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絕對不承認,她會像其他女人那般,嫉妒一個完全不如自己的廉價女人。
對她來說,這太降自己的檔次了。
是侮辱自己的身份。
溫婉馨斂了眼底的焦躁,将那股無法發洩的郁色咽下,淡淡道:“蘇小姐,您到底從哪裏來的底氣,隻仗着郁之的寵愛,就和整個郁家爲敵?況且……”
她輕笑,視線看向了她身側很安靜的女人,她說:“你難道不知道,我妹妹溫茹玥才是郁之的未婚妻?那以後,自然也是妻子。你,算什麽東西?”
最後一句,她雖語氣平平,可是她的不屑和嘲諷,那般清晰。
“哦?是嗎……”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蘇安涼依舊笑着,嘴角的弧度,是恰到好處的疏離和禮貌,她撇頭看向溫茹玥,點頭,直言不諱的誇贊。
“溫二小姐很漂亮,少了您身上那抹倨傲,更溫婉,她确實比您讨喜。”
一直低頭看着腳尖的溫茹玥嘴角一抽:“……”
溫婉馨的臉色有些不虞,可也隻是女人能發現而已,特别是就站在她身邊的溫茹玥。
蘇安涼可真是厲害,三兩言就能氣到她這一向自覺高貴無雙的女人。
隻是,可憐了她……
蘇安涼笑眯了眼,彎彎如月牙,看着既溫和又乖巧:“溫二小姐,您覺得我說的對嗎?”
溫茹玥頭皮一僵:“……”
雖然她沒說話,不過蘇安涼倒是也沒覺得有什麽,自顧自繼續說着:“江城有傳,溫大小姐是朵高齡之花,可看不可摘,可溫二小姐卻是朵宜家宜室的漂亮雛菊,需要愛護和疼惜。”
頓了下,她笑看着溫婉馨:“說起來,其實大多都是嫌棄您比較多吧?”
溫婉馨抱胸的手茫然一緊,畫着精緻美甲的指尖瞬間扣進了自己的肉裏:“蘇小姐,我和您可不是一類人,您似乎還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呐呐呐,我們當然不是一類人,畢竟……溫大小姐,我可是被寵愛的那個,就算我不要,郁之也會拼命的寵愛我……就算我讨厭,他也是拼命的想要讨好我呢……”
說起這個,蘇安涼眼底全是驕傲和得意,大眼睛極爲明亮,明明是容易惹人生厭的挑釁,偏生在她俏生生的話裏多了似少女特有的頑皮。
溫婉馨一直保持婉約恬靜的臉上,終于開始出現裂痕。
是這樣,她輕而易舉得到的,是她拼盡全力都夠不到的!
這個女人……
蘇安涼看了她一眼,突然撇頭,望向郁天爵的方向,男人心頭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安,他正想開口,卻見她穆然一笑,有絲縷狡黠和壞意,先他一步開腔。
“據說我知,郁大少可是一直想要和您解除婚約呢,這難道不是嫌棄嗎?您看,我們是完全不一樣。您呢,下次可千萬别和我比,會受傷。”
“蘇安涼!”
溫婉馨終于怒了。
郁天爵隻晚了一步,就被她說了出來,而後,她對他眨眨眼,有些得逞的意味。
不知怎的,他反而有種輕松,想到她之前注視自己的話,他勾勾唇。
想來,她是故意得罪這麽多人,說是得罪,不如說,是相互挑撥。
罷了,她開心就好。
郁天爵怔住,捏住了眉心,他似乎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他歎了口氣,上前,擡手勾住了溫婉馨的肩頭,安慰似的拍拍她:“蘇小姐,雖然不知道您從哪裏聽來的,不過都是些流言蜚語,我并沒有想要和溫大小姐解除婚約。”
“哦?是嗎?”
蘇安涼若有所思的呢喃,問:“那爲什麽,我聽到了些……”她猛然睜大了雙眸,看向她,“你其實想腳踏兩隻船,你除了想……還想搶我的金主哥哥!”
衆人啞然,視線有意無意的在溫婉馨身上兜轉。
溫大小姐喜歡郁之?
不會吧……
不過就算如此,這姑娘直接當着她未婚夫以及夫家人直接點出來,還真是……
這對世家貴族來說,雖常有,可到底有些難堪。
溫婉馨深深的呼了幾口氣,指甲幾乎掐進自己的肉裏而不自知。
被正大光明的點出她所圖,對她何止是挑釁!
“蘇小姐,郁之可從來不是你的,他屬于我家二妹,而你,總歸不過是個玩具罷了。”
她嗤了聲,看向她的視線更是輕蔑:“你怕是不知道,這江城貴族誰不會養些寵物玩玩,可是,你見誰娶回家裏了?你……還不夠資格做他的妻子。”
按理說,愛一個男人,她就會極爲在意身份。
可蘇安涼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對他的特别和絕對,溫婉馨的攻擊,自然是毫無用處的。
而這些,不過是對那些求而不得的世家女人有效罷了。
溫婉馨胸膛不斷的起伏,臉上一片氣惱的紅色,就算她強行忍耐着,可是,她眼底的戾氣還是開始冒出來。
并且,一發不可收拾。
她要多有恃無恐,才會用這樣絕對的姿态,俯瞰她的卑怯!
憑什麽,她就能得到那男人的喜愛!
嫉妒、痛恨,連帶着求而不得的悲切,這一刻都換做了對她的厭惡和仇恨!
郁天爵側眸看了她一眼,眼底多了絲不屑。
隻他嘴角微勾,視線落在了蘇安涼這搞事的丫頭身上。
她發現,她總比其他女人,可以輕易的勾走他的注意力。
蘇安涼若有所思的沉吟了下,視線突然落在視線冷凝的郁弘杉身上,又落在了郁天爵身上。
郁天爵脊背一僵,總感覺,她怕是又要說些什麽讓人防不勝防的話了。
果然。
蘇安涼張嘴,帶着恍然大悟般的了然。
“那溫大小姐怕是更可憐了。”說着,她同情的看着她,輕歎,“想來,有其父必有其子,您怕是嫁過去,還争不過一個寵物的地位,最後被排擠成……下堂婦。”
“蘇安涼!”
溫婉馨穆然上前,擡手就是一巴掌,可是,卻被他身邊的男人猛然握住。
他說:“婉馨,你需要冷靜。”
溫婉馨猛然握拳,恨恨的甩開她的手,面對他的冷靜,她覺得心底發堵:“蘇小姐,您一定會爲今天的話付出代價!”
“代價?這可真是赤裸裸的威脅。”
蘇安涼随意的睨了她一眼,看向冷冷看着自己,仿佛要捏碎自己的郁弘杉,勾了勾耳側的長發,幽幽譏諷。
“難道我說錯了嗎?誰知道所謂寵物是不是隻是個玩物,也或者是金屋藏嬌也說不定。或怕是說不好什麽時候就用一兒半女換了個翻身作主的機會。
這事,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世家,不常幹嗎?您說對嗎,郁爺?”